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醉意与胎记

“酒精是欲望的催化剂，也是真相的泄密者。“

阮芷音盯着手机屏幕上放大的照片，指尖发凉。

程菲和那个医生的合影里，GS-19的文件夹边缘隐约可见“视网膜移植“几个字。

她突然想起地下室里林嫣然的眼球标本，胃里不免又一阵翻涌。

“又睡不着？“

傅瑾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她差点摔了手机。

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卧室门口，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手里还拎着半瓶威士忌。

他的眼睛比平时更黑更深，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抓痕——大抵是昨晚商业酒会上某个女明星的“杰作“。

“我，只是刚好口渴醒了。“阮芷音慌忙锁灭屏幕。

傅瑾琛轻笑一声，摇晃着走到床边坐下。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的雪松香，竟有些莫名地撩人。

他伸手抚上她的左肩，拇指在那处蝴蝶胎记上反复摩挲：“真像啊！“

他的气息越来越靠近，手掌逐渐深入。

阮芷音浑身一僵。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林嫣然。

那个胎记的照片她在地下室见过，就在眼球标本的标签旁边。

“傅总，你喝多了。“

她往床边另一侧挪了挪，轻轻推开他的手：“我们的合同里不包括这种服务。“

“合同？什么服务？“

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让我看清楚！“

酒精让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掌心又贴上她的肩颈处，像块烙铁。

阮芷音被迫仰头，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欲望，心脏狂跳。

“你知道吗？“

傅瑾琛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威士忌的醇香：“嫣然左肩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蝴蝶胎记。“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肩线下滑，在胎记处流连。

阮芷音浑身发抖——这个胎记从小就有，她之前从未想过会和死去的林嫣然一模一样。

“巧合吗？“

傅瑾琛低笑，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连周边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这句话像盆冰水浇在阮芷音头上。

她猛地再次推开他：“看清楚，我是阮芷音！替身合同可没说要陪你演这种戏！“

傅瑾琛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酒似乎醒了几分。

他眼神突然变得危险：“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伸手想拉她：“阮芷音！“

阮芷音躲开了，眼眶发热：“你要签这份合同，是不是就因为这个该死的一样的胎记？“

她一把扯开睡衣左肩：“连胎记都要一样才够格当替身？“

傅瑾琛的表情瞬间阴沉得可怕：“谁跟你说你还是替身？“

“还用别人说吗？不是你自己要我签的合同？！“

阮芷音声音发抖：“你究竟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地下室那些标本，你醉酒后的胡话，还有那些——“

她突然顿住，不敢提那张纸条和“K“的警告。

傅瑾琛突然一把将她拉起来按在床尾旁边墙上，力道大得让她骨头生疼。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听着，合同确实是真的，但是我宣布过跟你订婚是真的！送给你的联名公司是真的！你现在就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女人！“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有些事，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震得她后背发麻。

这个姿势太危险，像是猎食者按住猎物。

阮芷音突然不确定了——这到底是酒精作祟，还是？他清醒时的本意？

第二天早餐时，两人之间的气氛依然紧绷。

管家陈叔端上咖啡，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傅总，周姨来电话说老宅的钢琴调好音了。“

傅瑾琛头也不抬：“告诉她别多事。“

“钢琴？“阮芷音放下杯子：“你不是说老宅没有人弹钢琴吗，为什么要调音？“

傅瑾琛的动作顿了一下：“多年没用了，周姨是没事找事。“

他抬眼看向她，眼神锐利，“怎么，你想去弹？“

这个反问太刻意，阮芷音立刻意识到他在试探——

试探她是否还会想去老宅，是否还惦记着地下室的秘密。

“我弹不好钢琴。“

她低头搅动咖啡：“只有林嫣然才会弹得合你心意，对吧？“

傅瑾琛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咖啡溅在雪白的桌布上：“别再提她。“

他的拇指按在她脉搏上：“至少不是用这种语气。“

阮芷音挣不开，只能瞪着他：“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她的眼球会在地下室？为什么程菲会有GS-19的文件？“

