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次元再临

漫展结束后的第三天，阮小雨手臂上的印记又开始发烫。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烫得她差点打翻手中的泡面。

“又来了...“她放下叉子，卷起袖子。那个曾经是《星穹轨迹》标志的印记现在已经变成了彩色，像是一个微型的霓虹灯，在皮肤下缓缓脉动。最近一周，每当她靠近特定的谷子，这个印记就会产生反应，程度不一。

书桌上摆着昨天刚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崩坏3》爱莉希雅限定吧唧。此刻，这个理论上应该很普通的周边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与她的印记共鸣着。

阮小雨深吸一口气，伸手触碰吧唧。一股熟悉的温暖感从指尖蔓延，眼前的空气开始扭曲——

——δ世界的陈星被囚禁在一个透明舱室里，四周是不断崩塌的次元裂缝。她拼命拍打着玻璃，嘴巴张合像是在喊什么。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掠过，陈星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万状...

幻象消失了。阮小雨猛地缩回手，额头渗出冷汗。那不是普通的记忆闪回，而是实时发生的景象！陈星还活着，而且遇到了大麻烦。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协会群里的消息：

【紧急通知：今天下午3点，协会地下室。有新发现。——齐夏】

齐夏是上个月新加入的成员，自称是陈默的学弟。阮小雨对他了解不多，只记得他cos的爱莉希雅简直能以假乱真。

她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四十。匆忙扒拉完已经泡发的面条，阮小雨抓起背包冲出门。秋日的阳光依然毒辣，照得人睁不开眼。地铁上挤满了周末出游的人群，她护着背包里的珍贵谷子，小心地避开拥挤。

秋叶原咖啡厅今天挂出了“包场“的牌子。推门进去，协会的十几个核心成员已经围坐在长桌旁。阮小雨注意到多了几张新面孔，其中就包括齐夏。今天的他没穿cos服，而是一件普通的黑色连帽衫，但右耳上的粉色水晶耳钉依然醒目。

“阮学姐！“齐夏热情地招手，“这边！“

阮小雨刚坐下，咖啡厅老板——协会的创始人之一——就关上了大门，拉下窗帘。房间顿时暗了下来，只有投影仪的蓝光映在每个人脸上。

“各位，“老板严肃地说，“最近发生了一些异常情况。齐夏，你来说明。“

齐夏站起来，动作意外地敏捷。他打开投影仪，墙上显示出几张谷子价格走势图。

“过去两周，全球范围内的限定谷子价格出现了不规律波动。“他的声音比外表成熟许多，“某些理论上应该很普通的周边突然暴涨，而一些稀有款却莫名其妙贬值。“

阮小雨皱起眉头。这听起来像是...

“像是有人在人为操控市场？“一个成员问道。

齐夏摇头：“不，比那更奇怪。我们检测到了次元能量残留。“他点开下一张图片，是一个放大后的吧唧背面照片，“这些价格异常的谷子上都有微弱的次元辐射，和阮学姐手臂上的印记波长一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阮小雨身上。她下意识地捂住手臂，那里的印记正在发烫，仿佛在回应齐夏的话。

“我...我确实发现了一些异常。“阮小雨犹豫地说，“我的能力好像变强了，而且...“她不知道该不该提看到陈星的事。

齐夏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接收到跨次元信号了？“他激动地抓住阮小雨的手腕，正好按在印记上。

一阵刺痛让阮小雨差点叫出声。奇怪的是，齐夏的手腕内侧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在发烫——她隐约看到一个被锁链缠绕的星星图案，和她曾经在陈星手臂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齐夏迅速松开手，拉下袖子，但阮小雨已经看到了。他避开她的目光，继续演示：“根据陈默前辈留下的资料，这种现象说明次元壁垒又开始不稳定了。“

投影切换到一份复杂的研究笔记，上面满是陈默潦草的字迹和公式。阮小雨认出了几个关键词：“初始标记“、“锚点效应“、“吞噬者“...

