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要用音乐打败音乐

在走廊的就尽头，藤丸立香他们找到了王后所说的密室。

“那个秘宝本该保存在圣母院的才是，这也是玛丽为何会选择那里作为据点的原因之一。”莫扎特解释着，“在变革开始之后，有人预见圣母院的混乱，将其中的秘宝转移出来藏在了这里。”

“结果就是这里也被变革影响，王室的所有财产全部归国有。”玛修点点头的回答。

莫扎特叹息了一声，看着面前不起眼的密室入口说：“庆幸的是这个密室修建的足够隐蔽，之前来的人都没有发现。”

“该进去了。”藤丸立香上前，按照王后所说的方法，开启了面前的暗门。

深邃的通道出现在眼前，等待空气完全流通之后，玛修架起盾牌向前，一行人步入了里面。

通道很长，阶梯逐渐向下，这个密室似乎修建在一个天然的洞窟之中。没过多久，沉重的石门出现在面前，玛修正准备上前，却忽然的被莫扎特拦住。

“虽然我很想说这个时间段的这里很不起眼，没什么值得戒备的，但是命运总是那么神奇。”他喃喃的说着。

玛修有些疑惑，可是下一秒通讯手环中响起迦勒底方的警报：“门后有从者反应，这个灵基数值，是assassin！”

“assassin？科黛小姐吗？”玛修有些意外。

“不是。”回答她的，是已经把剑拔出来的藤丸立香。

assassin的夏洛蒂·科黛是巴黎圣杯战争最先被召唤出来的从者之一，但是不是这特异点唯一的assassin。邪龙魔女用圣杯召唤了数骑从者，并非只有他们先前预见的berserker。

似乎是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到来，沉重的石门缓缓的打开，如同迎接一般的，宏大的管风琴音乐在狭窄的走廊之中回荡。那音乐中中参杂有哀嚎一样的歌声，痛苦的声音刺痛着所有人的耳膜。

玛修及时的挡在了藤丸立香的面前，那面雪花之盾可以防御的可不只是物理攻击而已。至于莫扎特则完全不需要防护，通晓乐理的他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音乐影响。

下一秒，所有的声音消失，石门之后空洞的大厅之中有着一道魅影一样的身影，邀请着他们进入：“进来吧，迦勒底的骑士们，以及我等待已久的音乐家。”

藤丸立香越过玛修的盾上前，却被身边的莫扎特拦住了。后者侧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向前，似乎在说这里交给他。

进入大厅，莫扎特看向那黑影：“这如同在地狱之中挣扎的余音，看来你似乎是位在音乐上很有造诣的从者。”

“能够获得被神所爱之人的称赞，这可真是令我受宠若惊。”魅影很有绅士风度的鞠躬感谢。

直到进入大厅，藤丸立香才看清楚，对面的从者并非是什么影子。而是一位穿着黑色礼服与披风，有着黑发中长发的男性。他戴着一副苍白的如同骨骸一样的面具，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庞有着病态一样的苍白。

抛开那令人战栗的音乐，以及那会让人恐惧的面具之外，无论声音还是礼节，这都是一位让人挑不出问题的绅士。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目的是这里的？”莫扎特好奇的问。

魅影一样的从者回答：“只是一路跟随到这里，知道你们在找东西，便提前找到了而已。”

莫扎特挑了挑眉：“什么开始跟随的？是出城之后？”

“不，是更早之前。”魅影回答着，“贞德在巴士底可不仅仅是随意的玩闹而已，在你们以为她胡闹一场，然后又被结界挡住的时候，她已经把我送进了巴黎之中。”

“居然在巴黎城中就开始了吗！”玛修惊讶的说，就连示巴都没有发现魅影的存在，这个assassin拥有等级相当高的气息遮断能力。

莫扎特追问：“你的目的呢？”

“当时是迦勒底的御主兼骑士。”魅影看向一言不发的藤丸立香，“也唯有与他有关的事，才能让那不聪明的魔女想出这样的计谋。”

