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着急，但氧气罐持续发出“嘀嘀嘀”报警声，又不得不尽量平复心绪。
我湖底停留时间也就10分钟过头，不用进行潜水减压，但在离水面5米左右，我还是停了快一分钟，向下隐约看到两个红点，一闪一闪在向我脚下游动。
刚才我上浮时，一直观察那处闪红光的地方，发现上浮不到1米，就会看不到红光，可视角度非常小，我担心他们能不能发现，即便让我现在潜回去，也要找一会，而且红光闪烁极其微弱，可能电量不足。
离水面还有2米左右，湖壁又变成缓坡，踏上缓坡前向走两步，头已经探出水面，我观察四周，果然已经到了湖东岸。
我们营地在湖西岸，为了减缓突然出水负重的适应，我没直接走到岸上，在水位齐胸的位置边走边游，绕向湖西岸。
在水里还没感觉到，上岸冷风一刮，我感觉全身能量都在被快速带走，看了看手表显示温度，5℃。
离帐篷不远，我登上了岸，三十斤负重背包，虽然防水，但还有水淅沥沥往下淌，我一下感觉身体沉重起来，连走路都费劲。
把背包丢到岸边，着急湖底到底怎么样了，但手表一直没消息传来。
我拖着沉重脚步，到湖边一个帐篷，里面是我们给气瓶充氧用的高压空气压缩机，旁边还有备用气瓶。
帐篷里暖风机“呼呼”运行着，还有我们的备用衣服，衣服旁边是干燥的毯子，都是先前准备好的，方便从水里出来快速恢复体温，防止失温。
想了想，我把空罐接到压缩机，提个备用气瓶和三条毯子，又走回湖边。
全身都传来疲乏感，我一口没停，灌下一瓶整整500ml电解质水，加强氮气代谢。
到湖边后一屁股坐下，把毯子披在身上抵御寒风，尽量恢复体力，然后开始检查氧气罐，我想要再下去看看。
这时，“哗啦”一声水响，不远处一人从水面冒出来，我把射灯照过去，一眼认出是张莽。
我看了看表，比我多潜6分钟，又用射灯扫过周围水面，张灵素还没上来。
等张莽到岸边，我发现他手里还提着氧气瓶，还有微弱红光在闪，他们找到了！果然是个氧气瓶。
我走到湖里，拉着张莽帮他上岸，同时接过他手里氧气瓶，别小看6分钟，超过25米潜水，每分钟都是巨大消耗。
张莽走到岸边，一把丢掉背包和自己氧气瓶，四仰八叉躺倒地上，胸口不断起伏，缓着劲。
我丢给他毯子和电解质水，张莽拉过毯子随意盖上，都不坐起来，就那么躺着“咕嘟咕嘟”灌完电解质水。
“你别呛到。”我说。
张莽随手丢了空瓶，斜头看我检查新气瓶，很费劲坐起来。
“你干嘛，不要命了！潜水守则不知道啊，间隔两小时！”
看到张莽上来，我已经放心，打消再下去念头，翻着看张莽提上来的气瓶。
“发现了什么？”我问。
张莽来了兴致，坐起身，有点幸灾乐祸：“那狗日的不会被湖吃了吧。”
指着我手里气瓶：“你知道吧，这玩意完全镶嵌湖壁里面，就露个头，要不是有红光，绝对发现不了，费了老子老大劲才搞出来，山神老爷一口吞了那狗日的，嫌气瓶不好消化，又吐出了气瓶。”
我脑补张莽说的画面，感觉完全扯淡，同时也发现两处蹊跷。
我拿着气瓶对张莽说：“你看，气瓶还有1/3氧量，还有背带，是被刀子划断的，说明他不是主动丢弃。”
张莽撇嘴：“所以说被山神吃了！”
“确定是祁建树偷走那个，有没有可能是考古队......”
“看底座有编号，就那狗日的！”
虽然张莽说的很扯淡，但气瓶怎么会插在湖壁里，我想着其他可能。
“那按你说的，山神不挑食吧，那考古队......，有没有发现其他气瓶？”
张莽摇头：“湖壁那个坑有点古怪，我氧气不够了，没时间仔细看！”
我看了看时间，从我们下水已经22分钟，已经快到了25米左右潜水的规定时间，但潜水这种项目，新手和老手差别巨大，老手耗气率控制的好，时间有可能是新手的两到三倍。
张莽也看了看手表，我俩同时用射灯开始观察湖面，张灵素还没动静，说实话，我俩都不知道她的极限。
大概又过了三分钟，张莽用手表给张灵素发了消息：“注意消耗，回复情况，按时返回。”
又过了两分钟，我点开手表定位系统，看到两个绿点，一个就在我身边，距离显示3米，是张莽。
另一个距离显示57米，从位置上判断，还在我发定位的位置，这让我心下稍安。
但一直没有消息回复上来，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进水看看时，“咕噜咕噜......”靠湖水东岸方向，突然发出巨大响动！
我和张莽立即站了起来，同时将射灯照射过去，发现靠近岸边位置，水里向上翻滚着巨大气泡，凭借印象，我立即断定是我当时浮上来的位置，也就是说，下面湖底就是发现氧气瓶的地方。
我开着定位系统，几乎下意识就去看定位。
我擦！
定位上代表张灵素的绿点在快速闪烁，张莽教过我，这是快速移动的表现，如果绿点变红，就是求救信号，我们这里手表会发出强烈提示。
由于手表定位查看是平面显示，没有3D立体画面，从定位看，张灵素位置没有发生多大变化，但是离我的距离显示：
69米...78米...93米......她和我的距离在以极快速度拉远！
这代表......我脑子里还在急速闪念......
“操！”
同时也在看手表的张莽突然大喊，然后向放着备用气瓶的帐篷跑去......
张莽一边跑一边喊：“出事了！张姑娘在下沉！”
我擦！
我一下也意识到，平面位置没变，距离一直拉远的意思，她在直线下沉！
我以最快速度开始配戴氧气瓶，刚把背带扣住，看到张莽一手提着备用气瓶，一边大喊。
“操！见鬼了！看你定位！”
“我知道，她在下沉！”我大声回复，边跑向湖里。
“现在再看！”张莽声音急切。
再次看向手表，我擦！
手表里突然闪现大量绿点！我一下两下竟没数过来到底几个！
我正要逐个查看，突然，绿点几乎瞬间全部消失，就只剩下一个，离我距离7米，6米，是张莽。
我下意识甩甩手表，再看还只有一个，2米。
张莽气喘吁吁跑到我身边，抬起手表让我看，也只有一个绿点，2米。
“妈的！见鬼了！张灵素定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