“地下室有新发现。“老板站起身，“所有人，跟我来。“

咖啡厅的地下室比想象中大得多。穿过几排货架后，老板在墙上某处按了一下，一道隐藏门缓缓滑开。门后是一个小型实验室，中央放着个熟悉的装置——缩小版的次元定位器！

“这是...？“阮小雨震惊地看着这个设备。

“陈默留下的。“老板解释道，“协会成立之初，他秘密建造了这个实验室。我们一直没敢启用，直到最近异常频发。“

齐夏已经走到控制台前，熟练地输入着什么：“定位器还能用，但需要激活。“他看向阮小雨，“学姐，你的印记是钥匙。“

实验室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阮小雨感到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其中有期待，有好奇，还有...齐夏眼中那种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我需要知道更多。“她谨慎地说，“这个设备具体能做什么？谁建造的？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老板和齐夏交换了一个眼神。

“它能监测次元波动。“老板最终说道，“陈默建造它是为了追踪'初始标记'的来源。至于为什么现在才说...“他苦笑一声，“我们也是上周才完全破解他的密码。“

齐夏补充：“关于'初始标记'，资料显示它是所有次元能力的起源。陈默认为林世诚得到的朗基努斯枪徽章只是复制品，真正的初始标记仍然下落不明。“

阮小雨想起在枢纽中心最后看到的景象——那个巨大的黑影，比林世诚可怕得多...

“我看到了陈星。“她突然说，“δ世界的'我'。她还活着，但被困在次元裂缝中。而且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个黑影。“

实验室一片寂静。齐夏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详细说说那个黑影。“他声音紧绷。

阮小雨描述了她看到的画面：崩塌的裂缝，陈星的求救，以及最后出现的巨大黑影。随着她的讲述，实验室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吞噬者...“齐夏喃喃自语，“陈默的笔记提到过。那是次元世界的清道夫，专门吞噬不稳定的世界线。“

老板迅速调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中，陈默疲惫地对着镜头说：“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枢纽已经被破坏，但危机没有结束。吞噬者被唤醒了，它会把所有被次元实验污染的世界线全部清除...“

视频突然中断，变成雪花噪点。当画面恢复时，陈默的表情变得惊恐：“记住，初始标记是唯一能对抗吞噬者的武器。找到它，在一切太迟之前...“

阮小雨手臂上的印记突然剧烈疼痛起来！她跪倒在地，眼前的实验室开始扭曲变形。墙壁像液体般流动，设备长出卡通眼睛，齐夏的耳钉变成了真正的宝石开始发光...

“阮学姐！“齐夏冲过来抓住她的肩膀，“控制呼吸！你在现实扭曲！“

他的触碰像是一盆冷水浇下。阮小雨眨眨眼，实验室恢复了正常，但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她。

“刚才...发生什么了？“她虚弱地问。

“你差点把这里变成《爱丽丝梦游仙境》。“一个成员颤抖着说，“墙壁都在唱歌...“

齐夏扶她坐到椅子上：“你的能力在进化，但还不稳定。这更说明我们需要启动定位器——必须监测次元波动，找到陈星和其他可能的幸存者。“

阮小雨看着自己仍在发光的印记，点了点头。她把手放在定位器的认证板上，立刻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流动。设备嗡嗡启动，全息投影在空中形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那是次元网络的示意图！

“天啊...“老板惊叹，“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齐夏快速操作着控制台：“正在锁定δ世界线...找到了！还有微弱的信号！“投影上，一条红色的世界线微弱地闪烁着，像是风中的烛火。

阮小雨凑近观察，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又看到了陈星！这次的画面更清晰：陈星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球形空间里，外面是无尽的虚空。她正在用某种装置发送信号，而那个可怕的黑影正在远处徘徊...

“她在发求救信号！“阮小雨喊道，“用的是...等等，那是陈默的密码！“

她立刻认出了那些闪光模式——是陈默曾经教过她的简易密码。陈星在不断重复一个词：“初始“。

齐夏的动作突然停顿：“初始标记...她找到了？“

投影上的画面突然扭曲，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窥视，猛地向“镜头“扑来！阮小雨本能地后退，撞进了齐夏怀里。一股奇特的能量在两人接触的瞬间爆发——他们手臂上的印记同时亮起，形成一道光幕，暂时阻挡了黑影的冲击。

“关闭连接！“老板大喊。

齐夏迅速切断信号，实验室重新归于平静。所有人都大汗淋漓，像是刚跑完马拉松。

“那是什么鬼东西...“一个成员颤抖着问。

“吞噬者。“齐夏的声音异常冷静，“它在追踪所有被次元实验污染过的世界线。δ世界是最早的实验场之一，所以首当其冲。“

阮小雨注意到他说这些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内疚。她刚想追问，齐夏已经转向控制台：“好消息是，我们确定了陈星的位置。坏消息是...“他调出另一组数据，“吞噬者已经锁定了至少七个世界线，包括我们的。“

