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苍穹下，秦氏祖地上空的护山大阵如同破碎的琉璃，蛛网般的裂痕中渗出猩红雾气。血魔老祖的面孔在云层中扭曲蠕动，每一次呼吸都掀起腥风血雨。

“哥，看天上！“秦夜突然指向云层裂缝。无数血色蝙蝠正从裂缝中涌出，每只蝙蝠眼中都跳动着幽绿的魂火，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建筑腐蚀。

秦阳将昏迷的秦天南安置在禁地入口的石碑后，金乌剑在手中嗡鸣：“夜儿，用那招。“

“你确定？“秦夜扯开左臂衣袖，露出缠绕着黑龙纹路的手臂，“血脉共鸣的副作用...“

“总比全族覆灭强。“秦阳剑锋划破掌心，金色血液滴落在金乌剑上，剑身顿时燃起焚天金焰，“父亲教过我们，守护比杀戮更需要勇气。“

秦夜低笑一声，黑龙刃刺入地面。漆黑如墨的灵力自刃尖扩散，化作方圆十丈的暗影领域。血色蝙蝠撞入领域的瞬间，便被暗影绞成血雾。

兄弟俩背靠背站在领域中心，两把神器的光芒在他们之间流转。金乌剑的炽热与黑龙刃的阴寒竟完美交融，形成淡金色的灵力漩涡。

“开始了。“秦阳闭目凝神，意识沉入血脉深处。秦夜的黑瞳泛起鎏金纹路，黑暗灵力如蛛网般顺着地面蔓延，与秦阳的光明灵力在空中编织出玄奥的阵图。

云层中的血脸突然发出震天怒吼：“蝼蚁安敢！“一只由血水凝聚的巨掌破云而下，掌心睁开九只猩红魔眼，每只眼睛都射出腐蚀万物的血光。

“就是现在！“秦夜暴喝。暗影领域骤然收缩，化作黑色光罩护住兄弟二人。秦阳则纵身跃起，金乌剑带着刺目金光直刺巨掌。

剑锋与血掌相撞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金色火焰顺着血掌脉络疯狂蔓延，将污血蒸发成腥臭雾气。秦夜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血掌背面，黑龙刃刺入最中央的魔眼。

“啊啊啊——！“血魔老祖发出痛苦咆哮，整只血掌轰然炸裂。但下一瞬，更多的血水从云层涌出，凝聚成三头六臂的魔神之躯。

地面上的秦氏族人看得肝胆俱裂。秦无涯带着众长老结成的金乌大阵，在血雨侵蚀下已摇摇欲坠。年迈的族长嘴角溢血，却仍死死撑住阵眼：“坚持住！给那两个孩子争取时间！“

魔神六臂各持血刃，斩出毁天灭地的血色刀芒。秦阳挥剑格挡，金铁交鸣声中，虎口崩裂鲜血淋漓。秦夜化作暗影在刀芒间穿梭，每次现身都在魔神躯体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但转瞬又被血水填补。

“这样打不赢！“秦夜喘着粗气退回兄长身边，左肩一道伤口正渗出黑血，“他的本体藏在云层里，这具分身能无限再生。“

秦阳抹去嘴角血迹，突然想起禁地石碑的刻字：“双星合璧...夜儿，把源晶给我！“

两道流光从兄弟二人眉心飞出。金黑水晶在空中相撞，迸发出刺目强光。光芒中，金乌与黑龙虚影交颈缠绵，化作阴阳双鱼图案。血魔老祖见状，竟发出惊恐尖叫：“不！这不可能！“

双鱼图缓缓旋转，所过之处血雾冰雪消融。秦阳感觉体内光明血脉沸腾到极致，七窍都开始渗血。秦夜更糟，黑暗灵力反噬让他皮肤寸寸龟裂，却仍死死维持着灵力输送。

“就是现在！“兄弟俩异口同声。双鱼图化作流光没入云层，整个血色苍穹如镜子般破碎。隐藏在云中的血池核心暴露无遗——那是颗跳动的黑色心脏，表面布满金色封印。

“原来老祖真身被封印在此！“秦无涯恍然大悟，“快！攻击心脏！“

然而为时已晚。血魔老祖发出最后的狂笑：“既然得不到双生源晶，那就同归于尽吧！“黑色心脏剧烈收缩，恐怖的能量波动令空间都开始扭曲。

秦夜突然笑了。他转身抱住秦阳，黑龙刃刺入自己心口：“哥，记得帮我跟父亲说对不起...“

“你干什么？！“秦阳目眦欲裂，却见弟弟的鲜血渗入黑龙刃，刃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秦夜的身体逐渐透明，声音飘忽如风：“黑龙刃的真正能力...是等价交换啊...“

当最后一个符文亮起，时间骤然凝固。秦夜化作万千光点融入黑龙刃，一道横贯天地的黑色刀芒劈开空间，将黑色心脏连同血魔老祖的惨叫一齐斩灭。

暴雨倾盆而下，洗净天地污秽。秦阳跪在废墟中，怀中只剩秦夜逐渐冰冷的黑衣。金乌剑插在一旁，剑身光芒暗淡，仿佛在哀悼主人的悲痛。

三日后的葬礼上，秦无涯当众宣布秦夜为家族英雄。秦天南一夜白头，却始终没有流泪。当棺椁入土时，秦阳将黑龙刃轻轻放在棺盖上：“睡吧，这次换哥哥守护你。“

是夜，秦阳独自来到后山禁地。月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着石碑冲他微笑：“哥，我好像迷路了。“

秦阳浑身剧震。那人黑衣黑发，眉眼如画，胸口还插着半截黑龙刃——正是本该死去的秦夜！

（最终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