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把人当狗玩

乔珠也没想到，自己竟能安然无恙地回到霍家。

她醒来时葬礼已经结束，面对她的询问，霍家全家上下众口一词，只说是她伤心过度晕倒在灵堂前。

如果不是胃部还传来阵阵抽痛，她还真以为一切只是伤心过度的一场梦。

她也试图去调过监控，但那天进出灵堂的几个监控都莫名其妙地坏了，就算报警，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在那段时间是离开霍家的状态。

绑架她的人暂且不说，霍家人把她当傻子哄，这里头肯定不简单。

她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离这群人远远的，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找时间慢慢调查，她一定会让始作俑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霍锦行去世的第三天，乔珠搬出了霍家老宅。

她自己开着车，后头还跟着辆搬家公司的大货车。

等红绿灯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婆婆打来的，她冷冷瞥了一眼，直接摁断。

“艹！”，乔珠莹白的脸上带着怒意，对着人来人往的马路爆了句粗口。

霍锦行还在的时候，霍家二老对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热络，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就差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没想霍锦行这保护伞一走，两人立刻和霍锦桃统一战线，彻底跟乔珠这位外人翻了脸。

当年霍锦桃因为差点害死乔珠，被他亲哥给赶出家门，现在霍锦行尸骨未寒，霍家二老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她迎回来了！

想赶她走，可以，她也不想天天被膈应，但想独吞霍锦行的遗产，呸，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只要是乔珠应得的，她绝要一分不少地拿回来！

乔珠咬着下唇，深呼一口气，拎着包包回到新家。

等到搬家公司的师傅们把东西都搬好归位，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

她洗了把脸瘫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想了想，从包里掏出手机在好友列表翻了翻，找到许久未联系的一位朋友。

「余大律师，听说你回国了？」

等了两分钟，对面没有回复。

余清宴如今是业内响当当的商界大律师，连乔珠都从霍锦行口中听过好几次他的名头，估计没那么快看到她的信息。

就算看到了，可能也不会回复，毕竟她只是众多校友中无足轻重的一位，两年未见，乔珠甚至都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她的存在。

还是明天去思婧推荐那家事务所问问吧。

她随手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转身进了衣帽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错过两条消息，还有对方情急之下拨来的语音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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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购重组这案子多亏了余律师，来，我敬您一杯。”

豪华的酒楼包厢里，主座上的中年人起身，朝身边的年轻人举起酒杯。

“分内之事，秦总客气了。”余清宴不卑不亢，笑着起身回敬。

两人看起来整整差了一辈，秦总很明显是叱咤商场多年的老鸟，但在干练的余大律师面前，那份威严竟也被压下去几分。

秦总坐回座位，兀自点了根烟，“我这里有个大单子，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没等余清宴开口，律所的王庆赶紧起身，“秦总介绍的一定是大单子，我们百分百要尽力。”

“霍家不是死了个霍锦行嘛。”秦总叼着雪茄，含糊不清地说，“霍氏集团想请个律师处理一下股份切割。”

列席的几人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大新闻，埋头淅淅嗦嗦地讨论起来。

“霍锦行，就是霍氏集团最年轻的那个高层？什么时候死的？”

“三天前，听说是车祸，死讯还没公布。”

“霍家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

余清宴并不急着表态，他手指轻敲桌面，微微眯起的桃花眼长而微挑。

恰好这时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新消息。

「余大律师，听说你回国了？」

这毫无新意的寒暄，一看就是有求于人，估计又是哪个想攀关系的旧识。

他没太放在心上，随手解开手机锁屏，在看到聊天备注那一刻，他的眉心一拧，太阳穴突突地撞了两下。

居然是她。

王庆没发现余清宴的异常，见又有大单子，开心得眯起眼，“那就麻烦秦总帮忙牵线，我们改天过去拜访霍氏，聊聊细节……”

“抱歉，这单子我接不了。”余清宴打断王庆，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秦总，我还有点急事，你们慢用。”

众人目送他开门离去的背影，脸上均是掩饰不住的惊异。

这位余律师还真如传言所说的一般，能力超强，个性也是少有的独特，竟然连秦总的局都敢中途就撤，一点都不怕得罪人。

王庆和余清宴同为律所合伙人，在如此尴尬的气氛下，只能举起酒杯，哈哈地打起圆场。

“余律师最近确实比较忙，秦总您看，我们律所精通商法的律师还有很多，不如……”

包厢门一关，里头的觥筹交错瞬间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人来人往的回廊尽头，余清宴盯着手机，脸色晦暗不明。

他挽起白衬衣的袖口，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点开聊天界面。

「回国半年，在荔城开了家事务所。」

「怎么，霍太太有事？」

他想了想，把极具讽刺的霍太太三字删了，才将消息发送过去。

等待回复的期间，他慢条斯理地往墙边一靠，“啪”地一下开了打火机点烟，轻描淡写地吐出口漂亮的烟圈。

“余清宴！”

王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知道霍氏集团是什么规模吗？他们的法务都是业内顶尖人才，只要合作过一次，我们的影响力就会井喷式增长！”

“哦。”余清宴微阖的眼稍稍掀起一点，慢吞吞地笑了下，“那你接吧，我举双手支持。”

王庆知道他没安好心，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我也想接啊，可人家秦总说了，霍氏集团点名要你余大律师去办。”

这高帽余清宴一点都不想戴，他脸上带笑，声音却透着冷意，“所有案子，只要和霍家沾边的，我都不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余清宴拿出来看了眼，没等到他想要的信息，他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王庆还是不死心，咬牙追上他的脚步，“不是，为什么啊？”

“私人恩怨。”

余清宴边说边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跟来了。

他一个刚回国不到半年的律师，跟霍氏集团能有什么恩怨？有时候望王庆真觉得，翻脸不认人这一套，这人玩得比谁都溜。

电梯下到一楼，看着依然没有动静的聊天框，余清宴再没了耐心。

他手指一点，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手里的烟慢慢燃着，噔噔噔的铃声一直响，一直响，就这么响到结束，也没有人接。

他碾灭脚下的火星，拽开车门，把扯开的领带丢向副驾，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好，真好……”

把人当狗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