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鬼迷心窍

赵父怒目圆睁,手指着赵铭,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这浑小子!为了个蓝九月,竟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自甘堕落!”

赵铭满脸无奈,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急切:“爹,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你们坚决不同意我娶月儿,她又不愿嫁给我,我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赵铭“扑通”一声跪地,目光扫过在座的长辈,语气恳切:“祖母,父亲,母亲,只要你们点头让我去娶蓝九月,从今日起,我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祖母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好,祖母答应你。铭儿,这可是你许下的承诺,万万不可食言。”

赵父赵母霍然起身,赵父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拱手急道:“娘,这如何使得!这混小子近来为了蓝九月,行事荒唐,蓝九月又刚和离,怎能娶蓝九月”

赵母也在一旁附和,脸上满是忧虑:“是啊,娘。这传出去,咱们赵家门楣的名声可怎么办?”

祖母端起茶:“都住口!孩子愿意上进,才是头等大事。如今寡妇再嫁,也是常有的事。蓝九月和离,只能说顾家没眼光、没福气。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让他爹去找蓝县丞,把亲事定下。铭儿,等你考中秀才,就风风光光地把九月娶进门。”

赵铭“扑通”一声跪地,磕了个响头,眼眶泛红:“谢谢祖母!谢谢爹娘!孙儿一定不负所望,努力考中秀才!”

顾远舟刚迈进顾家门槛,还未站稳,书房方向便传来顾父暴喝:“孽子!”

顾父满脸怒容,大步冲出来,抄起一旁的扫帚,作势要打:“九月多好的儿媳,你竟执意和她和离!我今天非得打死你这个混球!”

顾远舟身形闪躲,脸上满是懊悔,声音发涩:“爹,是我糊涂。这段日子我思来想去,心里后悔极了。”

“你知道蓝家这些年帮了咱们顾家多少忙吗?今天我亲自去蓝府,想跟蓝县丞登门致歉,人家连门都没让我进,吃了个闭门羹。”

“爹,是我不孝,让顾家蒙羞,对不起”

顾父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身旁的烛火随着穿堂风摇曳不定,投下斑驳的影子。顾母坐在一旁,手里紧攥着帕子满脸愁容。“老爷,”顾母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丝期许,“要不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蓝府赔罪,说不定还能挽回这局面。”顾父重重叹了口气,点头应下。

次日清晨,顾父顾母怀着忐忑的心情登门拜访。蓝大伯身着常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前厅,目光审视着二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哟,顾家这是后悔了?”

顾父满脸堆笑急切解释道:“都是这孽子,趁我们两老的不在,一时糊涂办了错事。还望蓝兄大人大量,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顾母也在一旁不停抹泪,连连附和。

蓝大伯双手抱胸,神色冷淡:“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和离书都已登记在册。两位请回吧,往后咱们两家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在顾氏夫妇满心失望,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老爷,赵知府与赵夫人求见!”

蓝大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什么?快请!”

蓝大伯快步迎出,见到赵知府夫妇,立刻拱手行礼:“下官见过赵大人、赵夫人。”赵知府笑容满面,摆了摆手:“蓝兄不必多礼。今日我夫妇二人登门,是替小儿来提亲的。”

蓝大伯微微挑眉,疑惑问道:“不知令郎看中了哪家姑娘?”

“正是令侄女,九月。”赵知府笑意更深。

蓝大伯面露犹豫:“这九月是我侄女,婚姻大事,我也得问问她本人的意思。”

赵知府爽朗大笑:“蓝兄尽管放心,小儿早已与“金公子”说好了。我今日来,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听闻此言,蓝大伯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相谈甚欢,很快就敲定了这门亲事。

这话一落地,空气中瞬间弥漫起微妙的默契。赵知府与蓝大伯目光交汇的刹那,彼此心照不宣——两人都清楚,赵知府口中的“金公子”,毫无疑问正是蓝九月。

敲定婚约后,赵知府和蓝大伯相谈甚欢,当场约定七日后下聘。顾父顾母从蓝府返回时,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一踏入家门,顾远舟便焦急地迎了上来,待听闻蓝九月答应嫁给赵铭,刹那间,血色从他脸上褪去,一颗心仿若坠入冰窖,满心懊悔与不甘疯狂翻涌。

顾远舟失魂落魄,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顾不上许多,像发了疯一般冲出门,一路狂奔至蓝家。

“九月!”顾远舟声嘶力竭地喊道,“求你原谅我,是我鬼迷心窍,我后悔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蓝九月从屋内走出,神色冷淡,目光中满是疏离,冷冷说道:“顾公子,咱们已然和离。往后,没事别来找我,有事也不必来。请你自重,莫要再来纠缠。”

顾远舟眼眶泛红,一步上前,试图抓住蓝九月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九月,你忘了吗?咱们一起在桃花林漫步那些日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是我鬼迷心窍,辜负了你的真心。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九月,我爱你,离开你,我就像丢了魂一样,实在活不下去了。”

蓝九月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眼中满是嘲讽:“开心的日子?顾远舟,你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你亲口告诉我,只有和柳如烟在一起,你才觉得开心快乐。如今又来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就在顾远舟近乎失态,对蓝九月苦苦纠缠时,一道冷峻的声音骤然响起:“放开她!”赵铭大步流星冲过来,眼神如炬,紧紧盯着顾远舟,“月儿如今是我的未婚妻,容不得你这般纠缠!”

蓝九月伸手拉住赵铭的胳膊柔声道:“算了,没必要跟他置气,咱们走吧。”

顾远舟哪肯罢休,一个箭步上前,差点摔倒,声泪俱下地哀求:“九月,求你别走!是我不好,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然而,蓝九月和赵铭没有丝毫停留。

赵铭揽着蓝九月的腰,带着她渐行渐远,徒留顾远舟失魂落魄地呆立原地,在萧瑟的风中,一遍又一遍回味着失去爱人的痛苦与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