藤丸立香沉默的与魅影对视，但是那骇人面具之下的眼眸却并无杀意，对方并不是来取他性命的，这一次大大方方的现身便是证明。

果然，他看见魅影摇了摇头：“但是遗憾的是，就算是被用特殊的方法召唤，免去了疯狂的我，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从者。比起召唤者下达的命令，我倒是更加倾向于满足自己的私欲。”

莫扎特眉头一挑：“什么样的欲望？”

魅影看向他，苍白的嘴角露出令人不安的微笑：“我的歌声和你的音乐，到底哪个更加的深入人心？我对这个问题感到无比的好奇。”

“比起交流，更加像是挑战啊。”莫扎特露出了然的神色。

魅影向他询问：“那么被神所爱着的人，你的回答呢？”

“关于你的提出的疑问，我也很好奇，但是遗憾的是，我拒绝。”莫扎特摇头说，“音乐交流的话平常或许我会有兴趣，但是遗憾的是，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果然会那么说啊。”魅影叹息的说，“就算看到这个也还是这个回答吗？”

他从披风之下拿出一个造型精美的箱子，藤丸立香立刻将通讯手环对准了那箱子，示巴立即开始扫描。但是遗憾的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那个箱子平平无奇，没有一丝魔力波动。

“不用怀疑，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魅影说着，将箱子打开让他们确认。

那是一顶王冠，但是并非是黄金或是白银铸成，也没有宝石或者贵金属点缀，而是如同枯枝一样平平无奇，其上的原本是荆棘的尖刺也早已在时光的作用之下不再锋利。

“……荆棘的王冠。”藤丸立香说出了那个秘宝……不，应该是圣物的名字。

如字面意思一样，这是那一位在受难之时所佩戴的头冠。

十二世纪，当时的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从劫掠了东罗马帝国之人手中获得了这一圣物，并将其保存在当时正在修建的圣母院之中。

而在之后的几百年里，直到藤丸立香与玛修所在的年代，圣物一直都被保存在圣母院之中。

尽管那一位留下的圣物应当没有归属，但是这终究是由法兰西王室寻得的。所以某种程度之上，这顶王冠也能算是法兰西王室的秘宝。

理论上来说，这顶王冠拥有着与圣杯——那一位饮酒留下的杯子相媲美的神秘度，是要远超过迦勒底一方所搜寻的圣杯还要强大的存在。

……但是，示巴的扫描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是正常的，因为那是假货。”达芬奇在通讯中不屑的说，“那种级别的圣物，怎么可能被人随随便便的放在这种连普通人都能随意进来的地方。”

杀生院祈荒也补充的说：“虽然我对魔术世界的情况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同样级别的圣物会被保存到圣堂教会的本部。而那里，可是有着堪比魔术师协会三大本部媲美的神秘保护。”

“但是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是吧？”魅影倒是没有因为拿了一件假货而失望，“在魔术世界，将假的东西变成无限接近于真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将那王冠拿在手中随意的把玩：“尽管这确实是一个假货，但是在人们经年累月的祈祷之后，那些祈祷之人的信念，已经让它无限接近真品。”

“虽然这样的能力仅限在这法兰西，但是它确实是你们在寻找的东西。”魅影将王冠放回了箱子之中，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莫扎特。

他继续说：“那位王后很需要它是吧？有了这个，她便能将自己所拥有的王权放大，进一步的掌握巴黎，甚至可以将那个结界扩展到更远的地方。”

手上的白手套破碎，红色的巨大利爪死死的攥住手中的箱子。那精致的箱子微微的变形，尽管看上去很坚固，但是那箱子终究只是普通材质，从者想要破坏的话非常的轻松。

“你们大可一起上直接打倒我，但是在此之前，我会不留余力的毁掉这东西的。”魅影静静的看着已经不再平静的莫扎特，“所以这东西要是被毁掉的话，会发生什么了？”

