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残玉惊变
- 我在北宋发现了不得秘密
- 南冰苦瓜
- 2616字
- 2025-05-12 10:09:09
白水村的晨雾像一层湿透的素纱,裹着溪水潺潺的私语。欧云韵蹲在青石板上,粗麻衣摆浸在沁凉的溪流里。浣衣杵敲打布帛的闷响惊散鱼群,却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水面倒影中,她锁骨处淡金色的星图胎记正渗出汞色血珠。那血珠并不坠落,而是沿着皮肤纹路游走,将北斗七星的勺柄染成狰狞的赤金色。
“这是……“她捂住胎记,指尖触到诡异的搏动。溪底淤泥突然翻涌,沉寂数月的残玉破水而出,玉面北斗缺了天枢星的位置,此刻却浮出一行血字:【宣和元年三刻,垂拱殿东阶】。
指尖触到玉石的刹那,竹林无风自动。竹叶摩擦声化作青铜齿轮咬合的轰鸣,溪水倒卷成悬空的漩涡。欧云韵本能后退,却发现足下青苔已化作流动的星轨。
“祁赡,是你吗?“她攥紧残玉低喝,玉面突然烫如烙铁。天旋地转间,鼻腔灌入龙涎香混着血腥的气味,耳畔炸响宦官尖利的唱报:“逆臣李纲,谤君误国——斩!“
三、生死一瞬
欧云韵踉跄跌出虚空,后背撞上蟠龙柱。鎏金砖映出她惊愕的面容:白发染回鸦青,粗麻衣竟成司天监女官的月白襦裙。十丈外的汉白玉阶前,鬼头刀已扬起寒光。
“且慢!“她摸向腰间蹀躞带,本该别着量子护腕的位置空空如也。情急之下扯下残玉掷向刽子手,玉珏划过诡异的弧线——
“铛!“
刀锋距离李纲后颈三寸时,残玉突然迸发青光。北斗缺位处射出七道星芒,结成肉眼可见的量子锁链,将鬼头刀定格在半空。
垂拱殿死寂如坟。
宋徽宗赵佶的龙椅发出吱呀轻响,他扶着鎏金扶手缓缓站起,冕旒下的瞳孔缩成针尖。那女子襦裙上竟绣着司天监秘传的二十八宿暗纹,更骇人的是,她锁骨处尚未褪尽的金色星图,与三日前梦中毁天灭地的银发妖女如出一辙。
“妖人安敢乱法!“童贯的怒喝打破寂静。十二名金瓜武士从殿角涌出,却在逼近时被无形屏障震退——残玉悬浮在欧云韵掌心,投射出的全息星图正笼罩整座大殿。
“陛下且看!“欧云韵并指划过星图,紫微垣骤然放大。群臣倒吸冷气:星图中赫然是汴京沦陷之景,朱雀门匾额砸碎在御街,金兵铁蹄踏过《清明上河图》描绘的虹桥。
赵佶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龙袍下的身躯微微发抖。那星图竟在继续演化——五国城的冰井里,他戴着狗尾草编的冠冕,正给完颜宗望的坐骑梳理鬃毛。
“此乃十二年后的大宋。“欧云韵踏着星芒走到丹墀之下,“陛下今日若斩忠良,便是自断江山命脉。“
童贯突然暴起,袖中弩箭直取欧云韵咽喉。残玉感应到杀气,北斗星图骤然坍缩成黑洞,将弩箭吞噬殆尽。
“护驾!护……“禁军的呐喊卡在喉头——吞噬弩箭的黑洞突然膨胀,吐出裹着冰霜的诡异物件:一柄刻着“神机营丙申年制“的火铳,铳管还冒着靖康二年的硝烟。
欧云韵接住火铳,指尖抚过铭文。这是她在β星遗迹见过的未来兵器,此刻却带着时空悖论的灼痕。她将铳口指向殿梁,《汞星法典》的残页在脑海中翻动——
“轰!“
蟠龙柱应声炸裂,尘雾中浮现全息投影:身着熵减铠甲的大宋铁骑,正用同款火铳击溃金兵。
残玉突然裂开蛛网纹,欧云韵嘴角渗出血丝。强行催动未来兵器引发的时空反噬,正在撕裂她的五脏六腑。
“此物……“赵佶推开拦在身前的宦官,痴迷地盯着火铳残留的蓝焰,“可比《千里江山图》更妙。“
