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七中不太平。”
“听说了没？又有学生说自己照镜子时看到‘没脸的人’。”
“我哥同学说，有个女生上厕所的时候，照镜子看到自己脸没了，当场晕过去了。”
“还有人说，那东西会在你‘数第三遍自己名字’的时候出现。”
谣言，在校园里如病毒般蔓延。
沈一亦坐在天台角落，翻阅着七中的一份内部事故通报。上头列着三名“精神错乱”送医学生的记录，还有一份被扣压的监控截图——画面中，一个女生站在镜子前，脸竟如黑洞般被“抹除”，没有五官，甚至连头发也呈现模糊的动态抖动状态。
那不是幻觉，是灵体扭曲现实的痕迹。
她合上资料，站起身，望向七中那座旧教学楼——传说中“无脸灵”首次出现的地方。
这天晚上，她潜入了七中。
灵灯展开，她缓缓踏入那座旧楼。
四周静得诡异，墙上贴着泛黄的励志标语，地面浮着一层薄灰，唯独镜子干净得出奇，仿佛被什么东西舔舐过一般，发着幽幽冷光。
“无脸灵”的能量频率波动奇特，沈一亦判断它应该不是怨灵，而是一种“混乱灵”，即因情绪紊乱、认知崩塌而自我衍生的灵体。
“你不是被人害死的。”她轻声道，“你是自己把脸……忘记的。”
就在她准备进一步靠近那面镜子时——
“别动。”
一个清冷的女声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沈一亦转头。
一位身穿七中校服、长发微卷的少女站在教室门口，神情冷峻，手中竟握着一把画着咒文的裁纸刀，眼神如刃般锐利。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少女道。
沈一亦不答，反而扫了她一眼，轻笑：“你看得见我？”
少女眸光一沉，声音低下去一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盯着它？”
“我也在问你。”沈一亦缓缓靠近，“你刚才的动作不像普通人——你画了‘反镜印’。”
那是一种封镜用的咒文，一般只有灵界相关者才知晓。
“……我家祖上是道门的。”少女终于低声道，“我叫杨烟羽，从小就能看到一些东西。但这次，它不是我能应付的。”
沈一亦点头：“你刚觉醒不久？”
“……前两个月。”杨烟羽抿唇，“我能看到‘灵’之后，它们像疯了一样缠上我。我想保护别人，但也差点被反噬。”
“你做得不错。”
沈一亦向她递出一枚银符：“我来解决这个。”
“你是谁？”
沈一亦眼神微冷：“一个比你早醒几年的人。”
话音未落，教室中的镜子忽然“咔嚓”一声碎裂，一股黑雾从裂缝中涌出，汇聚成一个无脸女影，高大、僵硬、嘴部不断开合着，却发不出声音。
杨烟羽眼神骤凝：“它来了！”
无脸灵扑来！
沈一亦唤出灵灯，张手挥符：
“镇！”
灵符光芒乍起，却被灵体扭曲空间的力量压得变形！
“糟了，这家伙吸收过太多学生的‘名字残印’，它在吞噬‘认知’！”
“你能撑多久？”沈一亦看向杨烟羽。
“十分钟。”少女冷静回答。
“够了。”
沈一亦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灵灯核心，强行唤醒“灵爆阵”，与此同时，杨烟羽也飞身跃起，将咒文裁纸刀插入无脸灵胸口！
“破！！！”
一光一刃齐发。
灵体剧烈扭曲，在撕裂空间的哀鸣中化作一声长哭，渐渐消散。
一切归于寂静。
……
五分钟后，天台上。
沈一亦递给杨烟羽一瓶水。
“你算觉醒得不错，至少没疯。”
杨烟羽苦笑：“是你厉害，我压根儿不知道还可以‘燃血激阵’。”
“这是后话。”沈一亦看着她，认真问道：
“你想保护别人，还是想掌控命运？”
杨烟羽一愣。
“如果只是想保护，你迟早会死在某只你打不过的‘灵’手里。但如果你想活下去——甚至成为真正的猎者。”
“你得做选择。”
杨烟羽望着她，沉默许久，最后抬头：
“我想掌控。”
沈一亦满意地点头：“那你该知道，最近有人在找像你一样的‘觉醒者’。”
“谁？”
“‘灵盟’。”沈一亦眼中闪过一丝冰光，“但我劝你，暂时别答应任何人，尤其是那种一开口就谈‘守护世界’的人。”
杨烟羽：“你不信他们？”
沈一亦轻笑：“信？我信的，从来都只有我自己。”
……
镜子裂痕中，一缕极细微的黑气悄然逸散，飞向远方——
它化作一道眼眸。
落入一个正在观测器前微笑的少女眼中。
