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归墟之誓

太平洋海底的青铜巨门前,李浩凝视着天空中不断扩大的黑色裂痕。混沌之种的分身虽然被封印,但代价是提前暴露了地球坐标。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弥足珍贵。

“时间结界最多能争取一年。“林雨快速计算着数据,“但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唤醒所有大罗金仙几乎不可能。“

敖广的龙须无风自动:“除非能找到洪荒时期的星门。“

“星门?“李浩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魁札尔科亚特尔展开星辰袍:“那是女娲娘娘用补天石炼制的传送网络,连接洪荒各处。但破碎之战后,应该都已损毁。“

拉神的太阳权杖投射出一幅全息图:“除非...核心枢纽还在。传说中,不周山倒塌时,星门枢纽被共工藏在了归墟深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扇青铜巨门。门后的归墟,既是龙族故土,也是洪荒时代最危险的禁地之一。

“太冒险了。“杨锐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根据传说,归墟会吞噬一切灵力。修士进去与凡人无异。“

李浩却已做出决定:“必须一试。林雨,你留下主持太阳系防御建设。我和敖广前辈前往归墟。“

林雨刚要反对,突然接收到一段量子通讯。先驱者科学团发来紧急报告——他们在分析混沌之种分身时,发现其内部存在六个异常能量节点。

“等等!“她调出全息图像,“这些节点的能量特征...像不像修士的元神波动?“

祝融的火焰法相突然暴涨:“是那六位道友!他们当年不是被吞噬,而是主动融入混沌之种内部!“

这个发现让战略出现了转机。如果能唤醒这六位大罗金仙的意志,或许能从内部削弱混沌之种。

“兵分两路。“李浩立即调整计划,“一队前往归墟寻找星门枢纽,一队尝试与六位大罗建立联系。“

经过紧急商议,最终决定由李浩、敖广和祝融组成归墟小队;林雨则带领科学团队和魁札尔科亚特尔负责唤醒工作;拉神坐镇地球,协调全局。

临行前,李浩与林雨单独相对。两人额头上的盘古印记相互呼应,产生微妙共鸣。

“一定要回来。“林雨将一枚数据晶体塞进李浩手中,“这里面有我设计的归墟环境模拟程序,或许能帮上忙。“

李浩握紧晶体,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两人气息交融,体内盘古精血竟自动运转一周天,形成一个完美的能量循环。

“这是...“林雨惊讶地感受着体内变化。

“双修契约。“李浩轻声道,“���在无论相隔多远,我们都能感应到彼此。“

青铜巨门前,敖广已现出千米龙身。李浩跃上龙角,最后看了林雨一眼,随龙王一同没入门中幽蓝的光芒里。

穿越青铜门的瞬间,李浩感觉所有灵力都被抽空了。他变回了一个普通人,只能紧紧抓住龙角。四周是无边无际的幽暗水域,远处偶尔有巨大的黑影游过,散发出令人战栗的气息。

“收束心神。“敖广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归墟会放大内心恐惧。“

突然,一条堪比山脉的巨鲲从下方掠过,掀起的暗流几乎将两人冲散。更可怕的是,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吞噬周围的一切!

“归墟之眼!“敖广龙吟震天,“抓紧了!“

巨龙奋力游动,却仍被一点点拉向漩涡。危急关头,李浩想起林雨给的数据晶体。他取出晶体,借着漩涡边缘的微弱光芒,辨认出上面闪烁的符文——正是归墟水流的数据模型!

“向左下方四十五度!“李浩大喊,“那里有间歇性逆流!“

敖广立即调整方向。果然,一股向上的暗流将他们托起,堪堪避过漩涡最危险的部分。当终于脱离危险区域时,前方出现了一片沉没的宫殿群。

“龙宫...“敖广的声音充满怀念,“没想到还能再见。“

残破的宫殿中央,矗立着一根通天水柱。水柱内部,隐约可见无数星辰流转。

“星门枢纽!“李浩惊喜道。但就在此时,整个龙宫突然剧烈震动。一条比敖广还要庞大的黑龙从废墟中冲出,双目赤红如血。

“敖钦?“敖广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黑龙,“你还活着?“

“兄长...“黑龙发出沙哑的声音,“快走...我被混沌污染了...“

话音未落,黑龙突然痛苦地翻滚起来,身上渗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在水中化作无数触手,向两人袭来。

李浩拔出随身佩戴的合金短剑——这把由杨锐特制的武器不依赖灵力也能发挥威力。他精准地斩断袭来的触手,但数量实在太多。

“必须净化他!“敖广喷出龙息,暂时逼退触手,“李浩,用盘古印记!“

李浩会意,冒险跃到黑龙额头。他咬破手指,将血涂在盘古印记上,然后狠狠按在黑龙眉心。

金光爆发!黑龙发出震天咆哮,身上的黑色黏液如潮水般退去。当光芒散去,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黑袍老者。

