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外

天文塔的夜风卷起伊森银白的发尾,他指尖的星光突然剧烈颤动。城堡深处传来一声只有他能听见的碎裂声——某种封印被打破了。

“太早了...“伊森紫眸骤缩,转身时袍角在石阶上划出一道电弧。他不需要魔杖,只是抬手在空气中撕开一道裂缝,踏入的瞬间已出现在三楼禁区的走廊。

石墙上的巨怪挂毯突然活了,木质眼球惊恐地转动着。伊森没有理会,径直走向那扇被铁链封锁的门——现在那些铁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崩裂。

“统统石化。“他轻声说,指尖迸发的银光却不是射向铁链,而是穿透墙壁直指黑暗中的某个存在。一声闷哼从墙后传来,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伊森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阿斯特·布莱克单膝跪在厄里斯魔镜前,金色长发沾满血迹,修长的手指正从镜面抽出一柄流淌着黑雾的长剑。更令人震惊的是,镜中倒映出的不是阿斯特,而是一座燃烧的哥特式城堡——与伊森梦中见过的完全一致。

“你果然来了。“阿斯特抬头,金瞳里闪烁着病态的愉悦。他胸前的吊坠与伊森的银戒产生共鸣,发出刺耳的嗡鸣。“比我预计的慢了三分钟,看来记忆还没完全恢复?“

伊森缓步向前,每走一步地面就凝结一层冰霜。“把萨拉查的魂器交出来。“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气温骤降,“那不是玩具。“

阿斯特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他举起黑剑,剑身上的古老符文正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你说这个?“他歪着头,动作优雅如贵族,眼神却疯狂如困兽,“但镜子里的人说...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墙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教授们正在赶来。阿斯特的笑容扩大了,他做了个夸张的鞠躬礼:“演出该落幕了,亲爱的宿敌。“黑剑划出一道空间裂缝,他的身影开始模糊。

伊森的速度更快。银戒爆发出刺目强光,七道银色锁链从虚空中射出,缠住阿斯特的手腕脚踝。“你以为我还会让你逃走?“伊森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上次你偷走赫尔加的圣杯时,霍格沃兹差点沉入地底。“

阿斯特的皮肤在银链灼烧下冒出青烟,却笑得更加灿烂。他忽然用古希腊语念出一串咒文,黑剑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厄里斯魔镜剧烈震颤,镜面如同水面般波动,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往外爬。

“住手!“伊森终于色变,“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召唤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被爆破咒炸开。邓布利多的凤凰魔杖与斯内普的黑刺李木魔杖同时指向室内,却都僵在原地——他们看见阿斯特·布莱克的金色眼眸正在渗血,而伊森·霍伊尔的银白长发无风自动,紫眸中流转着千年巫术的符文。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厄里斯魔镜。原本平滑的镜面凸起一张人脸,那张脸兼具伊森的俊美与阿斯特的邪气,正用某种古老的语言重复着:“世界的宠儿...终于齐聚...“

“闭耳塞听!“邓布利多最先反应过来,银白色的屏障笼罩了整个房间。老校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两位先生,请解释——“

话音未落,阿斯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黑剑上。剑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银链应声断裂。他趁机抓住伊森的手腕,两人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一圈紫色能量波,将所有人击退。当教授们重新站稳时,厄里斯魔镜已经粉碎,而两个少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斯内普从地上捡起一块镜子的碎片,上面残留着奇异的温度。当他下意识看向碎片,里面映出的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的银色城堡——霍格沃兹的创校四巨头站在城墙上,正在与某个背生六翼的身影交战。

“阿不思...“斯内普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我们可能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禁林最深处,古代巨人的头骨遗迹中爆出一团黑雾。伊森踉跄着从雾中跌出,银戒黯淡无光。阿斯特的情况更糟,他跪在地上剧烈咳嗽,每声咳嗽都带出黑色血块。

“你疯了?“伊森一把揪住阿斯特的衣领,“用黑血咒强行启动空间跳跃,你的内脏现在应该已经——“

“融化了三分之一?“阿斯特满不在乎地抹去嘴角血迹,金瞳在月光下妖异非常,“别担心,上次偷拉文克劳冠冕时我留了点小纪念品...“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嵌着的蓝宝石——正是冠冕中央缺失的那颗。

伊森松开手,后退两步:“你把自己做成了活体魂器?“

“惊喜吗?“阿斯特的笑容突然凝固,他猛地转头看向南方,“他们找到我们了。“

地面开始震动,远处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某种比夜更黑的阴影正在林间穿行,所过之处草木皆枯。

伊森快速在空中画出三个同心圆,符文闪烁间形成防护结界。“这次又是谁?“他冷声问,“你偷遍四巨头遗物,仇家能从黑湖排到魔法部。“

阿斯特却露出孩子般的顽劣笑容:“记得我说过在埃及捡到本有趣的书吗?“他变魔术般从袖中抽出一卷莎草纸,“没想到死神真的会为《亡灵黑经》亲自追讨...“

伊森看清莎草纸上的符号后,罕见地爆了句粗口。结界外,阴影已凝聚成高达十米的黑袍形象,镰刀状的指尖划过结界,火花四溅。

“听着,“伊森快速将银戒按在阿斯特的冠冕宝石上,“我数到三,用黑剑划开左手掌心——“

“然后呢?“

“然后祈祷萨拉查的魂器喜欢你的血。“伊森紫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准备好,我们要去个连死神都找不到的地方。“

阿斯特的金瞳亮了起来:“时间夹缝?你终于肯用那个咒语了?“

结界破碎的瞬间,伊森念出创校时期被列为禁术的咒语,阿斯特的黑剑同时划开两人手掌。两股鲜血在空中交融,形成一个复杂的时空锚点。死神镰刀劈下的刹那,两个少年如同被擦除的粉笔画,从现世彻底消失。

霍格沃茨城堡地牢最深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突然流下两行血泪。在无人知晓的密室中,银与金的丝线正从虚空中缓缓编织,逐渐形成两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