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前朝副相王宇,敢问是哪路豪杰。”
“前朝?副相?果然是官方的人。”夏无畏心里想着回答道:“原来是副相大人,请谷口议事。”
夏无畏现在已经不再是当时的青少年,他的存在关乎着一个城池数万百姓的安全。说完,他朝谷口走去。
谷口,韩冲整军守在入口,副相在谷外等候。
夏无畏也闪身出现在谷底,“不知副相不在京城待着来坎离城何事?”
副相回头看了看夏无畏,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出奇的正面回答了夏无畏的问题,说话也没有了平日的威严:“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并不是要去坎离城,此次感谢相救。”说完欲转身离开。
夏无畏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慢着。”夏无畏喝止了他。
“前些时日,坎离城及周边城池遭受了黄岛军的侵略,官方并未派遣一兵一卒支援,导致附近几座城池遭到了屠城。敢问副相大人,此事作何解释。”夏无畏厉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宇花白的胡子颤抖了一下,手情不自禁的向胸口探去。
夏无畏条件反射的弯弓搭箭:“别动!”。韩冲的佯攻部队里也传来了响亮的拔刀声。
王宇的手颤抖的放下,被击垮了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瘫坐在地上,仰天长啸:“一切都完了!”。
夏无畏放下弓箭,向韩冲使了个眼色,韩冲会意,挥手招呼两个人制住王宇。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大家的主心骨。
“看看他怀里有什么。”夏无畏喊道。
王宇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士兵从他怀里掏出一块黄色丝绸包裹着的东西。
夏无畏示意士兵把黄色丝绸放在地上,用手里的箭矢将其慢慢挑开,露出半块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大印。
王宇瞬间老泪纵横。
夏无畏、韩冲等人,瞬间意识到这个被丝绸包着的东西是什么。此人的身份经过了韩冲的确认,同时他自己也自报家门,那么他副相的身份应该不假。在这个年代,人民的基本生活条件都不能得到满足,而能用上丝绸的人只有当世皇族。那么,这半块用黄布包裹的东西就不言而喻了。
“收起来,回城!”夏无畏下达了命令,转身消失在山里。他觉得所有的猜想都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得等到回城后再详细询问,这件事情太过重要,知道的人多了未必是好事。
韩冲瞬间明白夏无畏的意思,令手下收好丝绸,带着王宇回到坎离城。
城主府是由一个简单的瓦房临时代替的。城主府里,夏无畏、韩冲、华云苓等都在,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死死的盯着王宇等着他的解释。
良久,王宇收拾了情绪,缓缓道出了一个惊天秘密:“月前……叛军攻破皇城……圣上……圣上龙驭殡天了……”
“不可能!”韩冲的重剑掷在地上发出刺耳回响,“上月粮草官还说禁军有二十万……”
老者突然暴起攥住夏无畏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是黄岛水师……他们早与北漠勾结……他们在找……找龙脉……”
大家都在消化他带过来的消息。
“京城也遭到了叛军的血洗,如今,朝廷已不复存在……天下……已经各安其主了……”
王宇再次泣不成声,他是个忠臣,一生清廉,为了国家大业殚精竭虑,在京城破城的最后一战,依然坚持在前线指挥作战,最后被手下的将军冒死救出战场。
“传国玉玺在战乱中被劈成两半,圣上让我随身携带着一半逃亡,为复国留下希望……”
“朝中无人了吗?圣上为何将玉玺托付给你?”夏无畏问出心中的疑惑。
大家之前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合理,但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仔细想来,似乎又很合理。直到夏无畏问出了这个问题,大家才恍然大悟。
“圣上年幼时,王某有幸辅导了两年学业……”王宇娓娓道来。大家轻轻点头。
所有人都望向夏无畏,眼里传递的信息不言而喻。
“王大人有何打算,又何去何从?”夏无畏隐晦的向王宇抛出了橄榄枝,他不相信这位有着几十年官场经历的老人听不懂他的意思。
“我已无去处,这一路走来,看到了太多的城池被屠戮,一片残垣断壁,如果小友不弃,我愿意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共建此城。”说完起身向夏无畏拱手弯腰。
