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他在纵容她

宋今薇不忿,忍不住上前,“姐姐,生病还去沏茶给客人喝,不太好吧?”

她挑衅的望着宋祈宁,“依我看,这壶茶还是重新沏过的好,免得沾染了姐姐的病气,真传染给赵先生了怎么办?”

说罢,她便伸手去夺她手中的托盘,却不想身后的男人忽然淡声道:“没事,端过来吧。”

闻言,宋今薇表情一僵,邓尔珍和宋兴尧亦是表情微妙。

唯有宋祈宁表情不变,应了一声好,便端着茶水越过宋今薇走了上去。

放下托盘,上面赫然放置着三杯已经沏好的茶,色泽金光剔透,隔得远,便已闻馥郁茶香。

若是对沏茶之道有一定了解的人,必然可以看出沏茶者的技艺把控之纯熟到位。

赵青澜只略微扫过那几杯茶水,便漫不经心问:“你自己沏的?”

宋祈宁微垂着脑袋,呈俯身要托举茶水的姿态,闻言并不抬头,只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后颈。

“是的。”

话落,她已将中间那杯茶双手托起,递给赵青澜:“赵先生,请用茶。”

茶是西湖龙井,本身会带少许纤细的蝴蝶兰甜香,不过按道理并不会这么浓烈。

赵青澜望着凑得有些近了的少女,忽然反映过来,这应当是刚好与她的体香相撞,叠加在了一起。

干干净净的,和她所呈现出来的气质倒是相得益彰。

赵青澜道了声谢,伸手去接。

却不想就在这一瞬,少女端着茶杯的动作猝不及防轻晃了一下。

刹那间,茶杯翻倒。

赵青澜眼皮一跳,想要躲开时已然来不及。

于是,温热的茶水,就那样尽数溢出。

但这是一个很巧妙的角度,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点的茶水溅到了他的西裤上。

剩余三分之二多些,则全部漫过宋祈宁白皙的手,最后溅在了地板和她的白裙上。

“啊呀!”

宋祈宁惊呼一声,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赵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谱的拽起自己干燥的那截裙摆去为他擦拭。

宋家人已经被吓破了狗胆。

赵青澜的脸也黑了,伸手就要推开她。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少女柔软的手忽然死死扣进了他的掌心。

粗略感受之下,好像有什么硬物被塞到了他手中。

不等他细思,做错事的少女已经一蹦三丈远,远离了风暴中心。

“抱、抱歉。”

做完这一切的宋祈宁低着脑袋,不去看任何人,双手交缠放在小腹前,已然一幅已经躺平任嘲的姿态。

一旁的宋今薇已经傻眼了。

按道理看见宋祈宁闯了祸,她本该兴奋,但又总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还是邓尔珍叫她赶紧去拿纸巾,她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

宋兴尧满面菜色,难看到了极点,“看看你做的好事!”

他对着宋祈宁数落完,便连忙对赵青澜道歉:“赵先生,真的非常对不起!”

“这是我大女儿,她去年生了病,脑子不好使,时常犯痴傻。”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是宋某教导无........”

不等他说完,赵青澜冷不丁开口打断了他:“没事。”

宋兴尧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的去看赵青澜的表情。

只见他方才的愠怒竟不知何时已全然散去,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但看起来确实是不生气了。

宋兴尧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赵青澜为什么突然就消了气,但总归是好事,以及,余下的补救依旧还是要做的。

然而,不等他开口,一旁跟个小学生似的老实了没几秒的宋祈宁忽然又站了出来。

“对不起赵先生,都是我的错。”

“不过家里有新的浴袍,您身上都湿了不舒服,不妨先将身上这套换下来,我让人为您将衣服洗净吹干后再穿上,您看行吗?”

她的话一句比一句离谱。

宋祈宁自己也知道。

所以,她在赌。

赌拿到那个东西后的赵青澜,会配合她这一系列的荒谬行为。

“行什么行,你可真是蠢到家了,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没等赵青澜开口,宋兴尧已经气了个半死。

他此行费尽心力才邀请到赵青澜,想要达成的目的才刚开了个头,正要切入关键主题,结果全被宋祈宁给毁了。

正自顾心凉的想着,不料安静了稍许的赵青澜忽然道:“不用换,宋小姐带我去一趟洗手间,我自己简单处理下即可。”

宋兴尧再度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扭头去看赵青澜。

不是?

他印象中,赵总似乎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啊?

平时莫说是有人将茶水倒在他西裤上了,哪怕是谈判室内的气温和干湿度稍微不合他心意,便能惹得他不悦。

哪里像今天,被宋祈宁这讨命鬼一再冒犯,竟然还未甩脸走人?

没等他想通,宋祈宁那边已经应下,“好,赵先生请随我来。”

于是乎,一屋子人,就这么愣愣的望着赵青澜这位活阎王平静的同宋祈宁去往洗手间。

直至此刻,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赵青澜,这是明摆着在纵容宋祈宁啊!

“真恶心!”

宋今薇忍了许久,此刻厌恶和嫉妒犹如翻江倒海,再也无处可藏的摆在了脸上。

“那小骚货明显就是看上了赵先生,竟然连脸都不要了,使出这么烂俗又下作的法子勾引!”

她面上着急又不甘望向宋兴尧和邓尔珍:“爸妈,赵先生要是真被他勾走了可怎么办啊?”

........

宋祈宁不知道宋今薇那边已经急红了眼。

眼下她也根本没心情去想那些,毕竟,真正的活阎王还在等着她。

“解释一下吧。”

赵青澜闲散的靠在盥洗台边缘。

西服外套被他脱下搭在了手臂上,内里的白衬也松开了两颗扣子,不甚雅正,反而显得有些雅痞。

他撑开修长匀净的掌,露出那枚她方才悄悄塞到他手中的平安扣吊坠,一双逶迤凤眼危险眯起:

“这个吊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