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打探师承

“十年前,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谢韵冷冷地看着苏雨烟,十年心血,岂容他人轻易否定。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香囊,那里面装着她精心调配的毒药。

苏雨烟轻轻叹了口气,面具下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她缓步走到谢韵面前,轻声道:“谢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你的毒术确实高明,能让大皇子多活十年,但毒终究是毒。”

苏雨烟走到床边坐下,裙摆在地上轻轻拂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看向大皇子说道:“请伸出手来。”

大皇子默默伸出手,任由苏雨烟搭上脉门。他的手腕上青筋突起,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谢韵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怒火未消。

“情况不容乐观。”苏雨烟收回手,语气凝重,指尖微微颤抖,“必须立刻施针。大皇子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相互反应,再拖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很快,红梅领着两侍卫抬来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浴桶,药香四溢。浓郁的药味中夹杂着各种珍贵药材的气息,有清凉解毒的薄荷,也有温和养气的人参。苏雨烟开始摆放银针,道:“大皇子,请脱衣入浴。”

大皇子愣了一下,目光扫过屋内几位女子,有些迟疑。他的脸上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谢韵却已经走到浴桶前,仔细打量着里面的药材。

“这配方...”谢韵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搅动着灵液。作为用毒高手,她对解药也颇有研究。这药浴的配方虽不能彻底解毒,但确实能减轻毒性,不得不说,这位玉医娘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浴桶中的水面泛着淡淡的青色,散发出阵阵热气。大皇子终于在林墨的服侍下踏入浴桶。开水般的温度让他嘶地抽了口气,全身皮肤瞬间泛红。灵液浸润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感。

苏雨烟手持银针,目光专注。第一针刺下,大皇子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足足两个钟头,痛苦的呻吟不断从浴桶传出,但苏雨烟的手始终稳定,每一针都准确地落在穴位上。

汗水顺着苏雨烟的面具边缘滑落,但她丝毫不敢分心。银针在烛光下闪烁着寒芒,一针接一针地刺入大皇子的身体。谢韵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施针结束后,苏雨烟揉着酸痛的手臂走出房间。烛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有些疲惫。谢韵紧随其后,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你的医术,可是出自玄灵医峰?”

“医者最忌讳打探师承。”苏雨烟给自己倒了杯茶,茶香在空气中缓缓散开,“况且,大皇子体内至少百种毒素,你应该最清楚。每一种毒都经过精心调配,相生相克,既能维持他的性命,又能让他永远无法摆脱你的控制。”

谢韵冷笑:“不错,那些毒都是我下的。想知道详情?”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

“不必。”苏雨烟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倒是好奇,你的玄冰莲从何处得来?”

谢韵浑身一僵,她万万没想到,竟有人知道她掌握着那种能让毒性瞬间加剧的秘药。寒风从窗缝中钻入,带着凛冽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苏雨烟,眸中寒光闪烁,像是一只被逼到角落的困兽。屋内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更添几分诡谲。

“你究竟是谁?”谢韵往后退了一步,如临大敌。她的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腰间暗藏的银针。

苏雨烟神色从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敌意:“悬壶堂的大夫罢了,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本分。”她轻抚着手中的药箱,动作优雅而从容。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谢韵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谁让你来查我的?”

“没有人查你。”苏雨烟不紧不慢地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我们都是在救大皇子,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她说着,将药箱放在桌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谢韵闻言一愣,一时语塞。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什么。屋外的风声呼啸,更显得室内的沉默格外压抑。

苏雨烟暗自点头,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这位谢姑娘与大皇子之间,恐怕并非表面那般简单。她开始整理药箱,动作不疾不徐,给对方留出思考的空间。

待苏雨烟再次进入大皇子寝室时,谢韵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这位玉医娘子话里有话,让她心中不安。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药瓶,那是她最后的依仗。

寝室内,帷帐低垂,馨香袅袅。大皇子已经穿戴整齐,正靠在床头,面色苍白中透着一丝病态的红晕。

“殿下可还撑得住?”苏雨烟走到床前,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无妨。”大皇子语气坚定,但眼底的疲惫却出卖了他的虚弱。

苏雨烟颔首:“那明日我再来为殿下诊治。”她收拾好医具,转身离去,留下一室沉默。

回程的马车上,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车窗上结了一层薄霜。红梅搓了搓手,忍不住开口:“夫人,那个谢韵很可疑。”

“是啊。”苏雨烟轻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大皇子体内的毒应是出自她手,如今毒发难制,两人自然关系微妙。”她想起大皇子看向谢韵时眼中的怨恨之色,不禁摇头。

“谢韵似乎不信任夫人的医术,而且好像在顾虑什么。”红梅沉吟道,“她看夫人的眼神,总让人觉得不安。”

“我知道。”苏雨烟神色凝重,“她手中定有玄冰莲。用毒高手有些独门毒物不足为奇,但她听我说起时的反应很不寻常,或许这玄冰莲的来历不简单。”

马车缓缓驶过积雪的街道,远处传来零星的叫卖声。街边的小贩们缩着脖子,努力维持着生计。

刚回到宁王府,喜宝就扑进了苏雨烟怀里,带着一身寒气。

“娘亲,我好想您啊!”小家伙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讨好。他的小脸被冻得通红,显然是在院子里玩雪了。

苏雨烟失笑,这孩子定是有求于她。她轻轻拍掉他衣服上的雪花:“又在院子里疯跑了?”

“娘亲也想喜宝。”她轻抚着儿子的发丝,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