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霍格沃兹

九月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伦敦的晨雾时,伊森·霍伊尔已经站在国王十字车站的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他银白的发尾在脑后松松地扎起,紫色眼眸平静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穿着古怪长袍的巫师们与送行的麻瓜家庭混杂在一起,形成奇特的画面。

“——一定要给家里写信,亲爱的——“

“——记住你奶奶说的话,别跟那些纯血统的坏小子混在一起——“

“——赫敏,别只顾着看书,记得交朋友——“

父母们的叮咛声此起彼伏。伊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银戒,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突然袭来。他没有家人送行,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家人。只有阿斯特·布莱克那意味深长的告别语在耳边回响:“霍格沃兹会唤醒你沉睡的部分,挚友。“

推着行李车,伊森径直走向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隔墙。就在他即将撞上砖墙的一瞬,一个红头发的中年女巫带着一群红发孩子从他身边跑过。

“弗雷德,乔治,别闹了!珀西,你先过去——“韦斯莱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目光落在伊森身上,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哦,你好,亲爱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伊森礼貌地摇头,“恐怕没有,夫人。我是新生。“

“新生?“韦斯莱夫人惊讶地打量着他,“你看上去至少六年级了!“她突然压低声音,“你是...那个从德姆斯特朗转学来的?“

“不,我只是...“伊森刚要解释,一个红发男孩从墙里探出头来。

“妈妈!金妮害怕撞墙!“

韦斯莱夫人匆忙告别,伊森深吸一口气,推车冲向隔墙。一瞬间的黑暗后,他眼前豁然开朗——猩红色的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喷吐着蒸汽,站台上挤满了学生和家长。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给一切镀上梦幻般的金色。

伊森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这场景太过熟悉,仿佛他曾经无数次站在这里,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登上列车后,伊森找了个空车厢坐下。窗外,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正往一个惊恐的一年级新生身上扔粪蛋;更远处,德拉科·马尔福带着两个跟班在人群中趾高气扬地穿行;而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正和一个红发男孩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伊森没有加入他们的打算。他从行李中取出一本《高级魔药制作》安静阅读,银白魔杖放在身旁的座位上,偶尔发出微弱的荧光。

列车驶过苏格兰高地时,伊森望向窗外起伏的山峦,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击中了他——他仿佛看到自己骑着扫帚飞过那些山峰,身后跟着一个金发的身影。但当他眨眨眼,那幻象又消失了。

“奇怪...“伊森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描绘着车窗上凝结的水珠,画出一个古老的符文。水珠立刻变成金色,然后蒸发不见。

傍晚时分,列车终于抵达霍格莫德车站。夜空中繁星点点,空气里弥漫着松木和魔法的气息。

“一年级新生这边!“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海格巨大的身影在站台上格外醒目,他提着一盏灯,招呼着惊慌失措的新生们。

伊森换上黑色长袍,银白发尾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跟随其他学生走向湖边,那里停泊着一队小船。

“每条船不超过四人!“一个严肃的女声指挥道。伊森看到麦格教授站在码头,方形眼镜反射着月光。

当小船载着他们划过黑湖时,霍格沃兹城堡的全貌逐渐展现在眼前——高耸的塔楼、闪烁的窗户、飘扬的旗帜。伊森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了,紫色眼眸中倒映着城堡的轮廓,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我一定会去斯莱特林。“这个念头突然闯入他的脑海,坚定得不可思议。

“你怎么知道?“同船的一个金发女孩好奇地问,显然伊森不小心说出了声。

伊森愣住了,“我...就是知道。“

“我希望去拉文克劳,“女孩腼腆地说,“我全家都是拉文克劳的。但有人说我可能会去赫奇帕奇,因为——“

“安静!“麦格教授的声音打断了交谈,“我们到了。“

新生们跟随麦格教授走上石阶,聚集在巨大的橡木门前。伊森站在人群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白魔杖。门内传来几百名学生交谈的嗡嗡声,那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他仿佛能闭着眼睛画出礼堂的每一处细节。

橡木门缓缓打开,璀璨的光芒倾泻而出。四张长桌旁坐满了学生,头顶是漂浮着数千支蜡烛的星空天花板。教师席上,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注视着新生们,斯内普在他旁边阴沉着脸。

“欢迎来到霍格沃兹,“麦格教授高声说,“在宴会开始前,你们将被分入四个学院...“

伊森几乎没听进她的介绍。他的目光锁定在教师席末端的一个空座位上——那里明明没有人,却给他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仿佛应该有人坐在那里。

“...叫到名字的同学上前来,戴上分院帽。“

当“赫敏·格兰杰“被分到格兰芬多时,礼堂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伊森注意到德拉科·马尔福在不屑地撇嘴,而教师席上的斯内普表情更加阴沉了。

“伊森·霍伊尔。“

麦格教授的声音让礼堂突然安静了几分。伊森从容地走上前,银白发尾在烛光下如同流动的月光。他注意到教师席上,邓布利多的眉毛几乎要钻进发际线里,而斯内普的手指紧紧攥住了高脚杯。

