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色芭蕾

当两人阅读完公告的同时，1楼灯光全部熄灭，唯有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射进几缕微光。

突然，厉鬼头顶的一盏日光灯板重新亮起，原本伫立不动芭蕾舞鬼双手高举，踮着脚尖在光束下起舞。

与此同时，整个1楼开始响起小提琴演奏的歌曲。

歌曲节奏紧凑，光是听着就能让人感到紧张，呼吸加快。

随着歌曲来到某个节点，灯光再次熄灭。

当日光灯板第二次亮起时，芭蕾舞鬼再度出现，距离两人近了一分。

封浩察觉到规律，用最快的语速交换信息：“按照规则，不能触碰鬼，还有那道红光，就是鬼的视线，被注视时不能移动。

“在演出结束前，我们无法离开1楼。”

“嗯。”

也许是见多了有了抗性，这次楚清岚表现得比较冷静，“音乐是‘RED DRESS’，灯板亮起的规律遵循4/4拍。”

“4/4拍？”

“跟紧我，我学过芭蕾。”

楚清岚没时间解释，直接牵起封浩，趁着灯光熄灭的空挡，丝足踩着某种节奏向前移动。

楚清岚思路和封浩一样。

走廊太窄，站在原地不动迟早被女鬼逮着，唯有进入办公室才能与之周旋。

回荡在1楼的乐曲此刻度过前奏，进入了高潮。

封浩没学过乐理，只是跟着楚清岚的脚步走走停停。

当灯光亮起前一秒，楚清岚突然示意他别动。

下一瞬间，日光灯板果然亮起。

芭蕾舞鬼距离两人只有两三米远，有如实质的红色视线随着女鬼的舞步，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二人。

灯光熄灭，楚清岚在下一节拍中拉着封浩躲进了美术部的办公室。

虽然周围黑漆漆的，但美术部专门空出一部分空间用于安放模特，这非常适合二人躲避芭蕾舞鬼。

乐曲越演越快，封浩能从掌心的汗水感受到楚清岚的紧张。

当灯光又一次亮起时，芭蕾舞鬼距离两人只有不到两米。

封浩甚至能闻到尸体腐烂的臭味和浓烈的血腥味。

正当二人以为躲过一轮时，女鬼突然旋转跳跃，绷直的脚尖弹出，眼看就要触碰到楚清岚的手肘。

千钧一发之际，封浩掌心的小熊头爆发出一股血光，硬生生隔绝了这一次触碰。

但随着血光散去，掌心便只剩下“陈高水”三个字。

灯光再度熄灭。

封浩听到了压抑的干呕声，以及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很显然，楚清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深刻体会到了这一关的恐怖。

但此刻二人性命全担在她的肩头，楚清岚知道自己必须重新振作！

她深吸口气，强打起精神，继续按照节拍移动，试图预判芭蕾舞鬼出现的时机。

“三次，按照现在的规律，再有三次演出就该结束了。”

楚清岚像是在给封浩讲解，但实际上却是在给自己打气。

女鬼突然的移动打破了她的计划。

楚清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三次。

就在这时，灯光再度亮起。

楚清岚与封浩静止不动。

这次二人运气不错，芭蕾舞鬼并没有触发跳跃，只是与他们隔着一定距离，表演了一段诡异却又优雅的舞蹈。

灯光熄灭，音乐逐渐进入尾声。

楚清岚继续移动，这次她的步伐开始变得难以捉摸。

甚至跟随音乐的变化，掺杂起了小跳。

封浩猜测，楚清岚应该是将自己完全代入芭蕾舞鬼，试图预判对方的出现位置，以此反推出安全点。

楚清岚的舞步越来越熟练，越来越轻快，仿佛这场演出的表演者不是芭蕾舞鬼，而是她自己。

但当她彻底沉浸在音乐中时，却忽略了地上的障碍物。

“啊！”

一声惊呼过后，封浩感觉左手传来一股拉力。

更要命的是，灯光在此刻亮起。

芭蕾舞鬼优雅地转过身，猩红视线落在二人身上。

楚清岚一只手被封浩拉着，一只手撑在地上，扭伤的右脚无法发力，只能靠左脚支撑。

冷汗顺着鼻尖滑落，楚清岚心里疯狂祈祷这一节拍快点过去！

就在她的小腿因用力过猛而快要抽筋时，灯光终于熄灭。

封浩左手发力，将其一把拉起，双手搀扶着问道：“怎么样？还能动吗？”

黑暗中传来楚清岚的痛呼：“不行，右脚完全动不了。下一个安全点是策划部饮水机旁，你快......呀！”

楚清岚突然感觉有双强有力的臂弯将自己一把抱起，带着她向美术部外跑去。

“你、你干嘛？！方向错了！”

楚清岚发现封浩竟然朝着走廊尽头那扇玻璃门跑去，内心焦急万分！

“没有错，相信我。”

封浩已经看出了这一关的问题。

按照楚清岚的推算，他们本不该被芭蕾舞鬼触碰到。

但为何会险象环生？

因为原本只能供一人停留的安全空间，如今站了两人。

封浩从未忘记这是一个单人游戏。

游戏的本意应该是通过女鬼跳跃，让玩家体验与女鬼擦肩而过的经历，顺便给予足够的压迫感。

但此刻却成了两人的催命符。

第六感告诉封浩，灯光最后一次亮起时，芭蕾舞鬼一定会给玩家整一波突脸杀。

到时候他和楚清岚中必有一人会被女鬼触碰，触发死亡剧情。

封浩知道此时不能按照楚清岚的预测行动。

而且他相信游戏不会安排必死关卡，如果进入这一关的玩家像他一样是个乐痴怎么办？

难道只能凭借超强的反射神经和机动能力躲避？

这完全违背了游戏的设计理念！

所以，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能够躲开芭蕾舞鬼的触碰！

封浩抱着楚清岚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走廊尽头那扇玻璃门前。

然后他放下楚清岚，用出吃奶的力气，将手中的充电宝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日光灯板。

“咔嚓”一声，灯板应声碎裂，无数细小的玻璃片翻转着落下。

与此同时，音乐彻底进入尾声。

最后一束灯光亮起！

光线穿过半空飞舞的玻璃碎片犹如群星闪耀。

芭蕾舞鬼隔着群星，跟随节奏伸展四肢旋转跳跃。

但不论她如何动作，却永远无法触碰到封浩二人。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幕，芭蕾舞鬼屈膝展臂优雅行礼。

“啪啪啪。”

封浩大方地送上掌声，然后抱起还未反应过来的楚清岚用肩膀顶开了玻璃门。

这鬼地方，多一秒都不想留！

旭日初升，一缕曦阳从高楼的缝隙间悄然溜出，洒在两人身上，宛如舞台上为演员谢幕而精心设计的聚光灯。

环卫工人挥舞着竹条扫帚，原本从未在意过的“刷刷”声此刻竟如此亲切。

“通关了。”封浩低头看向怀里的楚清岚，却发现对方盯着自己出神。

“喂喂，接下来怎么办？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啊？我家？”

楚清岚回归神来，“开我的车去吧，我记得你有驾照。”

“是有驾照没错，但现在你还敢返回大楼吗？”

封浩回头看了眼恢复正常的侧门，心有余悸道，“反正我今天是不敢了。”

“那打车吧。”说着，她掏出手机开始呼叫快车。

现在时间还早，就算有车接单，也在三公里外。

封浩将楚清岚放在台阶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之后目光便集中在视线左上角的半透明小蓝点上。

这是通关后出现的东西，通过意念点开后可以查看评分和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