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约瑟父子

雪狼领经过近半年的发展，领地中心位置已然建起一座规模较小的镇子。

一些圈地的庄头、外地来的商人、匠人，全部居住于此。

领主就任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整个领地，身为领地当下的管事——约瑟，第一时间也得知了消息。

“父亲，听说这位领主大人以军功封爵，恐怕不好对付。”约瑟之子，小约瑟面沉如水，似是不愿放弃手中的权力。

要知道，按照王国规定，能以军功被封为男爵，其本身必须会识文断字。

军伍出身的贵族，对打仗情有独钟，性格强硬，绝对不好糊弄。

瑞恩本身又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对待细节问题上，甚至吹毛求疵，动辄大打出手，导致领民们苦不堪言。

约瑟挤了挤眉头，瞪了小约瑟一眼，“不管怎么说，先去见见这位领主大人，是否有我们父子施展的机会，还得视情况而定。”

虽是管事，但本身还是平民，与贵族对抗，无疑于触碰逆鳞。

日后，恐怕没人敢雇佣他们父子俩。

瑞恩的车队在一位青年人的指引下，来到雪狼小镇。

约瑟父子站在镇子入口处迎接，见到瑞恩的马车，父子二人恭敬地行了礼，并表明身份。

闻言，瑞恩翻身下车，看着这对父子，微微点头示意，“跟上来吧，跟我说说领地上的情况。”

父子二人相视一望。

这位新任领主身上，有股若隐若现的杀气，令他们压力很大。

二人表现得局促、彷徨，似乎不太愿意与这位领主近距离相处。

不论如何，至少父子二人还未失去价值，眼下也是讨好新任领主的最佳时机。

咽了咽唾沫，约瑟跟上前，边走边说：

“领主大人，前面就是您的城堡，我们这些人不知道您的爱好，只建了个大概，您若有什么建议，还请说出口，明日我就安排人替您重建......”

瑞恩压压手，“城堡只要不漏风不漏水，暂时先这样。”

扭过头，见对方神色慌张。

再问下去，对方未必能如实回答，且有可能因为过度紧张，导致重要事情遗漏。

顿了顿，瑞恩摆手：“这样吧，你把领地上的一些基本情况，整理成册。写在树皮上就行，不求写的多好，只求内容真实，且没有遗漏。”

这个世界有纸张，但价格极其昂贵；只是些流水账式的零散信息，没必要徒增成本。

约瑟领命，临走前将小约瑟的名讳告知瑞恩。

……

“父亲，领主大人身上杀气冲天，着实瘆人......”

不等小约瑟说下去，约瑟揪住他的耳朵，训斥道：“你整天在关注什么，没见到领主大人身边那位年轻人？”

“领主大人本身就年轻，用人肯定优先考虑年轻人，而他身边已经有了亲信，你还不想想日后如何在领主大人跟前露脸？”

哈林的出现，令约瑟“如临大敌”。

他已经老了，小约瑟跟在身后学习已久，勉强能够独当一面。

而今，王国很少出现新的领地，雪狼领或许是他们父子最后的机会。

区别于普通平民，他们父子能够识文断字，自是不屑下地干农活。

无法得到领主大人的青睐，他们父子便只能是平民。

以他们父子的情况，恐将饿死在这个冬天。

……

城堡。

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大号的房屋。

在约瑟的领导下，城堡只建了个大概，内部的装饰，以及外部的修饰全都没有。

此情此景，瑞恩自嘲一笑：“恐怕，我算是整个王国过得最差的男爵。”

凯克面色难看，恨恨地道：“大哥，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不，现在我就召集人手，替你修缮城堡。”

瑞恩踢他一脚，打断道：“行了，没看见那些领民的眼神，就他们那样，能有力气干活？”

“城堡暂时先这样，等领地走上正轨，再做调整。”

说着，他自顾自的参观起新家。

骑士们的目光，纷纷投向凯克。

按照王国规定，领主身边的骑士，有资格享受采邑待遇。

采邑既有人口，也有土地，且日后骑士们的生活，将由采邑内的农奴直接供养。

这五名骑士，打仗打了一辈子，心里都想有个一亩三分地，过上惬意的生活。

凯克明白大家的意图，快步跟上瑞恩，并开口询问：

“大哥，哥几个的采邑，您看？”

瑞恩停下脚步。

这个问题，路上的时候他思考过。

其中涉及到分封制与集权制的权力对立，以及不同政体的优劣势。

以瑞恩的想法，他肯定不想分权。

并非他想大搞一言堂，而是领地如今的情况，集中管理会比较好。

他的右手搭在对方肩头之上，轻拍了拍护肩。

“凯克，你们跟我这么久，自是不会亏待于你们。”

“但是呢，领地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看在眼里。除了小镇附近，外面可全是荒地。”

“我给你们划拨荒地，每人再给五十农奴，这有什么意义么？”

马上就要入冬，领地周边肯定没法种植作物。

就算他们把农奴卖了，也未必能撑得过这个冬天。

凯克低头沉思，认可瑞恩之言。

顿了顿，瑞恩继续说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其一，放弃领地，每月在瑞恩手中领取固定俸禄。

若为领地立了功，则会有额外赏赐。

其二，分发采邑，但若骑士手中的农奴，在这个冬天死伤惨重，瑞恩则会向他们问责。

凯克本人，肯定选择第一条路，可他不能为兄弟们做主。

见他面露难色，瑞恩笑道：“大家都是兄弟，商量着来。你先去问问他们的意见，稍后向我汇总，我会做出统一安排。”

说着，他招呼道：“哈林，跟我来一趟。”

二人走后，其余骑士纷纷围了过来。

“二哥，怎么说？”诺顿率先询问。

……

城堡内的书房。

瑞恩的侍从正在将马车内的书籍，分门别类的放入书架。

见到瑞恩，侍从们恭敬地行礼：“见过领主大人。”

瑞恩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紧接，他靠坐在椅子上，示意哈林不必拘谨，坐在书桌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