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道威尼斯

8月的华语影坛因一部电影彻底沸腾。

当中影集团将《你的名字》首支预告片投放在北京王府井LED巨幕时，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

画面里流星划破夜空的瞬间，与刘艺菲饰演的女主角回眸时眼角的泪光交叠。

佐以钢琴与三味弦交织的配乐，构成令人屏息的视觉奇观。

这支耗资近百万美元特效制作片段，在90秒预告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发布12小时内便席卷全网，刷新了国产电影预告片的传播纪录。

“这不是常规的文艺片叙事。”

影评人周黎明在《新京报》专栏中写道。

他特别指出男女主角身体互换时，镜头运用了日本浮世绘的渐变技法，却又通过敦煌壁画般的色彩呈现。

“陆晨把东方美学解构成了世界语言”。

这样的评价并非孤例，当预告片中出现彗星分裂的特效镜头时，连某特效总监都在博客感叹。

“这找工业光魔做的？”

………

短短12小时内，播放量突破千万，社交媒体上关于影片的讨论如野火蔓延。

陆晨的名字与这部“文艺商业双栖”的作品被反复提及。

央美出身、研究生田壮壮弟子、晋江富二代，这些标签在舆论场中碰撞出奇妙的化学反应。

“富二代拍电影？不是玩票？”

起初的质疑声随着预告片的释出逐渐消散。

画面中，彗星划破夜空的瑰丽特效与少男少女指尖交错的细腻情感形成强烈反差，配乐大师操刀的配乐将情绪层层推高。

有影评人连夜发文。

“这不是曲高和寡的文艺腔。也不是空洞花式的商业套路，它像一颗包裹着糖衣的药丸。甜得动人，内核却直击灵魂。”

………

华谊兄弟会议室里，王中军将平板电脑推到冯小刚面前。

“田壮壮这个徒弟，把咱们《夜宴》的媒体版面抢走大半。”

数据显示，《你的名字》地铁广告投放首日，百度指数就暴涨300%。

这种热度部分源于陆晨身上的矛盾性。

央美毕业的富二代，却能用35mm胶片拍出豆瓣网友所说的“新纯爱质感”。

“观众需要被颠覆认知。”

晨茜影业宣发总监李雯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坦言。

中影在上海环球港策划的“流星雨观影会”，特意用2006年最新引进的IMAX技术播放片段。

结果导致黄牛将199元的体验票炒到上千元。

这种饥饿营销引发争议，但确实让#你的名字特效#话题在新浪博客霸榜三天。

………

中影和晨茜影业追加1000万宣发费化作铺天盖地的视觉轰炸。

北京西单地铁站的巨幅海报前，常有路人驻足拍照。

上海浦东机场的LED屏上，刘艺菲饰演的三叶回眸的镜头循环播放。

就连二三线城市的公交站牌都被清新的新海诚风格画面占领。

线上攻势同样凶猛：新浪、网易、腾讯开屏广告。贴吧挑战赛、天涯混剪。

“这阵仗堪比去年贺岁档无极那种大片！”

某院线经理在采访中感叹。

8月25日，预告片播放量突破5000万，创下华语电影新纪录。

三天后，第二版预告乘胜追击：更多时空交错的线索被抛出，主角泷在黄昏时分喊出。

“你的名字是？”

成为全网热词，豆瓣小组里，网友自发分析每一帧画面的隐喻。

“如何评价《你的名字》预告片美学”的提问登上热榜。

………

8月29日，威尼斯马可波罗机场的贵宾休息室内，陆晨正低头查看行程单，墨镜下的目光略显疲惫。

忽然，一声带着京腔的“陆导”打破了宁静。

华谊兄弟王中磊与冯小刚并肩走来，身后跟着《夜宴》剧组星光熠熠的主创团队。

葛优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周迅的牛仔外套随意搭在肩上，章子怡的墨镜反着冷光，黄晓明则主动挥手致意。

突然响起的京片子让他手指一滞，华谊团队清一色作装，冯小刚标志性的龅牙在吸烟区忽明忽暗。

“王总这是要包机来的啊？”

