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只好从命

东院。

娄晓娥已经把自己知道的说差不多了,此时的她,已经不奢望能得到建议了,因为对方安静的像个听睡前故事的小女孩。

她说累了,也说渴了,于是起身,回到属于自己的东里间找水喝。

赵听岚听得正入迷,见她走了当然不肯就此放弃。追了上去,还顺手带去了堂屋桌上的瓜子。

阵地转移,俩姑娘却一如之前,眼睛并不看向对方,身子坐在能够到瓜子的最远位置上,各自保留着三分亲密七分戒备。

这次换赵听岚主动:“你说他弹的那首曲子,之前从未听过,是他原创的?”

“嗯,表姐是这么说的,可他不承认。”

“他为什么不承认呢?”赵听岚坐在床边,暂停了往嘴里送瓜子的手,眼睛看着窗户,露出惊疑之色。

娄晓娥则半躺在床上,一手支着被子,一手往嘴里不断续着瓜子,眼睛盯着墙角的大衣柜,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我觉得他没说谎,像那样的曲子,根本不是一个20岁年轻人能做出来的,而且他还不是学这个的。就算他承认了,也没人会信,反正我和表姐都不信。”

可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总不能他说的是真的吧,真是65年后的人过来这边的?这说出去更没人信了。

可要说不信吧,疑点还那么多。小岚没见过,自然好骗。可表姐就是学这个的,如她所说,这样的曲子,只要让人听过一次,就会像烙印般彻底无法忘记。只要让一个人听到过,就会如瘟疫般蔓延开来,根本不从阻止。

表姐的学校可是与外头有密切往来的,至少在音乐方面是如此。

他是55年回来的,5年之前创作的,让不懂音乐的自己听了都念念不忘的曲子,表姐都没听过。

他从哪听来的?听了几遍又练了几遍才弹的那么熟练的?回来之后他都没机会见到钢琴,得是多熟练才能上手就演奏……

还有那首儿歌……得是什么样的人,编个理由说有就有啊!他还建议表姐给老师写信,要把那首歌捐给学校,这么好的歌自己不留着,非要捐……

呀!对啊,那歌很好啊,听一遍就忘不了的,一旦演出了,表姐就出名了,两个学校就会抢人,东西被抢购肯定要涨价,人要是被抢……

能用什么抢呢?学习机会,正式工作,户口……

有些人一思考,上帝会不会发笑不知道,但大概率会把自己给绕进去,尤其是这种涉及到自身利益,偏偏还无解的问题。

随着头脑风暴的加剧,娄晓娥的眼神就越发呆滞,吃瓜子的动作早就停了都不自知。

一旁的赵听岚,这会没空去搭理那个把自己编织进网兜的人。她想的是另一件事,一件在听过见过那么多关于他的事迹后,突然从脑子里冒出的,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荒唐的念头。

这个念头在成型之初就被她否了。

可人都有自私成瘾性,就像是贼会管不住自己非要去偷一样,荒唐的念头之所以会形成,就是因为它具备足够的吸引力。

幸好,师父的教导没有白费。她没像娄晓娥那样把自己捆起来,而是祭出专业知识,用反推和分解的方法,去破解心中的那个荒唐念头。

同时,她还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只是学术性的推理,不是真想去做!

把那份荒唐先行设为结果,用已知条件去反向求证,期间不断约分、对等消除,试图寻到那个,有利于结果的,不那么荒唐的假设。

然而,事与愿违。想到的第一个假设就难住她了:怎么把一拖二变成三带一。

苦思无果,她决定先抛开三带一,专注于一拖二。

苦思之后仍无果,又决定抛开远处的那个一,专注于面前的这个二。

问题细分之后就明朗多了,根本不用苦思,只一个念头就让她惊觉到:谭惜音至今未归!

没回来,去哪了,还用想吗?以那家伙的花言巧语之能,骗一个整天只剩下哼歌的痴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家伙之前还骗自己要吃胡萝卜,说什么对眼睛好……哼,这日子口上哪弄去?要不是这些日子混吃混喝省下了钱,狠心买了几根新上市的黄瓜……

哎对了,买的还有黄瓜呢!

想到就馋,馋了就想吃,一想到吃,赵听岚就把前面想的那些都忘了。

她是行动派,腾楞一下站起身来。

由于环境太静,起得又太猛,这一下差点把自己都给吓着,心虚似的看了旁边一眼。

她可以发誓,只是撇了一眼,都没顾上看第二眼,自己就去到堂屋洗黄瓜了。

不想回来时,发现床上那个纹丝未动,依然摆着个手拈瓜子面带微笑的姿势。

‘是真傻了!’她想。

咔。

黄瓜被一掰两节,床上那个被声音惊到,连连眨眼的看过来。

赵听岚稍稍犹豫了一下,看在这些天管饭的情分上,把开花的那半截递了过去。

为掩饰之前的犹豫,还随口问了句:“你表姐怎么还没回来?”

娄晓娥爬起来,接过半截黄瓜,咔嚓一声咬一口到嘴里,恶狠狠嚼着:“回来?咱俩都被她骗了。她把自己当成哥鲜灵黄瓜,主动送到大狗熊嘴里啦!”

西院。

一番插招换式之后,谭惜音发现不敌,在诸多防线失守之后,她终于决定改换策略,冒死出声,试图从道德层面瓦解对手。

“你说过不动手的……不违背人家半点意愿……”谭惜音带着哭腔,声音比之前稍稍大了些许。

喊出声的同时,她试图去推开身前那个,已然靠近到负距离的脑袋。

但萧岩岂是好惹的?口舌间一阵加速滚转,紧接着倒吸一口冷气。反抗者双臂在颤栗中瞬间脱力,化作了面条两根。

暂时瓦解了一波抵抗后,他从俯卧撑中抬起头来,狞笑着狡辩:

“没动手啊,我两只手都没碰到你。再说,意愿哪有论半点的?都是一点一点的去违背嘛!”

说完,低头去对付另一个果冻。

谭惜音气急,她觉得自己就像一颗被放进盘子的,烤熟的花生。所有能做的,只是给对手造就了一个,类似剥了皮才能放进嘴里的小小障碍。而这个障碍,似乎还是对手喜闻乐见的。

怎么办?动又动不了,说又说不过。

最终,她放弃了抵抗,只保留了声讨的权利

“你骗我……你是小狗!”

萧岩立即抬头反对:“错了,我现在是小猪!”

“你,你就是小狗,现在就是小狗!”

他暂停了动作,看着她的眼睛,严肃且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道:“女神,既然在拱和舔之间,你选择了后者,那小生只好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