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初见

“找到了吗？”苏晓樯抬头看着黑暗的穹顶，又望了望深不见底的隧道。

他们也来到了这个无人的车站。

“没有。”楚子航抹去眼睛上的黑色美瞳，永不熄灭的黄金瞳燃烧在黑暗里，“坐列车吧。”

隧道顶部还在渗水，一滴滴打在他的脸上，冰冷。

他们跃上行驶的列车顶。

楚子航把“村雨”刺入车顶，猛力横拉，而后纵切，在铁皮上割出足够一人进出的口子。

他像一尾鱼游进珊瑚洞里一样轻盈地跃入，落在地板上，

满满一列地铁都是人，他们站在绝对的黑暗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每个人都抓着横杆，就像是一群赶早班的上班族。

楚子航和苏晓樯站在他们中间，连呼吸都暂停了，那些“人”也没有一点呼吸传出。

“死侍？”

他们对视一眼。

楚子航掏出一片口香糖，剥去包装塞进嘴里，缓缓的咀嚼。

“给我一片。”苏晓樯接过楚子航的口香糖。

他们周围的球形领域忽然清晰起来，透明的领域，表面闪着不稳定的暗红色光弧。

几乎同一刻，那些默不作声的“乘客”们如同海潮吞没礁石那样，从四面八方压向楚子航。

他们高举的惨白色手掌带着微弱荧光，掌心中没有任何纹路。领域碎裂，炽热的光焰四射，就像是一颗凝固的汽油弹爆炸的效果，凡是靠近楚子航的黑影都在一瞬间被焚烧殆尽，只剩下古铜色的骨骼。

言灵·君焰。

古铜色的骨骸们仍旧扑向了楚子航，御神刀·村雨在楚子航身边甩出一道光弧，把它们从腰斩断。

一个头骨落入了他的掌心，被奇高的温度融化了。

炽热之中，阴影游动，时不时一道冷光切出，从头到脚斩断死侍。难以想象这样的大力是拥有「冥照」的苏晓樯能够释放出来的，被「暗影」洗礼过的身体就像是龙般那么坚硬。

仅仅靠肉体力量，苏晓樯就已经能够比拟「不朽」的状态。

苏晓樯曾经试过，只用双腿，她甚至能一个呼吸之间夹断钢筋。

龙血炽烈！

君焰的气浪整个顶棚都掀飞了，坠落的碎石纷纷落在了楚子航的身上。

镰鼬。陈雯雯没有认出来的生物，不是蝙蝠，其实是镰鼬。

它们弹跳着，抖落灰尘，露出藏在里面的细弱的骨骸，“君焰”领域再度激发，发出炭火般的亮光，这些生物还没来及飞舞就被灼烧致死。

但死侍们完全不畏死亡，一再地扑向楚子航和苏晓樯，无休无止。

这里的死侍比他们之前在前往京城的列车上碰到的还多。

仅仅依靠他们两个人恐怕杀不干净。

他们早该想到这一点，这里是尼伯龙根。

本就是死侍的聚集地！

这时他们听到了尖锐的风声，大概只有在龙卷风的中心你才能听到那么刺耳的风声，空气在极高速度下变得像固体那样坚硬，“一块”移动的空气可以打碎人的骨骼。

这个言灵之前他见过一次。

来自卡塞尔学院的一个人！

一个人影向他奔来，所到的地方一切敌人都被吹飞，绝不只是吹飞那么简单，敌人在半空中被撕裂，古铜色的骨骼粉碎飞落如雨。

大风卷着火焰升空，这场火焰龙卷席卷了整个隧道，把一切可燃的东西化为了灰烬。

楚子航带着苏晓樯狂奔向车头，大风逆着穿过隧道，冲击波把车头和车厢之间的链接摧毁了，只剩下他们所在的车头向隧道深处前进。

“是谁？”楚子航背部肌肉紧绷。

“不要乱用刀指人呢……”夏弥剧烈地喘息，“我靠，师兄啊！我卡塞尔学院一年级新生，夏弥啊！”

“谁是你师兄？”楚子航一愣。他并没有加入卡塞尔学院。

“仕兰中学师兄也是师兄。”夏弥抓抓头，“师兄师姐好！我和路明非师兄同一届的。”

“路明非？”这次轮到苏晓樯一愣。

“哼哼。”夏弥说，“路明非师兄也不见了，你们不知道吗？”

“他去哪了？”苏晓樯连忙问。

楚子航伸手拦住苏晓樯，轻轻摇了摇头：“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睡前一时兴起啦就查了查路师兄的位置”夏弥嘟哝。

“你能查到路明非的位置？”楚子航和苏晓樯都是一愣。

这是他们第三次发愣了。眼前这个夏弥一出现，就给了他们不少意料之外的情报。

“在飞机上，我和路明非师兄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给他定了一个搜索位置的服务嘛。”夏弥黑着脸说，“丢脸吗？很丢脸吗？师妹关心一下师兄怎么呢？而且他还是我们的唯一的S级怎么咯。我就路明非的迷妹怎么啦！”

楚子航沉默了很久，盯着夏弥，审视着她。

苏晓樯则一脸警惕地盯着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方面担忧路明非也进入了这尼伯龙根会不会有危险，一方面又担心这小师妹在卡塞尔学院会不会把路明非诱惑得晕头转向，而忘记了她。

心情一时复杂的难以言喻。

“好了好了……快去找路明非吧。这地方可不能乱跑啊。”夏弥大声说。

“路明非……”楚子航低声说，“这里是尼伯龙根，那么龙王也就在这里。”

“龙王么？”夏弥望向隧道深处，“这辆地铁，大概它会带我们去找龙王的吧？”

“那些东西是什么啊？”夏弥拾起一块古铜色的骨骼研究。

“卡塞尔学院不会教么？”苏晓樯呛了夏弥一句。

夏弥瞪眼，没有说话。

“死侍。”楚子航轻声说：“被龙族血统吞噬的混血种，介于人和龙之间，生与死之间，失去了意识，就像是游魂……”

“嗷嗷。书上真没有说。”夏弥说，“苏晓樯师姐，你和楚子航师兄是一伙的啊，没想到你们暗影庭院还挺多人哈哈……”

长久的沉默后，楚子航冷声说：“你，下车。”

“不是吧？师兄你没搞错吗？”夏弥怒了，“我可是没穿袜子，光着脚就来找路明非了，你要赶我下车么？”

“不是，前面有钢琴声……”

楚子航忽然语速加快：“下车……前面是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