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戌时刚过,天市垣东南角的贯索星忽明忽暗。观星侠独坐临江客栈二楼,左手托着浑天仪残片,右手指节无意识叩击窗棂。檀木桌上一盏冷茶,水面倒映着异色双瞳——左眼琥珀色映着星河,右眼黛蓝如窥幽微。
“第五次了。“他凝视茶汤里跳动的光斑,那些本该随水流沉浮的碎金,此刻正违反常理地悬停在三维坐标的奇异点。这是今夜第五次观测到量子涨落具象化,连窗外的江水都开始呈现概率云形态。
突然,整座客栈的烛火同时扭曲成克莱因瓶结构。柜台方向传来金属哀鸣,观星侠翻腕抖出玉簪,只见璇玑阁的机关人侍女玄机正在解体。她胸前的《太乙神数》铜盘迸裂,十二道加密卦象化作青色流光,在梁柱间编织成黎曼曲面。
“小心退相干!“观星侠纵身跃下,簪尖在空中划出非欧几何轨迹。那些即将溃散的数据流被强行收束,却在触碰簪身的刹那突现量子隧穿效应。他右眼刺痛,赫然看见玄机的痛觉神经正以黄金分割比例外显,在虚空中勾勒斐波那契螺旋。
玄机的琉璃眼转向他:“观星使,你的虹膜...“话音未落,西厢房传来爆喝。点苍派长老的松纹剑竟同时刺向七个方位,剑影在宏观世界呈现波函数发散态。更骇人的是柜台掌柜,他的山羊胡正进行布朗运动,每根须尖都带着康托尔集的诡谲。
观星侠正要掐指推算,木质楼梯突然渗出血色篆文。失踪三百年的《甘石星经》残篇沿着栏杆疯长,字句重组为双螺旋结构。在第七万两千个碱基对处,他清楚看见“乙未年庚辰月丙戌日“——正是自己诞生之日。
“原来我的命格早被写入星图...“簪身突然剧烈震颤,檐角铜铃无风自动。观星侠抬眼望去,五颗大星正连成标准模型规范场,而江面倒影里,某个类似麦克斯韦妖的存在正窥视人间。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下)
却说那观星侠正欲深究,忽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东侧雕花窗棂炸作齑粉,月光裹着混沌剑气破空而入。定睛看时,却是个兽皮短打的狼族少女,周身缠绕着不可名状的武道真意。
“好个观测者!“少女足尖点地,竟踏出分形步法,“且看我这招罗素悖论剑!“
话音未落,她袖中甩出三滴血珠。观星侠举簪相迎,却见那血珠在半空突现量子纠缠态,明明只三滴,却在簪尖碰撞时化作无穷康威生命游戏。玄机突然厉喝:“快闭右眼!她在诱导退相干!“
观星侠急敛心神,左眼锁定少女命门。在其虹膜深处,赫然窥见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数学证明。簪尖顺势划出莫比乌斯环,将血珠尽数导入虚数空间。
“第八百五十七次模拟最优解。“狼女忽然收势,犬齿闪着贝叶斯算法的冷光,“你比前几个观测者多坚持了七秒。“
整座客栈突然陷入绝对静止。点苍长老的剑影凝固如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掌柜的胡须定格在分岔迭代的第七阶段。唯有《甘石星经》的文字链仍在缓慢重组,在某个十一维投影中拼出“认知筛网“四个古篆。
檐外五星连珠已达最亮,江面倒影里的存在终于显形——竟是座由希尔伯特空间折叠而成的武道丰碑。观星侠的簪子突然自主坍缩为剑,剑脊浮现出师父星河散人的遗训:“观测即创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