分院帽在伊森走近时突然扭动起来,原本准备演唱的歌谣卡在了喉咙里。它惊恐地发现那个熟悉又可怕的身影正朝自己走来——紫色眼睛,银白发尾,还有那种让它毛骨悚然的气质。

“不,不可能...“分院帽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他回来了...梅林的胡子啊,他回来了!“

伊森停在凳子前,盯着那顶破旧的帽子,一种莫名的厌恶感涌上心头。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清晰的画面——自己正愤怒地要将这顶帽子撕成碎片,而一个金发少年拼命拦着他。

“请坐下,霍伊尔先生。“麦格教授催促道。

伊森缓缓坐下,麦格教授刚要把分院帽放在他头上,帽子突然尖叫道:“斯莱特林!“

全场哗然。帽子甚至没有碰到伊森的头就做出了决定。

麦格教授皱起眉头,“这不符合程序,帽子必须——“

“我说了斯莱特林!“分院帽几乎是在尖叫,“下一个!快下一个!“

礼堂里窃窃私语声四起。斯莱特林长桌上,德拉科·马尔福带头鼓掌,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伊森没有立即起身。他抬头看着麦格教授,紫色眼眸中闪烁着疑惑:“分院帽似乎很怕我?教授,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麦格教授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这很不寻常...“她突然强硬地将分院帽按在伊森头上,“程序必须遵守。“

当帽子接触到伊森银发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伊森的表情突然僵住,紫色眼眸中闪过无数画面——千年前的霍格沃兹,四个年轻的创始人,一场可怕的争吵,还有...一个金发少年绝望的眼泪。

这些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又迅速退去,只留下深深的震撼。伊森意识到,这些不是想象,而是被封印的真实记忆。

“斯莱特林!“分院帽再次尖叫,声音里满是恐惧,“绝对是斯莱特林!一直都是斯莱特林!现在请把我拿开,拜托了!“

伊森缓缓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分院帽一眼。那目光中包含着无声的威胁:老实点,不然我把你撕了,反正现在没人拦得住我。

分院帽在他转身时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斯莱特林长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当大家发现这位气质非凡的新生走向他们时。德拉科甚至主动挪出位置,“霍伊尔,坐这里!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斯莱特林!“

伊森礼貌地点头,目光却扫向教师席。斯内普正死死盯着他,黑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而邓布利多则若有所思地抚摸着长胡子,蓝眼睛里的光芒让伊森感到不安——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

接下来的分院仪式变得异常迅速。分院帽似乎受到了惊吓,几乎不给每个新生思考的时间就做出决定。令人惊讶的是,今年斯莱特林的新生格外多,而格兰芬多则出奇的少。

“这可真奇怪,“坐在伊森对面的一个七年级学生小声说,“我从没见过帽子这么着急。它平时喜欢拖拖拉拉的,特别是对难决定的学生。“

德拉科得意地昂起头,“这说明今年优秀的新生都聚集在斯莱特林。“

伊森没有参与讨论。他的注意力被礼堂另一端吸引——哈利·波特正紧张地走向分院帽。当帽子喊出“格兰芬多“时,整个礼堂爆发出最热烈的欢呼,只有斯莱特林长桌发出不满的嘘声。

伊森注视着那个瘦小的黑发男孩,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再次浮现。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哈利,却又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宴会结束后,斯莱特林的新生们跟随级长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地窖入口。

“纯血统荣耀,“级长对石墙上的蛇雕像说道,石门随即滑开,露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银绿色的装饰在湖水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壁炉里的火焰呈现出诡异的翡翠色。

伊森站在圆形大厅中央,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墙上悬挂的历代斯莱特林杰出巫师画像中,有几幅在看到他的瞬间突然坐直了身体,然后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男生寝室在右边,“级长宣布,“你们的行李已经送到。明天早上七点在大厅集合,领取课表。记住,斯莱特林的荣誉靠每个人维护。“

伊森找到自己的四柱床——最里面靠窗的位置,窗外是黑湖深处的景色,偶尔有巨型乌贼的影子游过。同寝室的还有德拉科·马尔福和另外两个纯血统男孩。

“我就知道你会来斯莱特林,“德拉科一边整理他的丝绸睡衣一边说,“你有那种气质。我爸爸说斯莱特林只收最优秀的学生。“

伊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取出银白魔杖放在床头柜上。魔杖立刻散发出柔和的银光,照亮了他的一小片区域。

“哇哦,“一个叫西奥多·诺特的男孩惊叹道,“那是什么魔杖?我从没见过那种材质。“

“奥利凡德特制的,“伊森轻描淡写地回答,不想多作解释。他换上睡衣,银白发尾垂在深绿色的丝绸上,形成鲜明对比。

当寝室终于安静下来,伊森望着帷帐顶部,思绪万千。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分院帽的恐惧,闪回的记忆碎片,还有那种无处不在的熟悉感。最令他不安的是,他确信自己曾经试图毁掉分院帽,而阻止他的人...很可能就是阿斯特·布莱克。

窗外,一条巨型乌贼缓缓游过,触手轻轻拍打玻璃,发出沉闷的响声。伊森的紫色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如同黑湖深处的未知生物。

“霍格沃兹会唤醒你沉睡的部分...“阿斯特的话语再次回响。伊森现在明白了,他回到这里绝非偶然。而这所千年古堡中,埋藏着关于他真实身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