“哈哈哈……”夏无畏急忙起身扶住王宇,又得一良才心里很是舒畅,忍不住开怀大笑。有了王宇的加入,城池的建设将更加规范快速,曾经管理建设国家的大臣,对建设时机的把握一定会非常准确。
晨雾还未散尽,王宇已站在城西的断墙下。他苍老的手指抚过青砖裂缝,三根枯枝在夯土上摆出三角:“此处正对鹰嘴崖风口,需立箭楼瞭望台。”说着拾起块碎石压住东南角的枝桠,“坎位城墙增高三丈,可防流火箭。”
夏无畏踩碎冰碴走近时,见老臣子肩头落满白霜,官袍下摆沾着夜露打湿的泥浆。韩冲正带人清理碎砖,玄铁重剑劈砍梁柱的声响惊起成群的寒鸦。
“昨夜勘察全城,老夫有些想法。”王宇从袖中掏出帛卷,密密麻麻的墨迹间穿插朱砂批注,“坎离要成复兴之地,须有六大支柱。”
帛卷在残破的茶案铺开,狼毫勾勒的城防图跃然纸上。夏无畏的箭尖划过“兵营”二字:“眼下最缺铁料,库里只剩三十斤废铁。”
“城池建设,强大的军队是根基,而铁是军队的基础,在此基础上,如果能发展多个兵种联合作战,那将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王宇说道。
“将军且看个。”他时常想起和夏无畏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夏无畏的战场指挥能力让他深深折服。他习惯将夏无畏称为将军,多兵种的战场配合他早就有所谋划,直到上次看见夏无畏用同样的人分配不同的任务后,才真正见识到了不同兵种之间战场配合的重要。传统的作战方式,两军摆出军阵对垒,互相冲锋,谁的人数多、装备好就占据优势。此次夏无畏的分兵战法,以弱胜强,以少胜多,让他看到了未来复兴的希望。所以他才愿意在坎离城留下来,他想要亲眼看见前朝的复苏。
王宇手里拿着一块泛着金属光泽的石头,“这是老夫昨天勘察周边环境时在西南方向的乱石岗里发现的。”
栓子兴奋地掰断块赭红色岩片:“是赤铁矿!老周说过这种矿淬出的刀剑最锋利!”
“但这种矿石及其坚硬开采比较困难……”夏无畏说道。
“用火攻。”王宇的指甲在岩面划出焦痕,“冷热交替令岩层开裂,省却凿石之劳。”他转身对栓子拱手,“听闻小哥擅机关术,可否造个水力鼓风机?”
栓子伸手挠头,他知道王宇是想用机关增加火焰温度和降低冷却速度,通过急速的升温和降温,煅烧岩石方便后续开采。但是常规机关无法提供那么强大的动力,他低头沉思。
临时医馆建设在临时城主府旁边。此时阿芷打开医馆大门,站在台阶上将一盆废水泼到街上,清脆的泼水声惊醒了沉思的栓子。他挠头的手突然顿住:“西边暗河有处断崖,落差足够带动水轮!”说着掏出炭笔在石面勾画,齿轮咬合的草图像极了捕兽夹的机括。
“但是距离较远,风力可能不够。”栓子说完又垂下头。
“那就改道,你只管建鼓风机,剩下的我来安排。”王宇说完,转头望向夏无畏:“不知夏将军可否给我人手。”
夏无畏笑道:“王大人要做什么尽管做,要人找韩冲就行。”
王宇点点头接着说道:“此外,兵营的建设也要提上日程了。咱们发展要同步进行,不能等着赤铁矿石开采好了再建设兵营训练士兵,这样会造成资源的堆积,效率就会下降。”
夏无畏点点头。
“还有市场,人们有了多余的钱财,可以在这里换取自己需要的物品。另外科技苑也要尽快,城池的发展科技是基础……”一条条建设方案从王宇的帛卷里被点了出来。
半月后,兵营的梁柱在城西的赤铁矿旁拔地而起。韩冲赤着上身抡锤,古铜色脊背蒸腾着热气:“这铁砧怎么是斜的?”
“这叫‘虎口砧’。”栓子转动绞盘,铁砧突然裂成两半,“遇上紧急军情,三十息就能拆成运铁车!”
炉火映红夜空时,夏无畏试用了新铸的狼牙箭。箭镞上的赤铁矿纹如血丝蔓延,穿透三重皮甲后深深扎进箭靶红心。王宇抚须微笑:“此箭当名‘破甲锥’。”
“还不够。”夏无畏突然将箭杆折成两段,“铁矿含硫太高,淬火时有裂纹。”
“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有限,目前只能炼制出这种箭矢,而且产量不高。真要到战时,只能供你一人使用。”
夏无畏陷入了沉思,“我们如果建成了兵营,能够训练多少兵种?”
“理论上,我们可以训练消耗资源最少的步兵,防御力高的龙壮士,攻击力高的狂魔胖,百步穿杨的穿杨弓,速度快的神隐士,如果科技高了,还能困住恶龙,训练成我们的军队,还可以训练提升战斗力的法师。”
夏无畏眼里闪烁着希冀的目光。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科技,没有资源,什么都训练不出来,只能使用一些投机倒把的淘金者作为我们的军队。”王宇给夏无畏浇了一瓢冷水。
“那训练淘金者难吗?”
“也不难,只要有钱就行。”
“除了淘金者,那个兵种比较容易训练?”
“龙壮士吧,他们的防御力高,主要需要一种药材来强化身体。”
“什么药材,我们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