“多谢道友相救。“敖钦虚弱地行礼,“我被混沌侵蚀三千年,险些酿成大祸。“

敖广急切地问:“星门枢纽还能用吗?“

敖钦指向水柱:“枢纽完好,但需要三十六道大罗级别的力量同时激活。而且...“他面露难色,“共工在枢纽上加了封印,只有获得他的认可才能使用。“

“共工不是早已陨落?“祝融皱眉。

敖钦摇头:“共工化身归墟意志,无处不在。要得到他的认可,必须通过'弱水试炼'。“

所谓弱水试炼,就是要横渡归墟最危险的区域——那片水域连羽毛都会沉没,更别说血肉之躯了。

“没有其他选择。“李浩坚定地说,“带路吧。“

与此同时,地球上的林雨正面临另一场挑战。她带领团队在量子实验室中,尝试与混沌之种内部的六位大罗建立连接。

“信号太微弱了。“魁札尔科亚特尔调整着玉石典籍,“需要更强的精神共鸣。“

林雨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如果用盘古印记作为媒介呢?“她指向自己额头的印记,“这是最接近洪荒本源的力量。“

经过周密计算,团队决定冒险一试。林雨坐进量子共鸣舱,让科学家将她的意识波动放大百万倍,直接投射向混沌之种所在的维度。

“开始倒计时...3...2...1...启动!“

刹那间,林雨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无限拉伸。她看到了难以名状的维度,那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有纯粹的信息洪流。在这片混沌中,六个微弱的光点顽强地闪烁着。

“前辈们!“她用元神呼喊,“人族需要你们的帮助!“

其中一个光点突然增强:“人族?盘古精血的气息...你是...“

信息洪流突然变得狂暴。某种可怕的意志发现了这次非法连接,开始顺着量子通道反向追踪!

“断开连接!“魁札尔科亚特尔的喊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混沌之种发现我们了!“

林雨却死死抓住那缕联系:“告诉我你们的真名!“

六个光点同时闪烁,一段信息直接烙印在她的元神深处。就在混沌意志即将吞噬她的千钧一发之际,魁札尔科亚特尔强行切断了连接。

实验室里,林雨猛地睁开眼睛,七窍流血但面带喜色:“我得到了...六位前辈的真名...这是唤醒他们的钥匙...“

而在归墟深处,李浩的试炼也到了关键时刻。弱水之海中,他仅靠一根龙骨作为浮具,艰难地向前划行。每一滴弱水都重若千钧,他的手臂早已血肉模糊。

“坚持住!“敖广在上空盘旋,却无法靠近这片禁飞水域,“还有三分之一路程!“

突然,水底升起无数苍白的手臂,试图将李浩拖入深渊。这些都是历代陨落在归墟的强者残念,如今成了试炼的一部分。

李浩咬紧牙关,一边抵抗拉扯,一边继续前进。就在他力竭之际,体内盘古精血突然自行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淡金色的薄膜。弱水的重量顿时减轻了不少。

“原来如此...“李浩恍然大悟,“弱水试炼考验的不是力量,而是意志。“

当他明悟这点时,周围景象突变。弱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星空。一个由水凝聚的巨人出现在他面前,头顶戴着破碎的王冠。

“共工...“李浩恭敬行礼。

水巨人审视着他:“为何而来,人族?“

“为了守护。“李浩直视共工的眼睛,“洪荒已逝,但生命仍在延续。我想保护这一切。“

共工沉默良久,突然挥手。星空中浮现出地球被混沌吞噬的画面:“即使付出这样的代价?“

画面中,李浩看到自己在最后关头选择牺牲,与混沌之种同归于尽。

“如果别无选择。“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共工又展示另一个画面:李浩获得无敌力量,却逐渐失去人性,最终成为比混沌更可怕的存在。

“力量从来不是答案。“李浩摇头,“我宁愿做一个有弱点的人。“

水巨人突然大笑,声如雷霆:“好!盘古没看错人!“他伸手一指,一滴晶莹的水珠落入李浩眉心,“此乃'共工泪',可助你一次调动归墟之力。“

场景再次转换,李浩发现自己已站在星门枢纽前。敖广和敖钦正焦急等待。

“成功了?“祝融迫不及待地问。

李浩点头,将手按在水柱上。共工泪发出蓝光,激活了枢纽内部的星辰图案。整个归墟开始震动,三十五道光柱从水柱中射出,指向银河各处。

“星门已激活!“敖钦激动地说,“那些光柱连接的位置,就是其他大罗沉睡之地!“

就在此时,林雨通过双修契约传来紧急讯息:“李浩!混沌之种正在加速苏醒!先驱者探测器发现,它已经吞噬了三个邻近星系!“

更糟的是,星门激活的波动似乎惊动了什么。归墟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一个比黑龙敖钦还要庞大百倍的阴影正在苏醒。

“是归墟守护兽!“敖广脸色大变,“快走!“

三人冲向青铜门,身后海水剧烈翻腾。就在守护兽的巨口即将闭合的刹那,他们险之又险地穿过门缝,回到了太平洋。

海面上空,先驱者舰队已经待命多时。林雨通过传送阵直接来到李浩身边:“我联系上六位大罗了!他们给出了混沌之种的结构弱点!“

李浩紧紧抱住她,感受着两人之间盘古精血的共鸣:“我们有了星门坐标和内部策应,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唤醒所有大罗金仙。“

全球广播系统同时开启,李浩的声音传遍地球每个角落:

“人类文明的所有成员,最后的战役即将打响。我们或许会牺牲,或许会失败,但今天,我们要让整个宇宙知道——这片星空,有主了!“

太空中,三十五道光束如同指引方向的灯塔。每一道光束尽头,都沉睡着一位洪荒时代的守护者。而在更遥远的黑暗里,混沌之种正带着毁灭的意志,向太阳系步步逼近...

星火已燃,终成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