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跟我的湖中剑说去吧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埃文右手将湖中剑紧握。

此时他正与勒菲奶奶穿梭在沼泽之间，空中的迷雾在这里都变得暗沉，脚下的荧光菌种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埃文微微低头。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相信他人并轻易改变决定的人，

但今天却被勒菲奶奶一次次蛊惑。

太奇怪了。

勒菲奶奶大有问题。

靠近这片沼泽、具备蛊惑人心的能力、还能与渡鸦交流……

她该不会，是那位女巫的手下吧？

“勒菲奶奶，您了解那位女巫吗？”

埃文好似漫不经心地问到。

“那位啊……”

勒菲奶奶微眯着眼睛，手中的篮子随着走动而起伏不定。

“颠覆王权的女巫、传奇的破坏者、使用黑魔法蛊惑人心的阴谋家……你想听到怎样的答案呢？”

周围的环境再一次暗淡，湿地上出现蓝色的蘑菇，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走到了沼泽内层，

再往前走，就是核心区域了，而核心区域的最中心，就是那座水晶堡垒。

酱紫骂？！

埃文古怪地看了勒菲奶奶一眼，

恐怕勒菲奶奶很难是那位的手下了。

毕竟阿瓦隆上语言可是带有魔力的，连鲍斯叔叔都只有喝醉了才敢这样骂。

当然，埃文是不怕的，只不过……

“那么你是怎么认为的呢？小埃文？”

作为薇薇安和鲍斯的弟子……

最后那句话勒菲奶奶没有说出，但她淡泊的眼底终究藏着一丝……期望。

“也许她的确是一个让人害怕的女巫，却并非十恶不赦，至少……不像传说中的那样。”

埃文的语气带着叹息，他没有察觉勒菲奶奶再度眯起了眼睛。

因为好奇，他可是了解过整个亚瑟王传说的，虽然那些过于拗口的名字他记不清，但是整个故事脉络他是清楚的。

摩根女巫，偷走誓约胜利之剑并反叛背刺亚瑟王的野心家，她多次策划暗杀亚瑟王并试图离间圆桌骑士。

这样一听，似乎她确实是一个邪恶的阴谋者。

但是放任环境看事件，那简直就是在耍流氓，这种行为与抛开事实不谈差不了多少。

作为被帝国体系边缘化的女性、被王室血脉诅咒的继承者，

她对权力的追逐与对亚瑟的敌意，在埃文看来，本质上是身份焦虑与生存压迫的折射——尽管她的手段选择很难被道德认可。

但你无法指望一个被强行嫁出去和亲的公主有太多道德。

无非是一个可悲的被压迫者罢了。

想到这里，埃文轻叹了一口气，

但自己还是得躲着她，她不一定十恶不赦，但一定危险至极。

“真是令人意外，那可是传说中恶盈满贯的邪恶女巫，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吗？”

勒菲奶奶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她竟然没从埃文身上感受到一丝谎言的气息，

这小家伙真是这样想的？！

她还以为是这小家伙识破了自己的伪装。

意识到这一点，连这位活了上千年的女巫都感到一丝羞愧。

“勒菲奶奶，你们早已被传说和污名毒害，而这，只是宗教组织教廷为了……唔，还是算了，这很难解释的。”

这些上千年的事情，早已经被埋藏进了时间，只剩下偏见与谣言。

也只有这些东西才传得下来。

像埃文这样了解脉络，又喜欢探究的人终归是少的。

“真是有趣的小家伙……”

埃文的脸上传来异样的感觉，勒菲奶奶再一次上手了。

什么时候？！

埃文懵逼了，如果是之前勒菲奶奶是依靠无声无息来上手，只要保持警惕，完全是可以预防的，

但现在可就是纯粹的手法了。

“您不要捏了！”

埃文扭头，迅速脱离勒菲奶奶的魔爪，

“这里可不太平！”

既然已经排除掉勒菲奶奶与那位的联系，那么他们可就真是同一阵营的了，

而这里，可是敌对阵营的地方，还是大本营，

要是被发现，就要遭老罪了。

“好吧好吧。”

勒菲奶奶的笑容更加慈祥，她注视埃文，就像注视着曾经的那位小男孩，

只不过，埃文更加可爱，

“手感也更好……”

“您在说什么？”

埃文把脸凑了过来，他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我是说……看，小家伙，我们已经到了。”

勒菲奶奶的话让埃文抬头望去。

灰雾低垂，裹住歪斜的墓碑群。

苔藓啃噬着十字架，腐玫瑰渗出血液。沼地石棺裂开，紫黑根须如指节探向低空，

湿冷腥气扑面而来，携带着亡魂啜泣。

真是……一片诡异的地方。

埃文观察着这片区域，至少十几只食尸鬼在这里游荡着。

难怪阿瓦隆岛上的人都怕这片沼泽。

“但一片腐烂的骨，恐怕只有这里才有了。”

埃文喃喃自语，

“三分钟解决战斗。”

埃文轻呵一声，就拎着圣剑冲了上去，随着他的靠近，食尸鬼发出刺耳嘶吼。

食尸鬼不一定全是恶的，但阿瓦隆岛上的一定是，这让埃文砍起来毫无压力。

“我以为稻草人呢。”

“你跟我的湖中剑说去吧。”

“我们都在用力地砍着。”

埃文一边发出无意义的唠叨，一边如同猛虎下山般横扫了一圈食尸鬼。

“真像啊……”

勒菲奶奶在一旁观察着埃文，对方优雅又锋芒毕露的剑招，

让她再度陷入那一段小有遗憾的幸福时光中。

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一样的……愚蠢。

“蠢笨的小家伙，这些罪人的骨，怎么承载得起那张凭据呢？”

勒菲奶奶呢喃着，说罢，她一改慈祥的样子，

整个人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就连周围的雾气都似乎惧怕她一样，散了开来。

她望着埃文，目光中也不知是讥讽还是叹息，

不过当她的手从提篮中拿出时，一张古老的羊皮纸已经从篮中飘出，

歪歪扭扭地飞到埃文脚下。

“勒菲奶奶！找到了！”

远处传来埃文惊喜的声音。

勒菲奶奶已经在雾气中隐去了，在那张船票背后，只留下了一行字：

【拿了我的船票，就过来摩莉甘奈尔找我吧。你不会想知道违约的代价】

埃文的笑容僵在脸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