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们的反击开始了（二合一）

血液在指尖汇聚，鸣人的手指在佐井的素描本上飞快勾勒。

线条歪斜，笔触粗糙，但每一笔都倾注了他全部的专注。

一个人形渐渐成型——

那是一个少年，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伸出一只手……

“不……”佐井的动作突然停住了，瞳孔剧烈收缩。

他认出了那个笑容。

那是信的笑容。

鸣人没有停下，鲜血继续在纸上流淌，勾勒出更多细节——

信的手，正好与另一页上佐井伸出的手相连。

两个少年，手牵着手，仿佛从未分离。

佐井的身体开始颤抖。

鸣人抬起头，直视佐井的双眼。

他看到了恐惧，看到了痛苦，但更多的是……渴望。

对自己完成画作的渴望。

鸣人的手指继续移动，在另一页上那个原本一片空白的佐井脸上，笨拙地点上了两笔，勾勒出一个同样灿烂的微笑——

不是假笑，不是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快乐的笑容。

最后，鸣人在页面下方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行字：“这就是你遗忘了的画面，对吧？”

血字殷红，如同烙印。

“啪嗒。”

一滴泪水落在画页上，将血迹晕染开来。

不是鸣人的。

是佐井的。

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捧起素描本，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虽然画作粗糙，线条歪斜，但那两个手牵手的少年，那两张笑脸，却比世界上任何一幅名画都要真实，都要动人。

那是他一直想画，却画不出的画面。

是他内心深处最珍贵，却被强行埋葬的记忆。

“哥哥……”

佐井的声音破碎，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他好像一下子记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他和信一起在树林的小木屋中温馨的生活……

想起了他们一起躺在草地上，畅想着要把这个世界的美好都画进绘本里……

想起了信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有不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对他的爱……

扼杀你的心……

原来不是要他变成没有感情的工具。

而是要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保护好自己，直到有一天，能够重新绽放笑容。

佐井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泪水还未完全干涸，但那双黑眸中已经有了某种不一样的光彩——

不再是死水般的空洞，而是如同晨曦初现的湖面，泛起了生命的涟漪。

“谢……”他声音哽咽道。

可话音刚起，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猛地一僵，警惕地看了身后的金属门一眼。

佐井抿紧嘴唇，将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取出一支炭笔，在被血迹晕染的素描本上飞快地写下一行字：

「谢谢你，让我想起了，我是谁。」

字迹有些颤抖，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鸣人捕捉到佐井这一细微却充满暗示的动作，心中立刻明白过来。

“九喇嘛，看来我们和他的谈话有听众。”鸣人在心中低声道。

“意料之中。”陆远冷笑，“只是团藏那老狐狸一贯的作风罢了。继续按我说的做。”

鸣人伸出还在渗血的手指，从佐井手中接过炭笔。

金属镣铐限制了他的动作范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在手腕上留下新的血痕，但他毫不在意。

他在素描本上一笔一划地写道：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佐井的眼眶再次湿润。

是啊，不仅是这本素描本，还有那些被埋葬的情感，那些被否定的自我，那些被剥夺的选择……这些本就该属于他。

佐井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被牢牢束缚在金属椅上的少年身上。

惨白的灯光在鸣人金色的发丝上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

那张满是血污和伤痕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温暖。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另一张脸。

同样温暖的笑容，同样在绝境中依然不放弃希望的眼神……

“信……”

佐井的呼吸一滞。

不，不是信。

但那种感觉，那种即使身处黑暗也要为他人点亮一盏灯的执着，却是如此相似。

鸣人注意到了佐井眼中的恍惚，虽然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陆远的声音已经在脑海中响起：

“继续吧。”

鸣人会意，继续在纸上写道：

「是团藏扭曲了信的遗愿，让他不得不说出自己最不想说的谎言。是他逼你与哥哥相互厮杀。」

佐井看到这行字，呼吸变得急促，眼中有什么在燃烧。

他夺过素描本，近乎粗暴地写下：「可……团藏大人对我有恩。」

鸣人看到这行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下方写道：

「是恩，还是仇？你的哥哥信，他的病真的无药可救吗？」

佐井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到极点。

不可能……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场战斗的画面——信痛苦地捂着胸口，虚弱地对他说：“我查过了，这病无药可医……”

佐井的手指死死攥着炭笔，在纸上艰难地写下：「他亲口告诉我的。」

「在你们决斗的时候？」鸣人反问。

佐井点了点头。

「真巧啊，」鸣人的字迹中透着一股讽刺，「就在团藏要求你们手足相残的时候，信忽然告诉你得了绝症。」

「木叶的医疗忍术明明那么发达，」鸣人继续写道，「却治不好一个少年的病？」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佐井心头。

他瞪大双眼，身体微微后退了一步。

「有没有一种可能——」鸣人的字迹变得缓慢而沉重，「信的病，本来可以治愈。」

佐井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但他选择了放弃治疗。」

“不……”佐井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别忘了，他早就知道，」鸣人一字一句地写着，「根的最终考验，是杀死同伴。」

佐井的眼前一阵发黑。

「团藏逼着他进行着一个选择——」鸣人指尖的血滴落，在纸上蔓延，形成触目惊心的红色：

「在最终考验中，要么杀死你，要么被你杀死。」

佐井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但他爱你胜过了一切，他却想要第三个选择——」鸣人写道，「不仅要让你活下去，还不能让你产生丝毫的负罪感。」

