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奉诏讨逆!

眼见无法拉两人下水,贺拔老六笑着追随周途而去……

此时,堂中只剩三人。

豆卢宁睁开了眼,✓庾湘然道了句,“庾都尉是个忠厚的。”

庾湘然默然而立,然后深深一鞠。

“都尉慢走,我还有事相问。”

庾湘然走出郡署,杨坚紧随其后。

“杨参军。”庾都尉行礼。

“都尉折煞我也。”

杨坚连忙虚扶,因为按照天王定下的官制来说,他小小参军是担不得都尉此礼的。

当然,他也知道人家礼的是他爹而不是他。

“杨参军还有何事?”庾湘然问。

“嗨,就是那个,”

杨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今年才十七岁,虽然已经能上阵杀敌了,人情世故也懂了不少,但脸皮还是有些薄的。

便迂回着问,“坚自幼习武,对勇猛之士十分感兴趣,此次幸至岩绿,久闻庾都尉麾下猛将如云,故欲与其中一二相交。”

猛将如云?

我?庾都尉?

庾湘然有些小小的懵逼。

试问他手下要是猛将如云,他又怎么会当一个“四方都尉”。

他早就当主力迎战齐兵去了。

于是他不解的看着一脸笑意的杨坚,

这是一个相貌颇具特色的男孩,

准确的说,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所以……猛将的意思其实并不是猛将,等等!

猛士?嘶!

“杨参军……喜欢猛士?”庾都尉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杨坚健壮的身躯。

杨坚猛猛点头,“喜欢啊,我喜欢的紧!”

庾都尉突觉一阵恶寒,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军中一个猛士都没有。”

“咦,都尉何故诓骗于坚?”杨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那晚亲眼目睹一将破敌英姿,那枪出如龙的姿态令他十分欣赏。

此时这素有忠厚之称的庾湘然为什么要说没有呢?

莫不是担心猛将被我骗走?

嘶,这庾都尉未免也太过小气。

为将者怎能如此?

杨坚面色严肃起来了,

他对庾湘然说,“都尉可是怕我将麾下猛将诱去?实无需为此担忧!

杨坚之意,唯在结交,别无他图。

能与天下猛将切磋较量,一较短长,此诚吾之所愿也!”

杨参军情真意切,庾都尉毛骨悚然。

听听这是什么话?还一较短长?

乃乃的,杨大将军怎么有个如此之子?

庾都尉心情非常不美丽,连忙上马逃窜。

断袖之癖,龙阳之好虽说并不罕见,但他是忍不了的,所以就只能跑了。

“咦,都尉何故?”

杨坚是真的不懂了,

他呆呆的望着庾湘然远去的身影,久久无法回神。

自己只是遵照父亲的教导,结交有才之人,怎么这庾都尉如此态度?

就好像……有些恶心,亦或是害怕?

可他为何要怕?

……

午后,

郡王临时居处,

自豆卢宁一到,周途便主动撤出了郡署,毕竟人家才是有官方证明的不是。

此刻,周途大摆宴席,正在犒赏一同和他守卫岩绿的“有功之臣”。

在场的人有付出大代价的庾湘然都尉,以及他的几位参军,比如兵曹参军胡德路,仓曹参军刘鄂,以及长史萧雨桐等。

亦或是旅帅庾澄庆,夜擒二将的邵勋也在其中。

剩下的便都是各城来援军将,以及周途自己带来的人,在岩绿新收下的人。

所谓“功臣”,却是不知道几人欢喜几人忧了。

宴饮中人,神情激动者有之,面若寒霜者有之,茫然无措者亦有之。

当然,大多数都还是正襟危坐的。

邵勋坐在末尾,却见当日被周途怀抱,与他偶然对视的小娘子此刻也在席中。

她还是那么娇小,此刻一袭盛装,坐在周途身边,低头颜转间,顾盼生辉。

“郡王以己身破突厥贼虏于岩绿之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虽古之名将,不过如此!”有一喝大了的不知名将摇头晃脑的对周途拍着马屁。

只是或许没读过太多书,一上来就这么大的夸,把周途都整不好意思了,虽然豆卢宁那个老东西能以火牛阵破敌很大程度上是他一手推动的,可是破营者毕竟是豆,而不是周。

在外人眼中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对于如此浮夸的夸奖,周途只是笑笑,然后让贺拔老六把那人扶去了偏房休息。

自他从封地至此,一应谋划可谓是水到渠成,一点阻碍都没有,即使出现了什么不确定因素也被他快速扫清。

此时此刻只差最后一步,

想到自己数年隐忍,此时只待功成,周途就兴奋的不能自己。

他是有梦想有目标有追求的人,因为自他记事起,总有人拿他与“天王”比。

可是他一个黄口孺子,再怎么逆天也无法和横扫北境的天王比啊。

于是自幼他便接受了一句句不得他心的评价,

说什么天王勇猛,而他一看就软弱的,乃乃的他小小的一只上哪去勇猛?

再说谁小的时候不看着就软弱啊?

诸如此类,他承受了太多。

好在他并没有自暴自弃,反倒是借着“天王幼弟”的身份四处拜师学艺,招纳贤才,到了自己的封地也是如此,纳才之路从未断绝,

五原一郡,人少地荒,强盗纵横,可自他主政始,人民安定,商业繁荣,兵马强盛,四方皆名。

所以他为何不去想一想那个更高的位置?

那个位置上的人他比自己强吗?

恐怕不见得,

天王死后,那个人便一直钻研怎么握权,以及各种御下权术。

有用吗?他倒是坐稳了皇帝的位置,可他们大晋却一直被伪齐压着打,

这在他周途看来就很不岔。

天王在世时,老高家不过家奴耳,如今却是翻身做主了。

他觉得如果坐在上面的那个人是他的话,国情一定不会如此。

天王能横扫北境,他郡王为何不可以?

既然他大哥能行,那他自然也能行。

自从他想到这点后,他便开始认真的谋划,

谋划着如何一步步,一步步的爬到最高,

他周途一定要做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上。

甚至起事的“名”他都想好了,

很简单,就四个字,

“奉诏讨逆!”

毕竟国内可是一直都流传着天王死之前欲要传位给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