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员工,我叫玲。”少女站在洗衣厂厂房门口,对着里面的员工自我介绍道。
“诶?你不是昨天的那个小女孩吗?今天怎么又来了?”放下手中衣物的琳达用腰间的布擦了擦手,对着女孩好奇地问。
玲眼睛转了转,笑了一下:“玲刚来到这里,想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所以请求老板让我来试工。”
琳达这才看向玲身后的玛利亚,玛利亚点了点头,对着琳达和伊芙介绍道:“这小女孩今天来试工,不过试工期间是不发工资的,只管午饭。”
琳达和伊芙看了看老板玛利亚,沉默了两秒,随后点头应下。伊芙因为腿脚不太好,所以由琳达来教玲如何洗衣服。
玲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洗衣厂,不,应该叫洗衣店,因为这里的员工并不多,但是地方却很大……琳达和伊芙两个人要洗一个片区的衣物,而这个厂,是用来晒衣服的。
玲被逮到一个池边,池边放着比玲还要高的衣服。琳达指了指这些衣服说:“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先把这些衣服都洗两遍,然后晒到院子里。如果在天黑以前能洗完,明天再教你洗被子。”
玲看着这一堆衣服,被吓退了两步,她记得,以前玛利亚并不会给这么多衣服她洗。就算刚来那会儿,也只是一天洗两筐,而这里的衣服,少说也有六框了……
玲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琳达看她像是接受了这份任务,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玲回头看着琳达的背影,像是看着正在背一座山的妇女。
她把视线看向小山一样高的衣服,默默地开始打水,在烈日下努力洗了起来。
“玲,你这是要和他们重新建立起羁绊吗?”脑内的声音响起,是镜的声音。
玲洗着衣服,轻轻点了点头:“嗯……玲觉得,玲可以重新和大家熟悉起来。”
镜沉默了两秒:“那真的太好了……”
伊芙感觉到身后有人,她微微侧身往后面看,而玲正微笑地抱着木桶站在她身后。
伊芙有些疑惑,看了一样她的空木桶:“你这是……洗完了吗?”
玲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嗯,玲已经洗完了,玲洗衣服又快又干净,所以洗完就过来帮……帮你们。”
伊芙看着走到自己右边开始坐下的女孩,眼神有些闪躲地开口:“不用了,你洗完就早点回去吧。”
玲的头往前伸了伸,对伊芙说道:“没有关系,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
伊芙这才正眼看向玲,她不清楚这个少女为什么如此执着,不过想了一下,总之对自己没有什么损失,就随她去了。
玲从伊芙的木桶里拿了几双鞋子过来,边洗边疑惑地问:“我看你家里有人在,为什么他不去工作,要让腿脚不方便的你出来洗衣服?”
伊芙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玲也不再问,就这样默默地帮她洗完了一半的鞋子。
太阳终于要下山了,玲站在洗衣厂的门口,回头看了看正在收拾东西的伊芙和琳达,轻声说着:“再见……”
“玲,你这是要做多大的木屋?”镜有些疑惑地问,他“看着”玲规划的地基大小,感觉这是要做三四个院子一样大的木屋。
玲摇了摇头,继续用从埃里克那里借来的锯子锯着树木:“玲也不清楚,不过玲觉得做大一些可以装下很多人。”
镜卡壳了一下,继续问:“你要把大家邀请进来住吗?”
玲继续摇头:“不,我是要做一个稳固的三角屋,这样地震来了,屋子不容易倒下,大家就能不用死了。”
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就这样继续看着少女在深夜中,独自盖着属于的自己梦……
太阳从东边升起,遗迹牧场的奶牛开始被放了出来,在草地上悠闲地啃着鲜嫩清脆的草。
玲扛着一个大扫把,正在思索从哪里开始打扫比较好。
没错,玲找了很多零工。比如在洗衣厂洗衣服,去牧场扫牛栏,去葡萄园摘果子等等。
玲觉得大家都是很好的人,虽然没有给玲发报酬,但是管饭,她露出满足的笑容,随后撩起袖子开始努力打扫起来。
不久之后,丹尼来了,他看着正在打扫的女孩,终于想起自己昨天的确答应了她来做免费帮工的,随后就一脸无趣地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冲咖啡,悠闲喝了起来。
没过多久,丹尼似乎觉得少了点饼干,对着正在打扫的玲大声喊道:“喂,帮我去木屋里的桌子上把饼干拿过来。”
玲听到声音,回过头看着丹尼翘着二郎腿对自己喊,思索了一下,点头:“好。”
然后走向了木屋。
“那,这是饼干,请慢用。”玲把饼干放在丹尼面前的桌子上,随后转身继续打扫牛栏。
丹尼吃着饼干,突然又想吃点水果,他继续对着玲吩咐道:“喂,你再去帮我买点水果回来,就买西瓜吧。”
说完从口袋拿出十枚铜币,放在桌子上:“米亚种的西瓜也就10铜币一个,你去买一个带回来。”
玲愣了一下,看了看牛栏,又看了看铜币,随后放下手中的扫把,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铜币,回答道:“好。”
然后转身出了牧场。