佐井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他颤颤巍巍地抢过炭笔：「你是说，哥哥，故意……」

他的手抖得太厉害，写不下去了。

“九喇嘛，我觉得……”看着佐井的样子，鸣人在心中低声道，“这太残忍了。”

“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残忍。”陆远冷静地回应，“继续。”

鸣人接过炭笔：「是的，他故意不去治疗，然后在最终考验中谎称自己得了绝症。」

「这样，他便可以用“自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既能让你活下来，又不会让你产生罪恶感。」

鸣人咬了咬牙，在纸上写下了最后的“真相”：

「所以，没有团藏，没有根，你和信，本可以像真正的兄弟一样，快乐地活下去。」

“轰——”

这个可能性像一道闪电，撕裂了佐井的整个世界。

他踉跄后退两步，身体重重地靠在墙上，双手捂住脸，肩膀不住地颤抖。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信的病是谎言，信的遗愿是谎言，他这些年的坚持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而制造这个谎言的人——

“团藏……”

佐井第一次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时，不再带着敬畏，而是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良久，佐井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已经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怕的平静。

他捡起炭笔，在素描本上写下一行字：

「我该怎么做？」

看着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鸣人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心中再次涌起了对九喇嘛深深的敬佩。

根的洗脑方式，他不仅清楚，还深有体会。

但九喇嘛，竟然仅凭只言片语，就成功煽动起了一位根部忍者对团藏的仇恨——

更何况，这位忍者还是团藏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

嘶……

想到这里，鸣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九喇嘛，”他在心中问道，“接下来呢？让他先放了我吗？”

封印空间内，陆远悠悠地甩了甩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巨大的狐狸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终于看到脱离着绝境的希望了！

“我们的反击开始了，小鬼，”陆远的声音中透着笑意，“告诉他，下一步的计划是……”

……

“吱嘎……”

沉重的金属门被推开，诊疗室内明亮的灯光顺着缝隙溢出，照亮了幽暗走廊的一隅。

佐井急匆匆走出，脖颈转动间，黑眸扫过四周。

“找我吗？”

黑暗中，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果然在……

佐井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完美的假笑，声音平静得如同在汇报天气：“人柱力，他咬舌自尽了。”

靠在走廊墙壁上的油女托鲁尼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咬舌自尽？

他的眉头在面罩后微微皱起。

这个在根部地下囚禁了数月、经历了无数折磨都没有崩溃的少年，怎么会在现在突然选择自我了断？

难道……这里面有诈？

托鲁尼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但从佐井进入诊疗室到现在，他一直潜伏在这里监听。

里面除了传来偶尔的金属摩擦声以及影狐的自言自语，并没有传出任何对话。

“血流了很多，”佐井补充道，“需要立刻处理尸体，并向团藏大人汇报。”

托鲁尼沉默了片刻，眼睛微微眯起。

多年的根部训练让他对危险有着近乎本能的嗅觉，而现在，这种嗅觉正在疯狂预警。

“不急，我先进去看看。”托鲁尼说着，缓步走向诊疗室。

佐井侧身让开，脸上的假笑如同面具般纹丝不动。

托鲁尼谨慎地踏入室内。

他的目光掠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掉落的金属勺、桌上的餐盘、天花板的缝隙、甚至是地面上每一道细微的痕迹。

最后，他才将视线投向中央的金属椅。

漩涡鸣人依旧被牢牢束缚在那里，金色的脑袋无力地垂向胸前，嘴角确实有鲜血流淌。

托鲁尼缓缓走近，俯下身，将手指探向鸣人的鼻息——

就是现在！

佐井眼中寒光一闪，一直藏在袖中的短刀滑出，无声无息地刺向托鲁尼的后心！

这一刀，他用尽了全力，角度刁钻，速度快如闪电！

然而——

就在刀尖即将触及托鲁尼背心的瞬间，托鲁尼的身体猛地向左侧平移了半步！

“嗤啦——”

佐井的短刀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在根部制服上留下一道裂口，却未能伤及其分毫。

佐井心中一惊，暗道不好，立刻抽身后退。

但托鲁尼的反应更快！

他反手一掌，精准地拍在了佐井急于后撤而暴露出来的右小臂上！

一股微弱的刺痛感从手臂上传来，佐井脸色微变，但此刻已不及多想。

他立刻拉开了与托鲁尼的距离，警惕地注视着对方。

“反应不错。”托鲁尼缓缓转过身，冷笑道。

“虽然你进入后，诊疗室内确实没有传来任何对话……”

托鲁尼瞥了一眼佐井身后依旧满满当当的餐盘，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但这么长时间了，你却连一口粥都没喂……也太小看我了吧？

“说吧，你和人柱力是如何沟通的？”

佐井闻言，瞳孔骤然收缩。

竟然从这种小细节中就看出了破绽……

不愧是油女一族的精英。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

被托鲁尼拍中的地方，皮肤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深紫色。

有数个细小的凸起正在飞快地鼓胀、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在皮肉之下破体而出！

磷坏虫！

佐井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选择背叛。”托鲁尼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丝玩味：

“看来团藏大人安排我们三人轮流监视，确实是深谋远虑。”

他顿了顿，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件待处理的垃圾：

“好了，天，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解释这一切？或者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然而，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砰！”

托鲁尼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他下意识地扭头，骇然发现原本被束缚在金属椅上的影狐，竟化作一团白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