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使者与荆棘王座(下)

暗紫色幽光在掌心凝聚,化作一把造型古朴的匕首。

出现刹那,周围空间都微微扭曲了一下,光线变得模糊不清。

恰逢两道攻击袭来,一道风刃,一道火球。

唐珊没有使用任何魂技,只是握着匕首,对着刺来的长矛和袭来的魂技,随意地一挥。

一声轻微的撕裂声后,是金属断裂的脆响。

队长手中精铁打造的长矛矛尖,连同小半截矛身瞬间断落,切口光滑如镜。

更令人骇然的是,那断口处竟无一丝魂力残留的痕迹,说明这并非倚靠魂技达成的效果。

侧面袭来的两道魂技光芒,在接触到匕首挥动轨迹上那片扭曲的空间时,也无声无息的湮灭。

死寂。

剩下的两名魂宗僵在原地,魂技的光芒凝固在手上,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队长握着只剩下半截的矛杆,手臂抑制不住颤抖,虎口崩裂出血。

他看着唐珊的手中那柄匕首,怔怔出神。

唐珊收回昊天匕首,缠绕着魂宗的蓝银皇也悄然松开。

她看着面无人色的巡逻队,重复道,声音依旧平淡:“带路,或者我继续前进,动静会更大。”

“带…带路!立刻带路!发最高警戒信号!”

队长几乎嘶吼出来,声音都变了调。

眼前这个小女孩展现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畴。

那无视魂技防御的恐怖锋锐,让他毫不怀疑她说的“动静更大”意味着什么。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通过特殊渠道,层层传递,进了武魂殿教皇殿核心。

教皇殿内,气氛压抑沉重。

比比东高坐于冰冷的教皇宝座之上,华贵的教皇袍下,手指无意识摸索着宝座扶手。

面具遮掩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双透过面具眼孔射出的目光,审视着来者。

死死锁定着大殿中央那个小小的蓝发身影。

金鳄斗罗像一尊忠厚的雕像,侍立在宝座侧后方半步,庞大的气息隐隐锁定了唐珊。

封号斗罗威压如强大山岳,压在大殿内。

数名武魂殿长老分列两侧,内部已然充满审视和疑惑。

一个小女孩本不该动如此干戈,除非她身上有能够调动他们的价值。

唐珊静静站在那里,压迫与审视目光,于她而言毫无影响。

比比东教皇袍之下肌理略微发软,对方所象征的存在她或者说她身体里的千寻疾有些畏惧。

“你代表谁而来?‘祂’么?”即使过去三年,脑子里那副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仅是抬手,那副身体所展示的最高力量被轻松化解,甚至没有发出过多半点的动静。

就像被碾过的路边蚂蚁。

被如此多的人盯着,甚至不少都打算动手,唐珊没怎么变化只轻轻开口:“教皇比比东。”

一阵波动散开,原先应该是童音却变作一个陌生青年的声音。

而这道声音,比比东再熟悉不过,殿中众人无法听见关于两人的任何交流。

来自智脑的台词配合零的声音,借由唐珊身体作为代表发出。

“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千寻疾?”

关键信息被对众隐藏,这大概算是零的仁慈,哪怕是对待人渣,都保留了对方既有的尊严。

哪怕对方并不这么想。

高座之上,比比东一下子有种被人扒光衣服丢在太阳底下暴晒的窘迫。

一时间面具下,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夹杂恐惧,羞耻和暴怒的强烈情绪冲垮了该有的冷静。

秘密被轻松戳破,如此轻描淡写就像高高在上的人,不经意一瞥的蔑视。

“放肆!”她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右手猛地向前一按。

愤怒使其失去理智,导致比比东没有做出施展武魂来进行攻击,只急匆匆魂力外放粗略凝聚出手掌来拍向对方。

恐怖威压和撕裂灵魂的怨毒气息,朝着唐珊当头拍下。

这一掌,蕴含被戳破隐秘后的羞怒与必杀之心,足以将寻常魂圣拍成肉泥。

耳边那枚耳坠骤然爆发光效,这是智脑根据整合个体信息制造的专属辅助设备,能极高效率调用武魂特性,来进行调整。

算是人工魂环的一点初步思路展现,效果相当好。

源自武魂蓝银皇磅礴生命能量混合着力场快速撑开,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蓝金色光膜。

在基地内对魂兽进行解剖的零注意到智脑传回的信息,会心一笑,思路是对的,接下来只需要时间和实践就完事了。

自比比东巨掌落下,打在上边,没有她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只要剧烈声响。

整个教皇殿都为之颤抖了一下。

蓝金色光膜轻轻波动,明灭不定,始终没有碎裂。

与之相比,唐珊脚底下地板就没那么好运了,坚硬石板寸寸龟裂,搞得她像是整个人陷进去,膝盖顶着坑壁。

脸色惨白,口中溢出鲜血。

眼神未变,毫无感觉似的看向宝座之上的比比东,没有情绪,却胜似嘲讽。

“我是唐珊。”顶着那几乎将她碾碎的巨掌余威,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咬字清晰可闻。

“主人所亲手缔造的造物与使者。”唐珊抬手抹去嘴边血迹,对于这个身份感到满意与认同。

在她眼底,对方的经历就像不完美的试验,垃圾而无用。

没有自己这般精细雕琢。

“那...唐昊、阿银呢?”比比东问到,她还是有点在意那俩人。

据后来回归的小队成员说,那个身影可是将他们带走了,这点很重要。

唐昊身份关系着昊天宗。

阿银则是魂兽,亦是魂殿所追猎的目标。

这个问题蛮刁钻,但对于唐珊而言倒没什么。

“唐昊?阿银?”唐珊的目光扫过气息因暴怒而略显不稳的比比东身上,微微歪头。

一种异质非人感跃然,直冲对方心神。

“他们对主人而言,是重要的‘研究对象’,我...你,皆不例外。”

研究对象?好一个研究对象!

这个词,相当于恶毒的诅咒,刺痛了比比东的心,原来....在祂心里,自己不过是路边一条。

纯粹的工具人,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做人来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