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青莹小心翼翼地开车来接杨斯的时候，被杨斯招待一起吃早点。
“我已经吃过了……”
“来都来了，好歹吃点。”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粉包面糕以及饮料，黑发少女在嗦粉，红发少女在吃面，短发女子在喝酒。
杨斯向青莹介绍了她们，也向苏紫等人介绍了青莹。
“青姐，坐啊，来吃！”嘴边有着辣油的苏紫开朗地招呼道。
林雨优也客气地招呼青莹。而小玲有点没睡醒的样子，双眼无神，呆呆地嚼着热干面。
餐馆里的顾客话语声伴随着电视节目的音乐声，现磨豆浆散发着香味，炭烤包子蒸腾着白雾，服务员端着碟子从身边经过……青莹与杨斯等人边吃边聊，感受到温馨的氛围，但内心萌生一个小小的疑问。
“为什么你的员工都是女的？”
吃过早点，告别苏紫等人，和杨斯一起上车后，青莹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是我特地雇佣女性，只是我雇到的员工都是女的而已。”杨斯道。
“这听起来像是经典的狡辩。”青莹斜眼道。
“事实如此，我不在意员工的性别，但目前而言确实缺乏一点平衡……如果把机魂算进来，平衡就会好一点。”杨斯耸耸肩。
“机魂？”
“我的车觉醒了机魂，名字叫哔爷，精神性别应该是男的。”
“听说机魂照护起来挺麻烦。”
“是有一些，有时候它不愿意干活还得劝说它，但在某些时候它可以帮上大忙……”
杨斯一边和青莹闲聊一边开车，轻车熟路地抵达了暗研部。
今天实验前仍然需要体检。
青莹没再把杨斯的样本检验交给别人，自己一手包办后者的体检。
到了研究室，杨斯见到宋研究员，而那位男研究员不在。
“别的项目需要人手，我就把他调过去了，他挺乐意的。”青莹平淡地道。
不知名的男研究员就这么消失在杨斯的视野里，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吧。
这次实验目标是检测杨斯在67里的活动能力，由于缺乏67的具体情报，所以只能按类似幽梦的标准来进行。
杨斯像昨天一样躺到了隔间的床上，被青莹戴上头盔，接上端口，绑上了拘束带。
回到研究室，确认杨斯准备好后，青莹指示宋研究员启动术器。
杨斯沉落漆黑虚无，很快感受到一颗梦星，但这颗梦星与他昨天感受到的都不同。
分辨出相关信息后，他让意识主动接近过去，慢慢地沉进其中，直至越过界限，最后睁开眼睛。
灰色的砖石墙壁上，猩红血水从缝隙间流出，关闭着的窗户玻璃上，黑色的手印摆出诡异手势，平整光滑的地板上，奇特的怪影正在扭曲舞动……
看起来挺可怕，但与真正的梦相比，透着一种虚假的意味，就像是现实与游戏的区别。
“杨斯，听到了吗？听到请回答。”青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听到了。”杨斯道，“我已进入模拟幽梦。”
“请描述一下你看到的景象。”青莹道。
杨斯描述了眼前的画面。
“请说出你自己的名字，现在在哪，要做什么？”
“我叫杨斯，身体现在在研究室内，意识正在模拟幽梦内，接下来要测试在梦里的活动能力。”
“回答流畅，认知清晰……你适应得很好。”
“不给我一点掌声吗？”杨斯微笑道。
青莹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从现实传到梦里。
“在模拟幽梦里的感觉，与67相比如何？”青莹问道。
“差得有点多。”杨斯道，“67是货真价实的暗区，而这里是虚拟游戏空间，一眼假。”
“模拟幽梦毕竟是模拟，不可能跟真的幽梦一样。”青莹道，“但即使是虚拟游戏，要适应也是不容易的，换做我的话，应该做不到像你现在这样。”
“是67加强了我的适应性吧。”
“应该有这一层原因……先不讨论这个，开始测试吧。”
测试从基础开始，杨斯遵从指示，在模拟幽梦里走、跑、跳、做体操、念绕口令、思考推理题、计算数学题……全部顺利完成。
“基础测试的成绩很好，接着是进阶测试。”
青莹开始指示杨斯做出在现实里不容易做出的动作，比如前空翻、后空翻、连续空翻，单手倒立、倒立行进、倒立跳跃……以及思考计算比较复杂的问题，乃至施展法术。
杨斯同样完成了，但感到了些许疲劳。
“最后是高阶测试。”
高阶测试项目都是现实里做不到的事，第一个就是直接让自己悬浮起来。
杨斯尝试了许久，都做不到。
青莹劝他休息一下，但他觉得这样会打断感觉，坚持尝试。
“如果连在模拟幽梦里飞起来都做不到，大概不可能攻略67。”他心想道。
“想要攻略超出现实的梦境暗区，就得要有超出现实的力量。”
“我曾在67里凭空召唤出了步枪，得好好回想一下当时的感觉……”
杨斯花了点时间进行回想，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
“青莹，可以生成几只黑骸来追杀我吗？要比较强的种类。”他沉思后说道。
“你想让自己处在险境状态下进行尝试？”青莹道。
“不是险境，是绝境，生死关头才能爆发出力量嘛。”
“在这里你不会真的死……”
“我知道，这部分就靠想象补足。”
“在模拟幽梦里构造险境，同时入梦者想象死亡，这属于危险行为！”青莹严肃道。
“这样的话，就请青主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杨斯道。
“你没必要做这种危险事情……”
“不，有必要，逼到极限才能有突破，正如尾巴着火的马才能吃到萝卜。”
“从来没听过这种比喻！”
“因为这是刚瞎编的，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让我试试看吧。”
“杨斯……”
“我没有自杀倾向，恰恰相反，我这么做是为了能活下去。”杨斯认真道，“慢慢来或许也可以做到，但昨晚见到艾队长之后，我觉得不剩很多时间了。”
青莹陷入沉默。
“我都分不清这是你的研究还是我的研究了。”她叹道。
“是你和我的研究……还有宋研究员的。”杨斯笑道。
默默干活的宋研究员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