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敌人的图谋2

而赵宇与之能对抗的,只有在建设中的新思想的军队。

要让军队武装新思想,就要贯彻新思想,在大夏,是极其艰巨的任务。

‘笃笃——’敲门声打断了赵宇的遐想,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传来:“夫君,我哥说有急事禀告。”

赵宇放下书,心中暗道:大概是那个突厥人招了。

王府侧厅内,长孙净坐着喝茶,看似安逸,可是紧皱的眉头说明他现在心中绝不平静。

两种脚步声传来,一种沉稳有力,每踏出一步都铿锵有力;一种轻盈灵巧。很奇怪,其实熟悉了就能通过脚步知道来人是谁,就比如现在,这两种脚步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他的妹妹。

“不器(长孙净的字),有何情况?”赵宇跨过大门直奔厅内主位坐下,长孙舒跟在其后。

长孙净刚要行礼就被赵宇止住,赵宇不满地说道:“都是一家人,要那虚礼作甚,你呀,这过于拘谨的性子得改改。”

长孙净知道这是王爷的真心话,可是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他妹妹是中山王妃,亲属不规矩,难免会被扣上骄纵的帽子,王爷前未婚妻崔姻前车之鉴可不远啊,到头来让自家妹子难办。

长孙净苦笑道:“王爷,那鞑子招代,龙城那边他实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龙城近些日子戒备森严,调兵频频,倒不是针对我们,而是回防龙城,并且,左贤王也带着本部兵马赶往龙城,那鞑子还交代,此前还有一伙鞑子到了洛都,具体做什么不知,等我带人过去搜他们的窝点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跑了?什么时候的事。”赵宇皱了皱眉头。

“据附近的百姓回忆是两日前,自西门而出。”长孙净回道。

就在赵宇还在思索有什么事关联时,坐他旁边的长孙舒突然想到什么,惊呼道:“赵宜一日前随公仲穆北巡去了。”

“去了哪儿?”赵宇忙问道。

“未央城”长孙舒回答的语气也透着着急,这些日子赵宜常常来府中,长孙舒在和赵宇深谈中知道赵宜对赵宇重要性,在确认赵宜对自己没有威胁之后,长孙舒自然也乐得和赵宜多走动。

并且两人都是秀外慧中之人,又被称为大夏的两颗明珠,对很多事情有着一样的见解;两人本就是姑嫂,年龄相差也不大,隔阂一去,共同的话题就让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渐渐地,长孙舒倒喜欢上了这位不栉进士。如今赵宜有危险她还真有些担心。

赵宇坐在椅子上,背靠椅背静静地闭目思考。

忽的,虎目一睁,带着杀伐之气沉声道:“去令颜让,就说突厥擅杀我商贾,妄挑起战端,让他控制住洛都所有突厥商人;再调三百王近卫,一人双马,随本王支援刺史。”

“是!”见赵宇决断已下,长孙净依令下去安排。

“王爷!”一旁的长孙舒轻轻地唤了一声,“早些回来,家里还有一大摊事情没你不行。”她不担心赵宇会遇到危险,她的男人她知道,说天下无敌有些夸张,可世间能伤到他的人也屈指可数,加上三百近卫,没有数倍于此的人休想伤他分毫,她怕的是赵宇一跑就好几天甚至一个多月,美曰其名各地考察,实则当起了甩手掌柜,没她栓着,这种事他能干好几次。

“舒儿勿忧,些许蟊贼,为夫翻手可灭,去去就回。”赵宇以为长孙舒在担心他,虽然觉得多余,可心里还是甜丝丝的。于是神采飞扬地大步离开侧厅,往王府演武场走去,那里正在集齐着三百近卫,顶盔掼甲,全副武装,杀气腾腾地,骑兵们伏于鞍上,人与马匹合为一体,疾驰而来,仿佛无数金属的溪流,从各个方向汇入王府西侧那片巨大的校场。

铁流汇入校场,喧哗的马蹄声渐渐收束为密集的鼓点,最终化作一片巨大而奇异的沉寂。马匹们喷着粗重的鼻息,白气腾腾,在寒冽的空气中团团涌起又消散;马头频频晃动,嚼子撞击铁环,发出零星的叮当脆响。目光扫过四周,铁甲覆盖着每一位骑兵,在光线下折射出幽微的寒芒,头盔下的脸孔,线条冷硬如削凿而成;而骑士们则如凝固的青铜像,只有刀鞘偶尔轻轻拍打着腿甲,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此刻,校场宛如一个巨大的熔炉,无声地熔铸着钢铁、血肉与意志。骑手与战马,依照某种严苛的法则被安放在各自的位置上。渐渐地,原本的洪流沉淀为秩序,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最终凝结成一块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阵列,横竖皆如刀锋拉出的直线,凛然不可侵犯。

“肃静!”一声断喝猛然刺破寂静,如投石入水,激起回响。传令兵策马沿阵前疾驰而过,声音被冷风撕扯着,断续却清晰:“各队——整备待命!”

随着这声号令,整片校场最后一点微弱的窸窣也彻底消失了,仿佛被无形的巨口吞噬。只有战马偶尔的响鼻,如同不安的叹息,在凝固的空气中徒劳地回荡。时间仿佛也被冻结,唯有雾气仍在无声地流动,缠绕着冰冷的铁甲,缠绕着沉默的刀锋,缠绕着每一双熊熊战意的眼睛。

蓦然间,一声格外高亢的战马嘶鸣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紧接着,校场的边缘上,数骑快马如离弦之箭冲出雾霭,沿着阵线狂奔而来。当先一骑高举令旗,那旗帜被风猛烈地撕扯着,呼啦啦狂响,宛如一团燃烧跳跃的火焰,在灰蒙蒙的天地间劈开一道灼目的轨迹。

“王爷令——荡尽宵小!”

......

时间回到赵宜这边,靠近的突厥人看到突然出现的黑袍人,一种觉得不可思议,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能在如此场景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定是不凡之人,一时间恐惧压制住的恶念,脚下已经要转向了,可是还是被察觉了。

“惊了殿下,当死!”那老宦眼神一凝,袖袍一动,飞出一颗钢珠,突厥人只觉得眼前一闪,就觉得脖子有点凉,摸了摸,是血混合着淡黄色的液体,是他半边脑袋被掀起,随后,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