陆晨瞥见他们托运的二十多个名牌行李箱。

王中磊笑着揽过他肩膀：“哈哈，人多嘛；介绍一下。冯导，葛大爷，周迅，张子怡，黄小明。”

“哈哈，王总，这都不认识我就不用混了。这是我的主演刘艺菲和刘小丽阿姨，也是我的好朋友。”

………

刘艺菲把脸埋在墨镜里，看着不远处寒暄的人群。

陆晨的侧脸在机场顶灯下棱角分明，正与冯小刚谈笑风生。

“茜茜，去打个招呼。”

刘母轻推她后背，“别失礼。”

刘艺菲慢吞吞地挪过去，恰好听见张子怡的笑声。

“陆导好眼光，刘小姐确实很适合大银幕。”

她指甲掐进掌心，这个女人说话时手指总有意无意地碰陆晨手臂。

“艺菲。”

陆晨突然转身，变魔术般取出保温杯。

“你喜欢的蜂蜜柚子茶。”

周迅挑眉：“哎哟，这么贴心？”

刘艺菲接过杯子时，故意衣领滑落点，露出锁骨处的银色吊坠，微型胶片盒里藏着他们在北海道的第一张合照。

葛优眯起眼睛：“年轻人就是好啊。”

……

周迅的介入打破了微妙气氛。刚凭《如果·爱》拿下金像影后的她，用烟嗓调侃。

“陆导戏里彗星撞地球，戏外是要撞华谊的招牌？”

众人哄笑中，葛优却注意到陆晨始终站在在刘艺菲后面。

张子怡的DIOR墨镜滑到鼻尖。

“冯导说您这片子有《情书》的影子？”

她指的是预告里雪地仰拍的经典构图。但陆晨的回答出人意料。

“我更想致敬费穆《小城之春》的留白。”

这番话被路过的意大利记者录下，次日登上《晚邮报》文化版头条，标题是《中国导演用1948年的美学解构2006年的爱情》。

“其实冯导才厉害，您可是中国类型片的开拓者。”

陆晨起身握手，毕竟是前辈；余光瞥见刘艺菲默默别过脸去。

寒暄间，周迅指尖夹着未点燃的薄荷烟凑近。

“我看过你给艺菲拍的《你的名字》预告，镜头里的女孩有种毛茸茸的生命力。”

她顿了顿，“下次有这种角色，记得找我。”

章子怡闻言轻笑：“迅姐这就截胡了？陆导的好莱坞项目我可盯着呢。”

陆晨笑而不答，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刘小丽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这群“竞争对手”。

………

另一边，王中磊压低声音对冯小刚嘀咕。

“晨茜影业背后是晋江陆家，他们做影视可是带着资本入场。”

冯小刚眯眼望向玻璃幕墙外起落的飞机。

“后生可畏啊，咱们那套江湖规矩，怕是要变天了。”

………

黄晓明以“北电师兄”的身份揽住陆晨肩膀。

“师弟什么时候开新戏？给我留个反派角色呗！”

葛优慢悠悠插话：“年轻人别总想着打打杀杀，像《你的名字》这样的本子才见功力。”

陆晨点头应和，却注意到刘艺菲悄悄竖起耳朵。她总说葛优是“用后脑勺都能演戏的天才”。

章子怡突然接了个电话，挂断后意味深长道。

“福克斯邓文迪刚问我认不认识你，威尼斯真是个奇妙的地方，不是吗？”

休息室骤然安静了几秒，陆晨正欲回应，广播响起行李到站提示。

刘艺菲猛地拽起行包包从他身边擦过，发梢掠过一丝橙香。

可威尼斯马可·波罗机场的冷气开得很足啊？

………

刘艺菲揉了揉太阳穴，眉头微蹙。

“妈，我有点头疼，先回酒店休息。”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刘母关切地看了她一眼，“要不要紧？我陪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们继续逛吧。”

刘艺菲勉强笑了笑，朝小助理挥了挥手，“照顾好我妈。”