“玲……他这是在刁难你。”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玲想了想,像是想要想通,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边走边说:“也许,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镜沉默了,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女孩子在太阳下走着,像是要走向,她想去的地方。
“米……你好,我来帮丹尼大叔买一个西瓜。”玲看着正在整理瓜田的米亚,不知所措地开口道。
米亚听见声音,从瓜田里站了起来,发现是昨天冲过来抱自己的女孩,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再赶她。
米亚走出瓜田,从旁边的篮子里抱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西瓜,放到玲的怀里:“十铜币。”
玲出神地盯着这个西瓜,并没有反应过来米亚说的话。
“喂!给钱啊!”米亚有些不耐烦地喊道。
玲终于回过神,赶忙掏出自己口袋的十个铜币,对着米亚鞠躬道谢,随后快速转身,抱着西瓜冲出了果园。
“玲……”
玲一边抱着西瓜奔跑,一边哽咽着没回话。
终于到了牧场,她把怀中的西瓜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一声不吭地转身到牛栏里,继续做打扫任务。
“还挺快的,你这是跑着去的?”丹尼有点意外,他原本以为要更久才能吃到西瓜。
玲沉默地扫地,没有回话。
“哎,夏天,还是吃西瓜好啊……”丹尼一边啃着西瓜,一边享受着微风,像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下午,玲拿着属于自己的两个苹果,和一块巴掌大的比萨,离开了牧场。
她越走,眼神看着四周的环境,就越感觉陌生。
她拿着食物,站在洗衣厂门口,对着琳达招手。
琳达看到玲后,也起身走过去好奇地问:“今天不来洗衣服啦?”
玲摇了摇头,没说原因,只是把两个苹果塞进琳达的手中:“这是两个苹果,一个给你,一个给伊芙,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谢谢,我先走了。”
说完话的玲,抱着怀中仅剩的比萨,离开了洗衣厂,身后的琳达没有挽留,只是疑惑地看着手中两个苹果,然后高兴地拿着一个啃了起来,有免费的食物真的太好了。
她把另一个小一些的给了伊芙,伊芙看到以后问:“哪儿来的苹果?”
琳达笑眯眯地回答道:“是玲送的,这个是给你的。”
伊芙看了一眼苹果,眉头皱了皱:“先放下吧……”
虽然自己不喜欢吃,但是她家里的丈夫倒是不讨厌苹果,可以带回去给他尝尝。
伊芙坐在夕阳下啃着比萨,思索着明天要去哪里干活。
“玲好像真的很喜欢他们……”镜不知道怎么,说了一句。
玲嚼着干巴巴的比萨,听见这句话,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回复道:“嗯……玲喜欢他们。”
这个他们,到底是谁,镜没有问,而是继续沉默了。
夜晚,瘦小的少女,继续扛着木材,搭建着大家的安全屋,镜就这样看着她,执着地拖着一块又一块木板,内心有点堵,但是却不愿再开口。
幸福面包店
玲正在给新出炉的面包上架,她小心翼翼地把一片片面包都摆成一排,一片片面包都像站岗一样,整整齐齐。
终于把面包摆完后,玲带上了服务员的帽子,站在柜台,认真地等待着客人的光临。
从后厨走出来的达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玲说道:“我有点事情需要先回家一趟,你可以一个人照看店里吧?”
玲自信地点了点头:“嗯,店长就放心吧,玲会照看好面包店。”
美达这才摘下头上的厨师帽,焦急地出了门。
玲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会没想出来达美是要去做什么,只好继续看店。
突然,一下子来了好几个小孩,玲定睛看了看,都是以前认识的小朋友,她对着那个高一点的小孩问到:“杰尼,你是来买蛋挞的吗?”
被叫做杰尼的男孩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回答:“嗯……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玲像是被问住了,而后温柔地开口:“昨天我在街上看见你妈妈这样叫你。”
杰尼回忆了一下,疑惑道:“我昨天一直在家。”
玲并没有回应他的疑惑,而是看着其他小朋友问到:“杰尼的小伙伴都想买什么呢?”
几个小孩子像是吓了一跳,随后捂着衣服,摇了摇头,转身跑出蛋糕店。杰尼看到大家都跑了,也慌忙地跟上。
玲看着大家跑远的身影,疑惑地挠了挠头,她把目光转向放着蛋挞的柜子,发现上面的蛋挞少了好几个。
玲突然沉默地站着,站了好久。
“玲……你还好吗?”镜突然打破了沉默。
玲低着头,抿了抿唇,嗡声道:“明明,以前他们不是这样的……为什么,都变了。”
这个他们,也许是指杰尼和他的小伙伴,也许还指着更多。
镜没有说话,也跟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