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让这些数字，都变成了人的故事。

调查组的录音笔还在转动，柳清沫忽然轻笑一声，点开手机里的监控录像：

凌晨两点，陈天明的秘书潜入江氏大厦，在消防栓后放置的U盘正在技术部解析。

“里面是我们伪造的‘转移资产’数据吧？”

她涂着朱砂色指甲油的手指划过屏幕，“可惜您不知道，江氏每个U盘都有定位芯片，就像当年您父亲藏赃款的翡翠镯子，最终都会回到该去的地方。”

干休所的电话在此时打来，李伯年用生锈的嗓音吼道：“

老江家的小月亮，把镜头对准你爷爷的保险箱！”

当江国安打开那只带弹孔的铁皮箱，1992年的三块银元、1998年的炸药箱钥匙、2018年的柴油赊账单依次排开，最底层是封泛黄的举报信，落款日期正是陈天明父亲入狱当天。

“陈组长，”江月将举报信复印件推过去，信纸上的钢笔字与她手中的“江氏审计部”钢笔笔迹完全一致，

“当年您父亲试图贿赂我爷爷，用的就是这支笔。现在它的笔尖，终于要戳破你们三代人的谎言了。”

夕阳漫过会议室，江雾凇忽然指着窗外正在卸货的货车：

“那是送往老河村的新一批发电机，”他的声音轻下来，“二十年前我卖婚车修水坝，今天江氏的股价每跌一块，就有三个山区孩子失去奖学金。陈天明们算得到K线图，却算不到——”

他望向江月腕间银镯，“刻在我们骨血里的东西，比任何数据都顽固。”

李援朝的镜头最后定格在江家三代人的手上：

爷爷布满老茧的手握着搪瓷缸，父亲手背上的烫疤贴着创可贴，江月的指尖还沾着刚才按红泥印章的朱砂。

弹幕在直播间疯狂滚动，有人认出爷爷就是当年的抗洪英雄，有人发现永鑫的“慈善捐款”记录，正是江氏被抹黑的那笔资金流向。

当陈立明的手机响起，听筒里传来下属颤抖的汇报：“永鑫的资金链……爆了。”

他盯着江月放在桌上的平板电脑，上面正显示着恒昌贸易发来的最终证据——陈天明父亲在监狱里写的忏悔书，录像里老人对着镜头磕头：

“老江，我对不起党，对不起那些被洪水冲走的孩子……”

夜色降临前，江月站在大厦天台，看着楼下聚集的人群举着手机闪光灯，像一片闪烁的星海。

父亲的手掌搭上她肩膀，指间还带着焊枪的温度：

“当年你爷爷说，账本比枪杆更重要，因为数字会说话。”

他指向远处正在亮起的万家灯火，“现在你让这些数字，都变成了人的故事。”

柳清沫抱着笔记本走来，屏幕上是最新的舆情报告：

#江氏掌纹#话题阅读量破十亿，用户自发上传的“我与江氏”视频超过百万条。

她忽然从手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刻着“江”字的银戒：“给你的，”

她帮女儿戴上，“当年你爸卖了婚戒换设备，现在我们用舆论战赢回来的第一笔收益，打了这枚戒指——戒圈里刻着‘为人民做牛’，是你爷爷的初心。”

夜风掀起江月的发丝，她摸着戒指内侧的刻字，忽然想起在干休所的晨雾里，李伯年说的那句话：“情怀就是土地里长出来的故事。”

此刻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却不再是七年前父亲坠楼时的惊心动魄——那声音穿过万家灯火，像是给所有坚守的人，吹响的一曲迟到的凯旋。

手机震动，斯坦福的教授发来消息：“你的‘锚定效应’案例，会成为今年的经典教案。”

江月笑了，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烛火般的灯光，忽然明白真正的锚定，从来不是数据模型，而是三代人用掌纹、用伤疤、用未说出口的爱，在时代的洪流里，稳稳钉下的那根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