小助理点点头，“艺菲姐，你好好休息。”

目送母亲和小助理的身影消失在威尼斯水城蜿蜒的小巷中，刘艺菲深吸一口气，转身朝达涅利酒店走去。

威尼斯的黄昏很美，夕阳将运河染成金色，可她此刻无心欣赏；今天还在和陆晨闹小脾气，心情不舒畅。

酒店大堂的水晶灯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她快步走向电梯，按下按钮，金属门缓缓打开。

她走进去，正要关门，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挡住了电梯门。

………

陆晨穿着一件深灰色衬衫，领口微敞，眼神深邃而带着一丝玩味。

“躲我？生气呢？”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艺菲没有看他，只是盯着电梯按钮，指尖微微发紧。

“你去陪张小姐聊好莱坞啊。”

她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冷意。

电梯门合上，缓缓上升。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陆晨忽然伸手，按下了紧急停止键。

“咔嗒”一声，电梯猛地停住，卡在了两层楼之间。

应急灯亮起，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镜面上，交叠在一起，暧昧而模糊。

刘艺菲一惊，下意识扶住墙壁。

“你干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陆晨没有回答，而是扳过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对自己。

他的目光灼热，仿佛要将她看穿。

“张子怡想拍我好莱坞商业片，我拒绝了。”

刘艺菲愣了一下，心跳陡然加速。

“为什么？”

她轻声问，睫毛微微颤动。

陆晨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坚定。

“因为，我拍电影只为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刘艺菲的呼吸一滞，眼眶微微发热。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陆晨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缓缓低头。

………

就在陆晨的唇即将贴上她的那一刻，电梯突然恢复运行，灯光大亮。

金属门缓缓打开，刺眼的光线涌入。

门外，拿着邀请函的王中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时间仿佛静止。

刘艺菲的唇膏晕到了陆晨的领口，而他正将她抵在镜面上亲吻。

两人的姿势暧昧至极，王中磊手中的香槟杯差点滑落。

“陆导……艺菲？”

王中磊结结巴巴地开口，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尴尬，最后化作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陆晨松开刘艺菲，神色自若地整理了一下领口，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王总，巧啊。”

刘艺菲的脸瞬间涨红，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镜中的自己唇色凌乱，眼神慌乱，哪里还有半点清冷仙子的模样？

王中磊干笑两声，识趣地退后一步。

“那个，我就是来送个邀请函，华谊的酒会在顶楼，两位如果有空，欢迎参加。”

王中磊将邀请函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身快步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回头补了一句。

“年轻人，注意安全。”

………

电梯门再次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刘艺菲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瞪了陆晨一眼，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你疯了吗？万一被人拍到。”

陆晨轻笑，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怕什么？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你……”

刘艺菲气结，可心底却泛起一丝甜意。

别过脸，不想让陆晨看到自己上扬的嘴角。

电梯继续上升，这一次，两人谁都没有再按停止键。

陆晨靠在镜面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晚上去酒会吗？”

刘艺菲抿了抿唇，“不去。”

“为什么？”

“头疼。”她故意板着脸。

陆晨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

“那我陪你回房间休息。”

刘艺菲心跳漏了一拍，耳根发烫。

“不用！”

“怕我？”

陆晨的声音带着蛊惑。

“谁怕你！”

刘艺菲嘴硬，可手指却悄悄攥紧了包带。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门缓缓打开。

陆晨忽然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走吧，送你回房间。”

走廊的灯光柔和，地毯吸收了脚步声。

刘艺菲任由陆晨牵着，心跳如擂鼓。

到了房门口，刘艺菲掏出房卡，手却有些抖，刷了几次都没成功。

陆晨轻笑，接过房卡，轻轻一刷。“咔哒”一声，门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陆晨关上门，将刘艺菲抵在墙上，呼吸灼热。

“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刘艺菲的呼吸乱了，她仰头看着陆晨，月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你……唔……”

未说完的话被他的吻封住。

这一次，没有电梯，没有王中磊，只有威尼斯的夜色见证着他们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