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刀成！定叫他有来无回

【彼时日暮西垂，如血的残阳最后一跃放出余晖，蒸煮的通红的云霞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光，薄暮冥冥，天昏地暗。】

【一日的舞刀早已经让你的身体疲惫，精神麻木，浑身上下有种被撕裂的痛感，你的刀不再快，不再轻盈似蝶舞，反而沉重的像是千钧铁石拿在手里，费尽全身力气才能挥动微不可察的一丝一毫。

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豆大的汗水早已经浸湿了内外衣衫，在地上留下湿润的脚印。

阿绣心疼的想要叫停你，但却被眼眸里亮起惊讶的史小翠捂住了嘴，连没什么动作的花万紫都被无辜的瞪了一眼，乖乖的闭上了嘴。】

【呼——

院里好像起了风。

但又没有。

你只觉得脑子好似灵光一瞬，多年所学的经典如同人生走马灯一样在你眼前回望，一页页，一张张，一篇篇锦绣文章、哲理典籍、科举要典、阳明心学在你眼前如流水般淌过，文理汇聚，却又如日暮一样暗淡下去，只剩下一把刀留在眼前。】

【你握住了那把刀。】

【就像你第一次握住刀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明白，自己一定是那刀中魁首，举世无双的刀客。】

【你的丹田里溢出第一股气，起初只如发丝般细小，但是伴随着它在你的经脉里游荡，你疲惫至极的身躯里忽然涌出一股全新的力气，所有的痛楚都在此刻消退，转让是一种犹如新生般的快感充盈体魄，满足精神，让你重新焕发活力，忍不住长啸一声，再度舞起刀来。

一如兵法，正奇相合；好似道理，刚柔并济；犹如儒学，微言大义，流转变化之间，一时犹如长江奔腾，气吞万里如虎，落木萧萧无有尽时；一时犹如薄暮残霞，万事夕阳西去，熔金煮水终是黯淡；一时犹如风疏雨聚，狂打芭蕉，怒涛顷刻卷沙滩；一时犹如明月分辉，照耀四方，星河明淡随人近远。

招招刀刀变化莫测，此刻哪怕是阿绣都看得出来你悟刀有成，满面皆是欢喜，双眸尽是敬仰。

花万紫此刻满心钦佩，虽然知道你无思无觉，但还是冲你敬了一礼，然后心情轻松的捻起糕点塞入嘴里，甜的直眯起眼。

只有史小翠面露惊容，心似惊涛骇浪难以言表，苍老的面上挫败之意愈发浓烈。

她不同于花万紫武力不足，心气不够，听到你要悟出一门内功，便也生出心思要给自己的金乌刀法也配上一门配套的内功。

但古往今来能够创立内功的人如凤毛麟角，多的是偏功怪法，邪门歪道，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与你一般一夜一日便明悟功法。

至少史小翠从未听闻过！】

【很快，你的刀法由繁至简只剩下七刀，又缩减到一刀，人影如天上清冷明月肃立院中。

歇了不到片刻，再度挥刀，由简至繁，出了九招八十式，却怎么也悟不出最后一式。

“呼——”

你长吐出一口浊气，污浊杂气如灰云喷涂，绵延三尺之远，双目晶晶好似明珠璀璨，一抹失落之意闪过，又摇头轻笑，笑骂道：

“凡事自有定数，天地本不全，刀法残缺，也应不全之理，非人力所能为也！倒是我不知足了！”】

【“玉哥哥，你成了？”阿绣听到你开口说话，顿时欢喜地跑到你身边，一双眼亮晶晶的直盯着你。

“嗯，悟刀有成，倒是让阿绣你担心了。”你笑着伸手在阿秀鼻尖轻捏了捏，眼眸里倒映着她俏丽的小脸蛋。

阿绣的脸蛋顿时红到了脖子处，下意识低下头，又被你挑起下巴，正羞得不知所措时，却听你说道：

“抬起头来，你若低头，我又怎么瞧得见你？若是看不见你，便是悟出了刀法，也不是件喜事了。”

阿绣脸蛋滚烫，但还是鼓起勇气抬头，与你四目相对间，清冷的院子里好像也烧起来了，热得人心底痒痒的，忍不住想凑到一起。】

【“嗝~~”

花万紫忽然打了个饱嗝，面对你和阿绣困惑的目光，她有些尴尬的亮了亮一旁空了的两个碟子，讪笑着说道：“一时没忍住，吃得多了些，你们继续。”

“继续个屁！”史小翠的脸黑得快要赶上被火烧焦一样，只是骂了一声后也没叫阿绣和你分开，而是问道：

“你的刀法怎么样了？”

你松开了抱住阿绣腰的手，但依旧牵着她的手不松开，拉着同手同脚的阿绣来到石桌边上坐下，这才赶在史小翠再度破口大骂前说道：

“尚可。”

“若是丁不四来了，定叫他有来无回。”

史小翠眉头舒展，但是看到你竟然让阿绣坐在你腿上，顿时又气得不轻，伸手拽过阿秀说道：“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花万紫嬉笑道：“师娘，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抱一抱又怎样？依我看，还是趁早定了他们的婚事，免得哪日横生枝节，岂不是追悔莫及？”

你惊奇地看了眼花万紫，感慨万千道：“不想花师叔还会引经据典，不像是寻常江湖儿女。”

花万紫白了你一眼，哼道：“狗咬吕洞宾，白费我听你说话了！”】

【由于你悟刀成功，院内的气氛也松快了许多。

于是阿绣去厨房做菜，史小翠和花万紫则是问起了你的刀法。

你同她们讲了许多经典道理，但是换来的只有迷茫和不解，于是想了想说道：“读书开悟，我从中明白了许多道理，拿刀用出来就是了。”

史小翠面皮一抽，完全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倒是花万紫饶有兴趣地说道：“师侄的意思是，只要我多读书，也能悟出来刀法？”

“……大概？”你看了眼心里少棵树的花万紫，嘴角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花万紫摸了摸下巴，道：“那秀才师侄，你教我读书呗。”

你眼眸一动，笑道：“读书的事情日后再说，现在先等我招呼一下客人吧。”

“丁不四，插标卖首之徒，还不快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