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弟，该喝药了。“
王胖子油光满面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手里瓷碗盛着的漆黑药汁泛着绿泡泡。陆沉猛然惊觉自己正躺在茅厕地板上，后脑勺枕着块长了青苔的夜香石，鼻腔里充斥着熟悉的酸腐味。
记忆如开闸洪水般涌来——三个月前他刚穿越到青云门时，正是这个王师兄端来“洗髓丹“，自己出于谨慎只舔了一口，之后便陷入长达百日的幻觉轮回。什么系统、奶狐、星际种田，全是那口毒药催生的春秋大梦。
“师兄，这药…...噗！“陆沉刚开口就被灌了满嘴苦汁，王胖子肥厚的手掌死死掐住他下颌。脖颈处蛛网状青筋在皮肤下游走，这哪是什么同门师兄，分明是只披着人皮的蛊虫傀儡。
“睡吧睡吧。“王胖子哼着走调的小曲，从怀里掏出把刻满魔纹的匕首，“等你成了药人，就能天天梦见当神仙......“
陆沉屈膝猛顶对方胯下，在王胖子惨叫声中翻身滚进粪坑。恶臭反而让他灵台清明——幻觉中修炼的《龟息诀》竟真在经脉间流转，三个月装疯卖傻时往粪道里塞的雷火符，此刻正随着他剑指所向破土而出。
“轰！“
三百张雷火符在王胖子脚下炸开，茅厕顶棚被气浪掀飞。陆沉浑身污秽地站在废墟中，看着焦黑的蛊虫从王胖子七窍钻出。晨光刺破乌云，照见对方脖颈处暗红的“七杀“印记。
“原来如此。“陆沉扯下半截衣襟包扎伤口，那些幻觉里反复出现的血色莲花，分明是幼年时见过的灭门凶器。他扒开王胖子衣襟，在内衬找到块残缺的陆家玉佩——与自己从小佩戴的半块正好能拼成完整太极图。
“陆师弟！“赵莽的破锣嗓子由远及近，“你怎把茅厕炸了？今天可是外门考核......“
陆沉转身露出憨笑，顺手将玉佩塞进裤裆：“赵师兄，我梦见屎壳郎成精了！“说着抄起搅屎棍舞得虎虎生风，粪点子精准糊了闻讯赶来的李执事满脸。
“朽木！“李执事抹了把脸上的污物，“罚你扫山门三个月！“
陆沉扛着扫帚走向前山时，嘴角勾起冷笑。幻觉中刻在青石板上的预警阵竟真实存在，此刻正在他鞋底微微发烫。路过寒潭时，水面倒影里的后背光洁如新，哪有什么剑痕——但潭底闪烁的微光，分明是块刻着“陆九渊“三字的残碑。
子夜时分，陆沉摸回茅厕废墟。焦土中爬出只缺腿的传音蛊，正是王胖子用来联系魔门的工具。当他用雷火符灼烧蛊虫时，东南方突然亮起血色烟花——那是陆家玉佩感应到同源气息的征兆。
“装疯三月，终见鱼饵。“陆沉碾碎蛊虫，从粪坑暗格取出藏好的毒针。幻觉里培养的谨慎本能让他早在此处埋下三十六种后手，包括掺了痒痒粉的夜香桶和淬毒的搅屎棍。
五更天，巡夜弟子发现王胖子“失足“跌入粪坑的尸体。陆沉挤在围观人群里啃馒头，看着执法长老用避尘诀清理现场。当那枚残缺玉佩被当作垃圾扫走时，他袖中傀儡丝已悄然缠住玉佩，替换成早备好的赝品。
“陆沉。“功德长老突然点名，“从今日起你搬去猪圈值守。“
少年缩着脖子应诺，转身时与人群中某个戴面纱的女子擦肩而过。女子袖中滑落的纸条飘入他掌心，上面画着血色莲花，旁书：陆家遗孤，亥时后山。
猪圈里，陆沉看着掌心被毒汁浸透的纸条。那毒药与三月前如出一辙，而系统提示音竟在此刻突兀响起：
【叮！检测到生死危机，真·低调系统激活】
月光照亮他脖颈处浮现的剑纹，与寒潭残碑的刻痕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