餐厅瞬间安静得可怕。

傅瑾琛的眼神变了，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你记得的太多了。“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该想到的。“

下午三点，阮芷音借口逛街独自出门。

她按照短信来到中央公园的长椅边，却没等到“K“。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一个清洁工打扮的老人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

程菲今天下午三点半会去慈安医院GS-19实验室。带上手机，拍下一切。——K

阮芷音攥紧纸条，心跳如鼓。

这太巧了，就像“K“知道她和傅瑾琛早上的争执一样。

她犹豫再三，还是拦了辆出租车。

慈安医院是程氏旗下的私人医院，安保森严。

阮芷音躲在对面咖啡馆，果然很快看见程菲的白色保时捷准时出现。

女人今天穿了件修身白裙子，行色匆匆地走进侧门。

阮芷音正想跟上去，手机突然震动。

是傅瑾琛的短信：“在哪？”

她咬着唇回复：“商场，看中一条裙子。”

对方很快回道：“发定位，让司机去接你。”

阮芷音随便发了个商场定位，深吸一口气走向医院。

她没看见，街角一辆黑色轿车里，傅瑾琛正冷冷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医院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似的。

阮芷音随意偷了件挂着的白大褂套上，跟着指示牌找到GS-19实验室。

门虚掩着，程菲的声音隐约传出：

“样本准备好了吗？傅家最近查得紧。“

“放心，周护士长都安排好了。“

一个男声回答：“视网膜移植数据都在这里，和当年林小姐的一样。“

阮芷音浑身发冷，颤抖着掏出手机。

就在她刚要拍照时，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突然从背后捂住她的嘴！

“抓到你了。“

周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冰冷得像毒蛇：“阮小姐不该来这里。“

阮芷音拼命挣扎，却闻到一股甜腻的气味——是麻醉剂！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周姨右手那枚银色戒指内侧刻着的字母：K。

阮芷音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里。

窗外已是深夜，傅瑾琛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肩线绷得笔直。

听到动静，他转身走来，眼底的阴鸷吓得她往后缩了缩。

“知道合约里最不能容忍什么吗？“

他单膝跪在床边，手指抚上她颈侧还在疼的针孔：“擅自行动，和背叛。“

阮芷音这才注意到，他右手腕关节处有新鲜的擦伤，像是刚打过人。

“周姨她？“

“辞退了，别多问。“

傅瑾琛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老宅由陈叔的弟弟去负责看守。“

这个回答让阮芷音毛骨悚然。

她突然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戒指——周姨就是“K“？还是说“K“另有其人？

“为什么要调查GS-19？“

傅瑾琛突然问，手指从她脖子自然地移到左肩的胎记上：“有谁在联系你？“

阮芷音咬唇不语。

傅瑾琛的眼神越来越暗，突然俯身吻住那个蝴蝶胎记，舌尖的热度烫得她一颤。

“不说？“他的唇移到她耳边：“那我们就按违约处理。“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凶狠得让她喘不过气。

阮芷音推拒的手被他扣住按在头顶，睡衣纽扣一颗颗崩开。

当他的唇再次落在胎记上时，她听见他沙哑的低语：

“记住，在合同期内，你的命都是我的，只有我能决定游戏什么时候结束。“

深夜，阮芷音从梦中惊醒，发现傅瑾琛不在床上。

书房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她光着脚走过去，听见傅瑾琛冰冷的声音：

“处理干净，程家那边，GS-19数据全部销毁。“

当她凑近想听更多时，门突然打开。

傅瑾琛站在门口，手机还贴在耳边，眼神危险地眯起：“又偷听？“

阮芷音转身想跑，却被他拦腰抱回卧室。

摔在床上的瞬间，她看见他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和一个人的短信界面，最新一条写着：

K的身份已确认，需要处理吗？

而发信人的备注是：周护士长。

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