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委屈的秦淮茹

叶建国往前一步，逼视着两人，语气斩钉截铁：“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这鸡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们那套虚情假意的说辞，收起来吧！赶紧滚，我看着你们就觉得恶心！”

贾张氏被骂得跳脚，指着叶建国“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二大爷刘中海更是脸色大变，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甚至有些怯懦的叶建国，今天竟然敢当面顶撞他，还把他那点心思揭穿，骂得如此不留情面！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叶建国！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二大爷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强撑着官腔，色厉内荏地说道，“你困难的时候，你不说出来，你不找院里管事的大爷们商量，大家怎么知道？怎么给你组织捐款？现在反倒怪起我们来了？”

“好！好！叶建国，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你要是执意不顾邻里情面，吃这独食，以后你在院里要是有任何事，你别指望有人会帮你！院里开大会，也绝对不会向着你！”

“对！”贾张氏立刻尖声附和，找到了攻击的武器，“你要是不分鸡，以后你家有任何事，我们贾家第一个不帮忙！你等着瞧！”

叶建国看着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笑了，笑声清朗，带着一种彻底的释然和不屑：“好啊，这可是你们说的。求之不得！以后你们有事，也千万别来找我，尤其是贾家，千万千万别来！”

说完，他不再理会外面气得跳脚的两人，转身，走到自家门前，抬手，“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

至于贾张氏听到叶建国的话，她顿时破口大骂道；“叶建国，你才出事。”

“你全家才出事！”

“我告诉你，你以后休想我贾家帮忙！”

贾张氏说完，骂骂咧咧回家了。

刘海中没有说话。

但是。

他也记恨上叶建国了。

这个混蛋，居然直接敢忤逆他这位二大爷。

这完全不将他这个二大爷放在眼里啊。

简直就是可恶！

见叶建国关上了门，气得扭头走了。

一会过后，一股浓郁得近乎霸道的肉香，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悄无声息却又蛮横地，开始在红星四合院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香气的源头，在叶建国那扇紧闭的木门后。

屋内的光线并不算明亮，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屋子中央，勉强驱散了角落的阴影。

叶建国站在灶台前，神情专注。他身形挺拔，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子挽到臂弯，露出结实的小臂。案板上，一只收拾干净的肥硕公鸡已经被他利落地分成了两半。

刀工精准，骨肉分离处干净利落，不见丝毫拖泥带水。他将其中一半鸡身斩块，动作沉稳而流畅。

斩好的鸡块被投入灶上那口已经烧热的铁锅中，随着“刺啦”一声轻响，锅底的些许底油瞬间激发了鸡皮下的油脂，香气如同被解开了束缚的精灵，立刻欢快地跳跃出来。

另一半鸡，连带着内脏，却在他手掌覆盖之下，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悄然无声地消失不见。

那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一个属于他叶建国的，独立于这个贫瘠年代之外的随身空间。

紧接着，他手腕微翻，掌心便多了两根颗粒饱满、色泽金黄的玉米，仿佛凭空变出来一般。他将玉米冲洗干净，斩成数段，也一并投入了锅中。

清水被添入，盖过鸡块和玉米，锅盖被严丝合缝地盖上。火焰舔舐着锅底，锅内的汤水很快开始翻滚，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那混合了鸡肉鲜美与玉米清甜的香气，便再也无法被门窗所阻隔，顺着缝隙，氤氲而出，飘散，然后如同长了脚一般，钻进了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鼻孔。

这香气，对于平日里难得见荤腥的街坊们来说，无异于一种甜蜜的酷刑。

“杀千刀的叶建国！吃的什么这么香？一个人躲在屋里吃独食，也不怕肠穿肚烂！呸！活该！活该他光棍一条，娶不上媳妇！”

尖利刻薄的咒骂声，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西厢房的窗户纸。贾张氏正坐在炕沿上，一张老脸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家那扇同样紧闭的门，仿佛能透过木板看到叶建国大快朵颐的场景。

她那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眼恶毒得能滴出水来。

这香气，勾起了她肚里的馋虫，更点燃了她心中的无名火。自己家晚上只能啃窝头喝棒子面粥，凭什么那个死了爹妈的孤儿叶建国就能吃上鸡？

她吃不到，便将满腔的怨气，如同泼脏水一般，倾泻在正在厨房角落里，低头揉着粗面馒头的儿媳秦淮茹身上。

“还有你！秦淮茹！”贾张氏猛地转头，目光如刀，“刚才在院子里，跟那个叶建国眉来眼去的，靠那么近做什么？啊？我可都看见了！你们俩是不是有一腿？我告诉你，你可是我们贾家的人！以后再敢跟他不清不楚地说话，我打断你的腿！”

秦淮茹正费力地揉着一大盆粗糙的棒子面，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被婆婆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吓得一哆嗦，面粉都沾到了脸上。她抬起头，一张俏丽的脸庞此刻写满了委屈和惊惶，眼圈瞬间就红了。

“妈，您说什么呢？我……我没有啊！我就是看建国……不，是叶建国，他提了只那么大的公鸡回来，就、就上去问了句，想着……想着他能不能……”

声音越说越低，带着显而易见的羞赧和难以启齿的窘迫。她确实是存了心思，想看看能不能从叶建国那里讨要点鸡肉或者鸡汤，给孩子们解解馋，也给自家男人补补身子。只是叶建国当时态度冷淡，根本没搭理她。

“哼！还想着？”贾张氏冷笑一声，眼神更加鄙夷，“我早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当初要不是你勾搭，东旭能看上你？别忘了，你跟那个叶建国以前还相过亲！我看你就是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东西！贼心不死！”

“妈！您冤枉我了！”秦淮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揉面的案板上，和着面粉，留下湿漉漉的印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真的只是想……想问问他能不能分点肉给我们家……”她哽咽着，肩膀微微抽动，看上去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