欧云韵抹去血迹,将残玉碎片按入殿砖缝隙。翡翠菌丝顺着地脉疯长,在群臣惊呼声中结成星枢阵图:“若陛下赦免李纲,此阵可保汴京三年无虞。“
晨光穿透破碎的殿顶,照在阵眼处——那里嵌着的正是童贯那支被吞噬的弩箭,箭簇已异化成未来合金。
垂拱殿东阶的鎏金砖映着晨光,刽子手鬼头刀上的寒芒在李纲后颈凝成一点死白。老臣紫袍下的脊背挺得笔直,斑白鬓角沾着方才被侍卫按倒时蹭上的丹墀朱砂。刀锋扬起的刹那,欧云韵腕间沉寂的量子护腕突然暴起青光——
“铮!“
翡翠菌丝从护腕鳞甲缝隙炸出,如千年古藤绞住刀刃。金属断裂声惊飞檐上铜铃,鬼头刀碎成三截,其中一截擦着童贯幞头钉入蟠龙柱,尾端犹自嗡鸣。
天梯惊鸿
禁军的长戟尚未合围,欧云韵已踏着菌丝编织的阶梯凌空而起。那些半透明的丝络在阳光下折射出星图纹路,每步踏落都漾开汞金色的涟漪。龙案上的《瑞鹤图》突然簌簌作响,绢本中二十只白鹤竟齐齐转头,朱砂点就的眼珠锁定她锁骨胎记。
“妖人护逆,给朕——“赵佶的怒喝突然噎在喉头。欧云韵当空扯开衣襟,胎记迸发的金光在殿柱间交织成巨幅星幕。
未来囚笼
星幕中浮现的汴梁城正在燃烧。朱雀门轰然倒塌的烟尘里,金兵狼牙棒砸碎御街青石,碎屑中混着《千里江山图》的绢帛残片。画面骤然切换至五国城地窖,披发跣足的赵佶正用冻裂的手指给完颜宗望的爱马梳鬃,冰柱从囚衣下摆滴落血水。
“此乃宣和七年冬,陛下尊容。“欧云韵翻掌,菌丝在她掌心凝结成微型冰晶囚笼。笼中冰屑飞舞,竟重现出赵佶在井边舔舐冰凌充饥的场景。
残玉余威
童贯的鎏金护甲突然发烫——那枚嵌在甲缝的残玉碎片正与欧云韵共鸣。碎片上“垂拱殿东阶“的血字已褪,转而浮现出新铭文:【李纲不死,则种师道可活】。他惊惶后退时撞翻青铜鹤灯,灯油泼在星幕上,未来幻象顿时扭曲成更骇人的画面:
太原城头,种师道被乱箭射穿的尸身悬挂在“郭“字将旗上;
黄河冰面下,冻着童贯本人被腰斩的半截躯体;
龙案下的暗格里,蔡京正用欧云韵的翡翠菌丝蘸墨书写降表。
龙椅震颤
赵佶的指尖掐入鎏金扶手,冕旒玉串碰撞出细碎清响。他忽然想起三日前那个怪梦:银发女子踏着星骸而来,手中青铜匣刻着与他瘦金体一模一样的《质押江山契》。此刻那女子虽青丝如瀑,锁骨处的星图却与梦中分毫不差。
“陛下!“蔡京的惊呼惊醒众人。只见欧云韵掌心的冰晶囚笼正在融化,水滴坠地竟蚀穿金砖,露出地宫密道的青铜阀——那正是星幕中金兵潜入的三十处入口之一。
菌丝为证
“要验真假,何须争论。“欧云韵突然扯断一缕菌丝掷向殿外。丝络如活蛇窜过三重宫门,直射枢密院兵籍库。不过三息,菌丝卷着一册泛黄文书飞回,封面《宣和七年边关急递》的墨迹尚未干透。
文书在龙案摊开,内页与星幕显示的太原沦陷日期、金兵行军路线完全吻合。最骇人的是页脚批注——那分明是赵佶自己的瘦金体:【早知如此,当斩童贯以谢天下】。
因果锁链
残玉碎片突然从童贯甲缝飞出,在空中拼成残缺的北斗。天枢星位射出一道血线,将李纲的白发、种师道的将印、欧云韵的护腕串联成网。网中浮现出更宏大的星轨:
若李纲今日死,则三年后种师道亡于太原;
若李纲今日活,则翡翠菌丝将在黄河结出冰障;
无论何种选择,残玉都会在靖康元年碎裂……
“此玉从何而来?“赵佶的声音突然苍老十岁。
欧云韵按住悸动的胎记,溪边浣衣的画面在脑海闪回。她终于明白祁赡的布局——这枚残玉根本不是时空钥匙,而是抵押给时间当铺的质契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