投影上，七个光点正在被一团黑色雾气缓慢侵蚀。最可怕的是，黑色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朗基努斯枪徽章，像是某种邪恶的军队。

“林世诚的'礼物'。“老板苦笑，“他在所有世界线的枢纽里都植入了那个徽章，现在成了吞噬者的路标。“

阮小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吞噬者清除所有被污染的世界线...那原生的、未被实验影响的世界会怎样？“

“理论上会安然无恙。“齐夏说，“但问题是...“他犹豫了一下，“根据陈默的数据，几乎所有主要世界线都已经被污染了。包括我们以为的'原生世界'。“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阮小雨原以为自己回到了真正的家，现在却被告知这里也可能被吞噬？

“等等，“她突然想到，“我的能力可以检测次元污染。如果我检查这个世界的谷子...“

齐夏点头：“聪明。纯净世界的谷子不会有次元能量残留。“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从实验室的样品柜里取出各种谷子测试。结果令人心惊：几乎所有限量版都有微弱的次元辐射，尤其是那些价格异常波动的款式。

“这个世界也被污染了。“齐夏得出结论，“可能是枢纽崩溃时的能量回流造成的。“

阮小雨感到一阵眩晕。她原以为战斗已经结束，现在却发现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而且...如果这个世界并非真正的原生世界，那她到底属于哪里？

“别绝望。“齐夏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初始标记是唯一的希望。陈星显然找到了线索，我们需要与她建立稳定联系。“

“怎么做？“阮小雨问，“刚才差点引来吞噬者。“

齐夏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用最安全的方式——动漫同好会。“

他解释道，协会下周将举办大型《崩坏3》主题展，届时会有来自全国各地的coser和谷子爱好者参加。完美的掩护，可以让他们寻找更多线索而不引起注意。

“同时，“齐夏压低声音，“我们需要测试你的能力极限。如果你能控制那种现实扭曲效果，或许能制造短暂的次元通道，而不惊动吞噬者。“

离开实验室时，天色已晚。齐夏主动提出送阮小雨回家。秋夜的风带着凉意，街灯次第亮起，为城市披上橘黄色的光晕。

“你的印记，“阮小雨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和陈星的一样？“

齐夏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沉默地拉起袖子，露出那个锁链缠绕星星的标记：“因为我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δ世界线的陈星...是我姐姐。“

阮小雨瞪大眼睛：“等等，那陈默...？“

“不是我亲哥哥，但比亲的还亲。“齐夏的眼神变得柔和，“他救了我们姐弟，教我们一切。当林世诚抓走姐姐时，陈默把我藏了起来，后来送我穿越到这个世界。“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阮小雨：“陈默最后的信息是让我找到你。他说，只有'四位一体的阮小雨'才能对抗吞噬者，找到初始标记。“

“四位一体？“阮小雨想起枢纽中心的四个“自己“。

“α世界的阮小霜，β世界的林雨，δ世界的陈星，还有你——ω世界的阮小雨。“齐夏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你们四个的能力共鸣是唯一能激活初始标记的钥匙。“

远处传来警笛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齐夏突然紧张起来，拉着阮小雨躲进一条小巷。

“怎么了？“阮小雨困惑地问。

“有人跟踪我们。“齐夏压低声音，“从咖啡厅出来就一直跟着。“

阮小雨悄悄探头，果然看到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四处张望。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那两人胸前的徽章在路灯下闪着熟悉的光——朗基努斯枪的造型！

“次元文化集团？“她倒吸一口冷气，“但他们应该已经...“

“显然不是所有分部都被摧毁了。“齐夏拉着她往巷子深处走，“跟我来，我知道安全路线。“

两人在小巷中穿行，身后的脚步声时远时近。阮小雨的心脏狂跳，手臂上的印记又开始发烫，仿佛在预警危险。

转过一个拐角，齐夏突然把她推到墙上，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几秒后，那两个黑衣人跑过巷口，没有发现他们。

“暂时安全了。“齐夏松开手，“我家就在附近，先去那里避一避。“

阮小雨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异样。她抬起手臂，发现印记正在投射出一段全息文字——是陈星的讯息！

【小心内鬼。吞噬者已潜入协会。初始标记在...】

讯息突然中断，像是被什么强行切断。最后闪过的画面是一个熟悉的场景——阮小雨自己的谷子展示柜！

“这...什么意思？“她困惑地问。

齐夏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意思是，我们得去你家看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