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移了移凳子，和其他几名师傅欢快地交谈。
他们这些专门负责教授学员的师傅中，赵明总是有些特立独行。
刘师傅已经不是第一次想拉着赵明融入群体了，可每次都吃了瘪。
赵明也没有的凑过去，独自坐在椅子上，等汗收了些才起身走出去，陪学员挡拆。
······
“赵师傅，还给你书册。”傍晚，学员们相继离开。
恢复了些力气的韩厉将书册交到赵明手中。
赵明嗯了一声，表情冷淡，“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尽可能多过来开几次筋骨，免得筋骨复位。”
“多谢赵师傅。”
赵明摆了摆手，“你要想谢我，明天就别来了。”
“为何？”
赵明冷笑道：“诡徒一道，要开八脉升八段，这一道，放在古时便是武道，你可知武道讲究的是气血丰盈，肉身不漏么？”
“要想达到这种阶段，除开练法，还需要滋养，古时有日啖一牛之说，虽有些夸张，但补气血的肉食药膳不可或缺。”
“哪怕分担到几年的时间，也不是你一个底层可以面对的。”
见韩厉不说话，赵明只以为自己的话有了效果，负手而去。
“日啖一牛？难怪聚集地之中那么多诡徒，基本上都是在三段之下。”韩厉心中有些沉重。
牛羊猪狗等家畜，聚集地也有饲养，但数量不多。
一头牛的价格，不比一张符纸的价格低。
要是自己真的要日啖一牛的话，不出一月，便要无钱可用。
“没钱！”
两百多的古铜币在身，韩厉已经有种没钱花的紧迫感。
入夜的坊市偶亮起来一些零星的油灯灯光。
韩厉在肉铺买了一块冻肉往家里走。
巴掌大的一块肉，就花了他一枚古铜币。
肉类，对于聚集地底层来说，是奢侈品。
就这些肉，放在普通人家，起码是一个月乃至两个月的食用量。
韩厉没有经过老父母的同意，就将农田卖掉，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因此，带些肉回来，好弥补一下内心的亏欠。
他有信心能够成为诡真人，但别人可不知道。
走到兴宁街，那种腐臭味又扑了过来。
瘦猴一般的人影打开门从屋内走出，一拉裤子就蹲在地上，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倾泻声。
“诡啊！”他刚放了个大的，就看到夜色中走来一人。
脚步沉重，一步歇一会，一看就不正常。
原本还有一些亮了灯的门户顿时关上。
瘦猴连屁股都没擦，连滚带爬地往家里跑。
一个肥胖的女人钻出半个身子，一把抓住瘦猴就往家里拉，但一时间没抓稳，瘦猴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啊~”一声恐惧的惨叫响起。
那道黑夜中的人影距离他已经不足十步远。
瘦猴被吓得尿都飞出来了。
“别叫！是我！”韩厉终于忍不住出声。
他想给这个小家伙一点教训，但闻到空气中的那股人类粪便的臭味，顿时没了心思。
“啊？你是韩十九！”
刷刷~
肥胖女人打开门，手里颤颤巍巍地提着一盏油灯，借着光芒看清了韩厉的脸，拍了拍肥沃的胸脯，骂道：“你这瓜娃子，这么晚了，走这邪路，吓死人了都！”
“就是，不好好走路，干嘛学这诡异走！”
瘦猴也骂道。
他拉屎拉得好好的，被吓得连滚带爬，此刻，裤头里粘稠一片，臭气熏天。
肥胖女人看着自家这儿子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瘦猴在阶梯上一滚，不仅裤头里是，身上也是，头上也是。
“都是这韩厉，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诡异附身了！”
肥胖女人越发气恼了，指着韩厉骂骂咧咧。
屋子里头个头有几分瘦小的丈夫走了出来，跟着肥胖女人一起骂。
旁边房的一个高大的汉子也走出来，看到肥胖女人对着韩厉骂，他也跟着骂。
四周的门户接连打开，许多人确定不是诡异后，走了出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热闹，大家都喜欢看。
不想，韩厉看着一眼那肥胖女人，说道：“你就是李甜吧？”
“关你屁事，别以为老娘是马莲那个不要脸的，稀罕你那九寸玩意。”李甜满口喷沫。
韩厉冷笑一声，道：“你当然不稀罕，稀罕的是隔壁老王的吧！”
骂的正欢的瘦弱男子愣了一下，怒道：“你说什么？我和老王是兄弟，你污蔑我兄弟是什么意思。”
韩厉摇头笑道：“前两天，你相好的做了什么事，你问她就知道了。对了，先别急着生气，回去看看家里的床是不是坏了，就知道了。”
韩厉对于情报系统提供的情报是利用的越发得心应手。
瘦弱男人见韩厉说的信誓旦旦，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狐疑。
回头就往家里走。
“你去干嘛？”李甜慌了。
要是韩厉没说出床榻的事，都还好说，她能靠着这张嘴否认韩厉血口喷人，但现在——
“好啊！你说，这床榻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屋内就传来了一道愤怒的咆哮声。
李甜的相好瘦小，心眼自然也不大，进了屋子里一看，床榻都断了一根腿。
现在断掉的这只腿正用石块给撑着呢。
“你吼我干嘛？这床榻都用了多久了，是自己断的！我是因为你在外面忙，所以没跟你说。”
要是没有韩厉提起的话，李甜的相好就信了，但现在——
“你还瞒我，我艹！”
“爹~娘，你们别打了！王叔叔你快来，让我爸妈别打了。”瘦猴看了一会热闹，见爹娘打得有些凶，顿时坐不住了，朝着那位有些心虚的王叔叔看去。
谁知道，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屋内打得更凶了。
韩厉回到自家，看着外头李甜夫妇打成一片，心中舒爽，但也让他内心起了一丝烦躁。
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琐碎的事情上。
若非李甜骂的太难听，他都懒得理会。
有大诡盯上了聚集地，此刻他心思基本上都在如何提升自身实力上，又岂能分心其他？
“你回来了！”老汉的声音传出。
“嗯！这是我买的肉，等会煮一些来吃，别太委屈了自己。”韩厉将肉递给老父亲。
老父亲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韩厉借着机会说到自己卖掉农田练武之事。
二老沉默了一下。
“卖了就卖了吧！”
“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实在不行，我们豁出这张老脸，去找那个不孝女，她还能看着我们死？”老爹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老母亲也敲了敲碗筷，发出不满的脆响。
韩厉沉默了一下，心想：以二老这性子，要是真的一次没去求过那个妹妹，估计是不可能的事。
如今这般模样，就算再去一次，估摸着也不会有结果。
“不用，我对自己有信心。”韩厉说道。
一口肉汤下腹，他感受到了一股暖意散入四肢百骸之中，仅仅片刻，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赵明开筋骨留下的那种酸痛，也在迅速缓解。
“这效果——那么明显么？”韩厉似想到了什么，看着自己面板上显示的唯一词条。
武道大师！
或许，这便是武道大师的妙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