“……我明白了，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这场即兴演奏的挑战我接受了。”摸扎他长叹了一口气，纤细的指挥棒出现在他手中，“骑士你们不要插手，这关乎音乐家的尊严。”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但这有些惊讶的玛修的来到大厅的两边，将这场地留给被神宠爱的音乐家以及那魅影的歌手。

“早这样做的话就好了。”魅影微微的笑着，“其实我是魔女为了应对你而召唤的，要说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她觉得要用音乐打败音乐吧。”

然后，他做出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他将手中的箱子扔向了藤丸立香。

“这样一来你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吧？”巨大的琴键自魅影的脚下升起，“刚才胁迫也会让我的歌手尊严受损……虽然正常被召唤的我，可能不会有这样的尊严。”

他的背后，像是无数的骨骸拼接而成的巨大管风琴出现。中央那硕大的头骨下颚不断颤动，发出自地狱而来的歌声。

“歌唱吧，歌唱吧，我的天使——christine！christine！”原本还有一丝绅士风度的魅影彻底的疯狂，管风琴中响动的堕落之音能够让聆听的人坠入地狱，只在地狱响彻的情歌令人疯狂。

等级B，对军宝具·吾之情歌只在地狱回响。这并非是音波攻击，而是能够无视防御魔术与铠甲的放射性的魔力攻击。其不可视的魔力伤害，能够轻易的摧毁一个军团。

“那么，就让我以献给死神安眠曲的魔之音回敬！”莫扎特以利于无声的魔力之音中，用力的挥下了手中的指挥棒。

不可思议的光芒自这地下密室之中出现，身后挥舞着洁白的翅膀，手持乐器的神圣存在降临在他的身边。白鸽撒下开幕的花朵，独角兽来到他身边，让其骑乘在自己身上。

天使们拉动手中的乐器，圣洁、宏大，只为献给神的宏大之音撕碎了骸骨管风琴中那来自地狱的情歌。

同样的等级B，同样的对军宝具，但是这独属于大音乐家的requiem for death——献给死神的安眠曲，却是完全不同的演绎方式。

如果说魅影的歌声是将敌人完全用无形的地狱之音撕碎，那么莫扎特的音乐，便是在宁静之中赋予他们肉体以及精神的削弱，然后，在给予其持续的，同样能够无视任何防御的伤害。

手中的指挥棒消失，围绕在身边的天使以及鸽子全部消失，莫扎特自独角兽的身上跃下，来到了静默无声的魅影面前。

“……看来是我赢了啊，徘徊在歌剧院之下的幽灵，歌剧魅影。”他说出了对方的真名。

他拥有名为艺术审美的保有能力，能够通过与艺术相关的宝具，知晓对方的真名。

assassin的真实身份，是在百年后盘踞在巴黎歌剧院之下的，有着美丽的歌声，但是在追求爱的过程中扭曲的幽灵。据说，他因为相貌丑陋，所以用一副骇人的面具遮挡自己的面容。

脸上的面具破碎，不过出乎意料的，魅影面具下的脸并不丑陋，反而异常的清秀。

他看着莫扎特之后那正默默凝视着自己的独角兽，喃喃的说：“被神宠爱之人，宠爱你的，究竟是万能的主，还是那魔神……”

金色的粒子亮起，assassin歌剧魅影，败北退场。

“真是精彩的演出！”玛修小跑着上前，惊讶的称赞着。用着刀枪剑戟的从者常有，但是用音乐战斗的从者可相当难见。

身后的独角兽消失，莫扎特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藤丸立香并没有上前，而是看向手中的箱子：“我准备打开了。”

“小心一点，骑士，那么容易的交还回来，assassin可能在上面留下诅咒之类的东西。”莫扎特提醒着上前，似乎想由自己打开。

没来得及等他一起，藤丸立香扣动卡扣，将箱子盖子打开。然后，那如同在地狱回响的歌声响起，歌剧魅影果然在里面留了暗手。

熟悉的乐声在耳边响起，随之一起的还有已经来到身边的莫扎特关切的声音：“怎么样？骑士，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藤丸立香侧头，默默的与他对视，然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些无意义的嘶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