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赎

窖熔炉吞吐着靛蓝色火焰时,杜兰斯正用魔纹尺丈量晶核裂痕。五枚风刃猪晶核表面凝结着冰霜纹路,这是永夜森林特有的极寒能量侵蚀痕迹——用它们换取过冬物资,恐怕要被南方商队压价三成。

“大人,卡恩团长送来二十袋硝石。“侍卫长凯恩撞开铁门,斗篷上沾满佣兵们修理弩炮的黑油。杜兰斯接过麻袋时,指尖触到某种黏腻的凸起——袋角藏着的晶核竟裹着层寄生菌丝,这是被深渊污染的征兆。

他在羊皮账簿画出运输路线:从永夜森林到南方公爵领地,必须穿越霜喉峡谷的兽群迁徙区。商队护卫最多只能带三辆魔导车,但五枚二阶晶核需要独立恒温舱——这会挤占原本计划采购的沥青量。

“把东塔那批淬毒箭簇熔了。“杜兰斯将魔纹短剑插入晶核矩阵,剑身自动吸附着菌丝状污染源。熔炉突然爆出火星,竟在玄武岩地砖烙出星图纹路,这是过度使用深渊锻造术的反噬。

血牙佣兵团扎营第三日,杜兰斯将缠绕着荆棘魔纹的长弓挂在卡恩帐篷中央。当三阶斗者的斗气触碰到弓弦时,弓臂浮现的狼头图腾突然睁开暗金竖瞳——这是只有原主才能激活的“噬主警戒“,卡恩独眼中流转的猩红光芒却将它强行压了下去。

“霜兽群南迁比预想早了半月。“侍卫长展开褪色的商路地图,永夜森林北境的等高线正在渗出黑雾。杜兰斯将魔纹短剑横在地图上,剑身自动吸附着霜痕形成路线标记:必须赶在兽群抵达前穿过峡谷

启程当日,七辆裹着蒸汽装甲的魔导车在城门外列队。杜兰斯将两柄魔剑插入车辕晶核槽,剑身暗金纹路与装甲产生共鸣。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永夜森林的晨雾时,他摸到藏在剑柄暗格里的晶核——那是用深渊魔蛟逆鳞改造的“寒息珠“,足以让整支车队在暴风雪中维持三天恒温。

凯恩往他怀里塞了袋晶核硬币,其中混着枚沾着黑血的荆棘玫瑰币。杜兰斯用剑尖挑开钱袋时,魔纹剑突然发出蜂鸣,将那枚染血硬币弹向空中。在士兵们惊愕的注视下,硬币在空中分解成十二枚微型晶核,自动嵌入车队的魔导车引擎。

永夜森林南麓的暴风雪裹着冰碴抽打在魔导车装甲上,杜兰斯掀开帘布时,冻僵的指尖触到车辕晶核槽里凝结的血痂——那是今晨清理兽尸时沾染的霜狼血。侍卫长凯恩正用蒸汽弩炮校准射角,熔化的冰水顺着弩臂滴落,在雪地上烫出焦黑的星痕。

“大人,前方二十里发现押奴队。“凯恩的独眼突然泛起红光,魔纹望远镜的镜片上倒映着骇人场景:十二名奴隶贩子正挥舞狼牙棒驱赶衣衫褴褛的队伍,八岁女孩的棉鞋浸在血泊里,露出冻得青紫的脚趾。她身旁的母亲用身体挡住即将落下的刑鞭,破麻布衣下渗出暗红血渍。

杜兰斯踹开车厢的瞬间,魔纹短剑自主刺入冰面。剑锋触及的积雪突然凝成血色冰棱,将押奴队的惨叫声冻结在半空。他踩着正在结晶的冰面走向奴隶贩子头目,对方腰间的骷髅铜牌映出他暗金瞳孔里的冷光。

“一千枚金币。“杜兰斯弹指间,三袋沉甸甸的金币坠在雪地上。金币撞击冰面的脆响惊飞了鸦群,头目贪婪的手刚要触碰钱袋,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被剑尖牵引——深渊魔蛟逆鳞特有的「噬魂标记」正将他的生命力抽离成血雾。

当头目的尸体瘫软在地时,杜兰斯正用魔纹匕首割开女孩脖颈处的锁链。那孩子昏迷的睫毛上凝着冰珠,怀里紧攥的半块黑面包早已冻成石卵。他解下斗篷裹住女孩时,嗅到她发间残留的硫磺味——这是长期接触劣质晶核的后遗症。

“这些也要带走?“凯恩用剑挑起瑟瑟发抖的奴隶们。他们脖颈都烙着荆棘玫瑰纹章,那是永夜森林特有的奴隶印记。杜兰斯将魔纹短剑插入冰面,剑身吸收着暗紫色魔气,竟在雪地上烙出燃烧的契约阵。穿越霜喉峡谷时,七辆魔导车碾过冰层下的兽骸。杜兰斯用魔纹剑劈开挡路的冰锥,发现其中嵌着三枚刻着荆棘玫瑰的劣质晶核——这些本该属于永夜森林的惩戒刑具,此刻正被深渊魔气侵蚀成暗紫色。

暮色降临时,车队抵达公爵领地的黑铁哨塔。杜兰斯将魔纹短剑插入检核台,剑身自动吸附着落日余晖,在石碑上烙出永夜森林的通行密文。当侍卫长搀扶着女孩走进酒馆时,那些被解救的奴隶正用晶核硬币在墙上刻着荆棘玫瑰——这是他们从杜兰斯剑柄暗格偷看到的防伪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