“她终于动手了。”
“灵盟的‘王牌’，开始活动了呢。”
那少女，正是陈晨晨。
清晨，天还未亮，沈一亦就已经醒来。
昨夜与“无脸灵”的交战虽短暂，却耗去大量灵力，她正在房间里调息恢复，忽然，一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压自门外传来，宛如春风化雨，悄然包围整座院落。
她睁开眼，眼神一凛。
“来了。”
她起身打开门，院外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身穿统一的灰白风衣，衣摆绣有银色灵纹，腰间佩挂淡蓝灵符——那是灵盟正式使者的标志。
女子三十出头，气质温婉却锋芒暗藏，身后背着一柄红玉灵伞；男子看起来比她年轻几岁，面容清俊，眼神澄澈，但眸底藏着某种审视般的冰冷。
“沈一亦小姐，”女子微笑道，“我们来自灵盟。”
“我是白渊，她是晏清。”
沈一亦眉头轻挑，语气冷淡：“来得真快。‘青禾中心’一战才过去不到两天，你们就找来了。”
晏清笑而不语，白渊则开门见山：“我们希望邀请你加入灵盟。”
“以你的能力，不该一个人孤身作战。”
“我们可以提供资源、技术、同伴，还有对研究院的全部档案。”
沈一亦静静看着他们。
“你们知道研究院？”
“知道。”晏清开口，声音低沉，“但不能公开行动。灵盟虽是独立组织，却受到多方制衡，轻举妄动会引来不必要的‘灾难’。”
“所以你们希望借我之手？”沈一亦语气讥讽。
“我们希望与你合作。”白渊淡然答道。
“合作……还是监控？”
白渊停顿了一秒：“一亦，我们知道你对灵盟的前世记忆不信任，但这一世，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沈一亦眼神陡然冷了几分：“我前世死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
空气陷入短暂沉默。
白渊没有辩解，只是递过来一张黑色邀请函。
“如果你改主意了，来这。”
“还有一个觉醒者，叫杨烟羽。我们今晚会找她。”
……
而另一边。
杨烟羽站在天台上，风吹乱她的头发。
她盯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不是大学的，而是一张泛着银光的卡片，上面只写了几个字：
欢迎来到“灵盟”。
她并不知道那张卡是怎么出现在自己书包里的。可就在她愣神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我劝你别乱答应。”
她一惊，猛然回头。
沈一亦倚在门边，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跟着我来了？”
“灵盟喜欢玩这一套，先给你荣誉感，再给你资源诱惑，最后让你为他们卖命。”沈一亦冷声道，“但他们不会告诉你，真正的战争，根本不是正义与邪恶。”
“而是操控与挣脱。”
杨烟羽咬了咬唇：“可如果不依附一个势力，我们根本没有资格活下去。”
沈一亦走近一步，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所以，我来找你，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组一个‘不属于任何人’的队伍？”
“灵盟有它的利益，研究院有它的残酷。我们也可以有——自己的方式。”
杨烟羽看着她，良久，点了点头：
“我信你。”
“不是因为你说得有多对，而是因为昨晚，是你救了我。”
沈一亦轻轻笑了：“那好，我们就从今晚开始。”
“开始做真正的‘猎者’。”
……
夜色下，灵盟驻地中，白渊望着一张灵魂频率图谱，轻声说道：
“她拒绝了我们。”
晏清收回目光：“没关系。那才更像沈一亦。”
“她终究会回来——因为真正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身后，屏幕上闪烁出一个新代号：
【S级观察对象：沈一亦】
【标签：异能者／前世觉醒者／具备不稳定因子】
【状态：自主行动／倾向敌对】
【是否清除：暂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