第10章 鸡子

“小王，那个小家伙在这门口等了好几天，是有什么冤屈？”

孙彦一是平安铁家的大师傅，他已经连续好几天上下班的时候见到平安铁家门口蹲守着一个黝黑少年。

心想莫不是铁家那些人又惹出什么乱子不是，让人找上门了，就问了一下门房。

“孙师傅，你说他啊！他是想来咱们铁家应聘的，他说自己是打铁的熟手，我赶不走，他也没有捣乱，只能任由他在门口徘徊了。”

门房小王无奈地说道。

听小王这样一说，孙师傅倒是来了兴趣。

平安县城会打铁的，他几乎都认识，他可不记得有哪个师傅有这样一个徒弟。

带着疑惑，孙师傅走到林言面前。

“小家伙，我看见你几天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我们平安铁家吗？”

孙师傅问道。

“师傅，你好，我其实是听说平安铁家缺人手，想要毛遂自荐一番，我以前跟打铁师傅学过，懂得一些锻造技术。”

见来人态度温和，林言将在心中盘算过几天的话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孙彦一会心一笑，说道：

“小家伙，你这身板，抡得动铁锤吗？”

林言立马撸起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这位师傅，你别看我身板小，就小瞧了我，我有的是力气。”

孙彦一看到林言虽然身材有些瘦小，但臂膀上的确有些肉，而且林言的目光诚恳，让他心中有了一丝触动。

几十年前，他从北边逃来南方的时候，也是这样四处寻求生路。

要不是他运气好，遇到了一个铁匠师傅收了他当徒弟，他也不会有今天。

而且如今平安铁家接了订单，的确正缺人手。

“你也是北方逃难来的吗？手上有些手艺？”

孙彦一已经动了让林言进铁家帮忙的念头，开始询问林言家里情况。

“不敢隐瞒师傅，我是平安县城本地人，一直以种田为生，前阵子家里遭了匪灾，得救后，我想换个活路。”

林言摇摇头，也没有隐瞒，如实说来。

“那你家既然世代以种地为生，你又是从何处学到的打铁手艺？”

孙彦一疑惑地问道。

“正是在山匪寨子里学的，被掳上山后，山匪就让我们跟着一个刘姓老师傅学打铁，帮他打造兵器，就是在这时学到的。”

林言立马回道。

孙彦一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

“师傅，你别看我年龄小，但炼铁，打铁的本事我是有的，我是懂得打造兵器甲胄全过程的，绝对不拖铁家后腿。”

见到孙彦一犹豫，林言立马补充道。

孙彦一再次扫视了林言一眼，道：

“我看你十分真诚，就跟着我做一天事，我看看你的水平。”

怀着忐忑，林言跟着孙彦一进了平安铁家。

走近后，林言不敢东张西望，只是牢牢跟在孙彦一的身后，听孙彦一讲述。

“整个平安铁家共有四个工作区域，分别是我带的甲区，还有李师傅的乙区，王师傅的丙区，赵师傅的丁区。”

“对了，我叫孙彦一，你叫我孙师傅就行了。”

孙彦一一边走，一边给林言介绍。

简单来说，就是平安铁家内共分四家，孙师傅是最大的一家。

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炉子，有自己的工作区域。

来到甲区后，孙师傅见炉火已经升起，没有多余废话，就开始了工作。

对于林言，孙彦一夹出一块烧红的铁块，对林言道：

“你去拿一个趁手的锤子，自己在这铁砧上捶打，我要你今天之内打出一把家用的菜刀。”

“若是这都做不到，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孙师傅给林言指了一下铁砧，锤子的位置，然后就自己忙了起来。

林言连忙将这些记住，然后去拿了锤子。

林言之手偶然一瞥，发现孙师傅这里的工具很全，光是锤子有十多种，比山寨中搭的作坊强多了。

找到一个趁手的锤子后，林言就开始了工作。

他等着别人用完铁炉，才敢自己熔了铁，然后自己在一个铁砧上敲敲打打。

孙师傅忙碌之余，目光扫视了一眼林言。

看到他握锤姿势还算有章法，没有骗他，孙彦一点了点头。

等到午饭之时，林言已经打好了菜刀的雏形，并淬了火。只剩下细致打磨套上刀把这些之后的工作。

“基本功扎实，虽然只是菜刀，也算是不错了。”

孙彦一看了看林言打的菜刀，水平大概在他这些徒弟的平均水准上。

“能帮上孙师傅的忙，是我的荣幸。”

林言松了口气。

“不用臭屁，先去吃饭。”

孙师傅拍了拍林言的脑袋，然后就带着他和一众徒弟去领了饭菜。

平安铁家内有自己的食堂，伙食比林言在土匪山寨时的还要好，每人还能领到一个鸡蛋鸡腿。

将其他徒弟打发走后，孙师傅带林言独自坐了一桌。

孙师傅的饭比林言还要好上一些，一大碗饭加上两大碗菜，其中肉菜居多。

吃饭闲聊，孙师傅重点问了林言的家事，将他的家庭情况彻底摸熟之后。

他说道：

“小林，今天就到此为止，我问问情况，你明天再来等候消息吧。”

平安铁家上面还有县衙的官员管辖，想要收人不是各个师傅自己就能说得算，还要上面点头。

不过上面的人一般不会为难四个老师傅，多半会同意，况且铁家现在的确缺人。

林言点了点头，将鸡蛋揣进口袋后就出了铁家。

林言也想将鸡腿给十娘，但实在不方便，最后就放弃了，只能带了个鸡蛋回去。

回到家中，十娘认真地对完暗号，然后惊喜地打开门。

“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今天我又去了平安铁家，遇到了一个孙师傅，他让我先回来，明天告诉我消息。”

林言一边说，一边将鸡蛋从口袋中拿出来。

“哥！你哪来的鸡蛋？”

十娘看到鸡蛋，思维立马跳到鸡蛋上。

“平安铁家的伙食是真真好，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

林言回道。

十娘从林言手中拿到鸡蛋，小心磕碎，剥皮后，喂给林言。

“哥！你吃！”

“我在铁家已经吃过了。”

林言摇头，然而十娘已经将光滑的鸡蛋怼到他嘴上，他只能无奈地吃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