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钟楼童谣与骨蝶之狱

枯骨手指勾住林薇手腕的瞬间,勇气之匙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截指骨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暗门“吱呀”一声裂开缝隙,腐朽檀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沈悦突然抓住林薇的衣角,指尖的红光凝成细小的蝶影:“门里……有东西在哭。”

赵月早把警棍横在肩上,靴底碾过地面血圈时发出“滋滋”声响:“哭丧鬼?正好让本小姐练练手。”她抬脚踹开暗门,门后并非通道,而是垂直向下的螺旋楼梯。石阶上嵌着磷火般的光斑,越往下越密集,照亮墙壁上剥落的壁画——画中戴面具的人正把梳子插进钟楼裂缝,无数骨蝶从钟摆里飞出。

“梳子……银梳齿!”苏瑶摸出怀里的半枚梳齿,梳齿突然发烫,在石壁上投出放大的影子。影子掠过壁画时,那些骨蝶竟振翅欲飞,墙缝里渗出暗红液体,沿着石阶汇成蜿蜒的血线。

林薇走在最前,勇气之匙贴在掌心发烫。下到第三十七级台阶时,脚下的血线突然聚成漩涡,沈悦惊呼声中,众人被一股力量猛地向下拽去。落地的瞬间是柔软的触感,林薇撑地抬头,发现自己躺在铺满骨蝶翅膀的地面上。上万只枯骨蝶翅拼成巨大的蔷薇图案,中央悬着一口锈迹斑斑的铜钟,钟摆上缠着断裂的银链。

“第七根柱子……钟楼……”苏瑶指着钟摆,链子上刻着和纸页相同的藤蔓花纹,“这里就是地图标记的核心结界?”她话音未落,铜钟突然发出“嗡”的低鸣,不是钟声,更像无数细碎的呜咽声。沈悦猛地捂住耳朵蹲下身,头发间渗出红光:“是童谣……它们在唱‘姐姐的梳子断了齿,影子吃掉小拇指……’”

赵月刚要上前,林薇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钟摆下的骨蝶翅膀正在蠕动,无数白骨手指从翅缝里伸出,拼成一个悬浮的人形轮廓。那轮廓穿着破烂的白裙,发间插着半枚银梳——和苏瑶手中的梳齿严丝合缝。

“她是……童谣里的姐姐?”沈悦颤抖着抬头,眼睛里的红光映着骨蝶翅膀,“我小时候……姐姐就是戴着这样的梳子……”她话音未落,白裙轮廓突然发出尖利的童谣声,骨蝶群如潮水般扑来。林薇将沈悦护在身后,勇气之匙划出光盾,骨蝶撞在光盾上化为齑粉,却又在瞬间重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赵月的警棍砸飞一片骨蝶,棍尖却被白骨手指缠住,“它们有再生能力!”苏瑶翻开古籍,指尖快速划过泛黄的书页:“骨蝶狱,以怨念为食的结界……必须找到核心怨灵才能破局!”她突然指向铜钟,钟身上渗出的暗红液体正聚成一张哭泣的女人脸。

就在此时,沈悦突然挣脱林薇的保护,踉跄着走向钟摆。她发间的红光越来越盛,竟在头顶凝成完整的银梳虚影:“姐姐……是你吗?”白裙轮廓猛地停滞,所有骨蝶悬在半空,童谣声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沈悦伸出手,掌心亮起和地下室相同的白光:“我记得……你把梳子给我时,说过‘别怕影子’……”

林薇心中剧震。沈悦的记忆碎片里,那个戴银梳的女人身影和壁画中的面具人重叠。铜钟突然剧烈摇晃,钟摆上的银链“咔嚓”断裂,白裙轮廓发出凄厉的尖叫,无数骨蝶钻进她的身体,凝成实体——那是个眼眶空洞的女人,手里紧紧攥着半枚梳齿。

“还我梳子……”女人的声音像骨头摩擦,“影子偷走了我的另一半……”苏瑶立刻将手中的梳齿抛过去,两道梳齿在空中相触,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女人空洞的眼眶里渗出血泪,身后的铜钟浮现出完整的地图,残缺的部分竟是钟楼顶部的齿轮。

“齿轮……在钟楼顶!”林薇抓起勇气之匙,钥匙光芒射向女人手中的梳齿,银梳突然分解成万千银蝶,撞向钟楼石壁。墙壁轰然裂开,露出向上的阶梯。赵月一把扛起腿软的沈悦:“走!这破地方要塌了!”

众人刚冲上阶梯,身后的骨蝶狱就开始崩塌。女人的身影在银光中渐渐透明,她最后看向沈悦,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林薇看懂了口型——“小心戴面具的人”。

阶梯尽头是钟楼顶层的齿轮室,锈蚀的齿轮间卡着半张血红色的残页。苏瑶刚要去拿,残页突然自燃,化作一道红光钻进沈悦眉心。沈悦浑身一颤,眼睛里的红光褪去,却流下两行血泪:“我想起来了……姐姐就是用这把梳子,把深红之主的影子封印在钟楼里……”

“那面具人是谁?”赵月警惕地环顾四周,齿轮摩擦声中夹杂着细碎的童谣。林薇握紧勇气之匙,钥匙指向齿轮缝隙——那里卡着一枚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流泪的蔷薇花纹。

“智慧之匙?”苏瑶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钥匙,整个钟楼突然剧烈摇晃。齿轮开始逆向转动,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童谣,最后一句赫然是:“第七根柱子转三圈,面具人来收断梳齿,钥匙开了黑门后,影子吃掉心尖血……”

沈悦突然指着齿轮缝隙,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黑影戴着和壁画中相同的面具,手里把玩着半枚银梳齿,正透过齿轮的孔洞,用空洞的眼窝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