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礁迷踪

海风裹着咸涩的雾气漫过渔村,林夏在陆沉的渔船上颠簸了整整半日。船尾的罗盘指针诡异地来回摆动,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陆沉握着舵柄的指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海面某处——那里漂浮着半截断裂的船舷,斑驳的木板上刻着一串陌生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是那艘神秘船只的残骸。”陆沉蹲下身,指尖拂过符号边缘的焦黑痕迹,“这不是普通火药造成的灼烧,倒像是……”他突然噤声,将木板丢进船舱角落,“先回码头,今天太反常了。”

话音未落,船身猛地剧烈摇晃。林夏踉跄着扶住桅杆,只见四周海水突然翻涌如沸,暗红色的泡沫从海底升腾而起,在阳光折射下泛着诡异的紫光。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仿佛有庞然大物正在水下逼近。

“快!启动应急灯!”陆沉冲向驾驶室,仪表盘上的所有指示灯却在瞬间熄灭。黑暗中,林夏摸到口袋里父亲遗留的怀表,冰凉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记忆突然闪回五年前的清晨,父亲出门前将怀表塞进她手里,“如果有天我没回来,就去灯塔最顶层找……”

“趴下!”陆沉的怒吼打断思绪。一道寒光擦着林夏耳畔掠过,钉入桅杆的竟是支淬毒的鱼叉。二十米外的礁石后,黑衣人们的快艇正缓缓逼近,船头架着的探照灯刺破暮色,在海面上投下阴森的光柱。

林夏跌跌撞撞躲进船舱,却在角落发现陆沉藏着的木箱。箱内除了渔具,还压着张泛黄的航海图,密密麻麻的红圈标记着整片海域,其中最醒目的标记正是父亲最后一次出海的坐标——暗礁群“龙脊滩”。

“你早就知道我父亲的目的地!”林夏举着地图冲到甲板,却看见陆沉正将一枚信号弹装入发射器,“为什么瞒着我?”

陆沉的侧脸被红光映得扭曲,他扣动扳机,冲天而起的火光中,林夏看见他后颈有道狰狞的旧疤,形状竟与木板上的符号如出一辙。“因为那里不是活人该去的地方!”他扯开衣领,露出胸口同样的刺青,“二十年前,我父亲带着探险队去寻宝,只有我活着回来……”

爆炸声骤然响起,快艇上的黑衣人开始射击。陆沉猛地将林夏扑倒,子弹擦着船帆呼啸而过。千钧一发之际,渔村方向传来警笛声,黑衣人咒骂着调转船头。林夏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握紧了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隐约可见半幅残缺的地图。

当夜,林夏独自登上灯塔。顶层积灰的铁柜里,除了父亲的航海日志,还躺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日志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龙脊滩下藏着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但开启它的代价是……”墨迹在此处戛然而止,被大片水渍晕染成深色。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陆沉举着手电筒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快离开这里!那些人追踪信号弹找到了渔村!”话音未落,玻璃轰然碎裂,数枚烟雾弹滚落在地。林夏抓起钥匙和日志,跟着陆沉冲进密道。

潮湿的石壁上长满苔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竟发现无数深浅不一的刻痕,全是与符号、刺青相同的图案。“当年我父亲的队伍就是在这里全军覆没。”陆沉踢开挡路的石块,“他们以为找到的是宝藏,其实是……”

爆炸声震落头顶的碎石,密道开始坍塌。林夏在烟尘中摸到块凸起的石壁,钥匙孔与手中的铜钥匙严丝合缝。转动钥匙的瞬间,石壁缓缓开启,暗室里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在原地——数以百计的水晶棺整齐排列,每具棺内都沉睡着身着古代服饰的人,他们胸口镶嵌的宝石,正散发着与海面相同的紫光。

“这不是宝藏,是场跨越千年的阴谋。”陆沉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些人根本不是人类,他们在等待苏醒……”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水晶棺的宝石同时亮起刺目光芒。林夏看见最近的棺中人手指微微抽搐,而父亲日志里未写完的后半句,此刻在她脑海中无比清晰:“开启它的代价是,唤醒沉睡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