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谋划开设店铺

深秋的京城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清晨的凉意裹挟着银杏叶的清香，将东市的青石板路铺成一片金黄。楚墨尘立在“聚珍阁“斑驳的朱漆大门前，仰头望着这座三层楼阁。褪色的匾额上，“聚珍阁“三个鎏金大字虽已蒙尘，却难掩昔日气派，飞檐下残留的彩绘龙凤，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仍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王爷，这铺子原是张员外的产业。“慕容云展开泛黄的地契，羊皮纸在风中发出细微的脆响，“地段绝佳，东临京城最大的绸缎庄，西接百年珠宝行，正对着东市最繁华的十字街口。只是年久失修，梁柱有些腐朽......“他顿了顿，伸出五根手指，“要价五千两白银。“

楚墨尘摩挲着下颌，目光扫过斑驳的廊柱和残破的窗棂。一楼开阔的空间足有百坪，适合陈列琳琅满目的商品；二楼的雕花窗棂正对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稍加改造便能成为接待贵宾的雅间；三楼的阁楼阳光充足，用来作为香料工坊和新品研发室再合适不过。他想起库房里那四千两现银，又想到周记绸缎庄近日蠢蠢欲动的敌意，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孤注一掷的豪情：“买下。明日就找工匠来丈量，我要在年前开业。“

慕容云微微一怔，随即露出赞赏的笑容：“王爷魄力惊人。不过这修缮费用......“

“本王自有打算。“楚墨尘转身望向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商贾的吆喝声、马车的铃铛声、孩童的笑闹声交织成一片，“去请京城最好的木匠、漆匠、绣娘，材料要用最上等的。另外，派人去江南织造府，订购五百匹云锦。“

筹备工作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繁复画卷，每一笔都倾注着楚墨尘的心血。柳如烟亲自坐镇指挥，她凭借着在京城贵妇圈多年的人脉，将云锦坊最顶尖的绣娘、东阳最有名的木雕匠全请到了王府。“柜台必须用百年紫檀木，“她用银簪指着设计图，在图纸上点出一个个标记，“每格抽屉都要嵌上螺钿，再衬上柔软的蜀锦。二楼贵宾室的屏风，要用整块的湘妃竹雕刻，再镶上金边......“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娇蛮，倒像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将领。

苏清婉则在幕后运筹帷幄，尽显大家闺秀的智谋。她以安国公府寿宴为契机，在贵眷圈里巧妙地放出风声：楚氏即将开设京城首家“美妆阁“，届时将有神秘新品面世。她亲自撰写请柬，用簪花小楷在洒金宣纸上书写，言辞优雅而不失诱惑。“听闻楚王爷得了西域奇香，能制出驻颜有术的神物......“这样的传言，随着一封封请柬，在京城贵妇圈中飞速传开。

最让楚墨尘惊喜的，是侍女灵儿展现出的惊人天赋。那日深夜，他提着灯笼去香料库巡查，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满地瓶瓶罐罐上。灵儿跪坐在蒲团上，素衣白裙在月光下宛如一幅水墨画。她面前摆着二十余种香料，时而轻嗅，时而皱眉，忽然眼睛一亮，将一小撮乳香粉倒入陶罐。刹那间，柑橘的清新、茉莉的甜润与檀香的醇厚层层绽放，竟比他调配的还要精妙三分。

“从今日起，你便是楚氏商号的首席调香师。“楚墨尘将祖传的《香道秘录》递给灵儿，泛黄的书页间还夹着西域商人进贡的龙涎香标本，“二楼给你单独设间工坊，缺什么只管开口。“灵儿捧着书册，泪水滴落在烫金封面上，晕开小小的水痕。这个出身贫苦的少女，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接触到调香这门高雅的技艺，更没想到会得到王爷如此重用。

然而，就在装修如火如荼进行时，麻烦接踵而至。先是运送紫檀木的车队在城外二十里处遇袭，价值千两的木料被付之一炬，车夫被打得遍体鳞伤；接着，有流言在坊间传开，说楚氏的香胰用了“不洁之物“，用后会长红斑。楚墨尘在深夜的书房展开密报，纸页上的朱砂批注刺痛双眼——所有线索，都指向周记绸缎庄。

“王爷，咱们该怎么办？“小桃望着被退回的订单，急得直掉眼泪。柳如烟则拔出墙上的软剑，剑身映出她通红的眼眶：“不如让我带人砸了周记的铺子！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和王府作对！“

楚墨尘却将密报凑近烛火，看着火焰吞噬字迹，眼神愈发冰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想毁我声誉，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他铺开宣纸，写下三个大字：“反其道“。

次日清晨，楚氏商号贴出醒目的告示：凡持旧包装楚氏香胰者，可半价换购新品，并赠送润肤膏试用装。同时，他花重金邀请京城三大医馆的名医坐镇店铺，现场展示产品成分。当老大夫用银针检验香胰，证明绝无毒性时，围观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更妙的是，灵儿连夜调配出一款“祛毒香“，宣称可解百毒，还特意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演示——将毒蛇放入香雾中，片刻后毒蛇竟安然入睡。

这些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京城。而周记绸缎庄却因为急于打压楚氏，露出了马脚。他们雇佣的泼皮在街头闹事时，不慎说出了幕后主使，消息很快传到了官府耳中。当楚墨尘带着证据拜访大理寺卿时，对方拍案而起：“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恶意中伤！“

开业前七日，楚墨尘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品鉴会。安国公府夫人携一众贵妇盛装出席，安乐郡主甚至带来了太子妃的口谕。宾客们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被引入布置得如同仙境的展厅。灵儿调制的“四时香“在青铜香炉中袅袅升起——春之樱淡雅清甜，夏之荷清新脱俗，秋之桂馥郁芬芳，冬之梅冷冽暗香。

“此香只应天上有！“安国公夫人摘下金丝眼镜，仔细端详香炉，“楚王爷，这香能否赐我十炉？我要献给皇后娘娘！“

开业当日，京城万人空巷。楚氏美妆阁的朱漆大门缓缓推开，两只三丈高的红绸狮子随着锣鼓声舞动，口中吐出“招财进宝“的金幅。安乐郡主亲自剪彩，太子妃赏赐的翡翠屏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店铺内，琳琅满目的产品让人目不暇接：嵌着东珠的香胰、雕着花鸟的香水、装在白玉盒里的润肤膏，还有灵儿最新研制的“驻颜露“，据说能让人肌肤焕若新生。

“欢迎光临楚氏美妆阁！“十二名身着统一服饰的侍女齐声行礼，她们的袖口都绣着楚氏商号的凤凰徽记。柳如烟站在柜台后，笑盈盈地为贵客介绍：“这款口脂采用西域朱砂，配上新鲜花瓣，色泽持久不褪色。“她忽然凑近某位贵妇，压低声音，“您知道吗？太子妃昨日派人，将驻颜露全买空了。“

夜幕降临时，账本上的数字让账房先生差点昏厥。开业首日，入账六千三百两白银！楚墨尘站在三楼窗前，望着楼下依旧灯火通明的街道，远处周记绸缎庄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显得格外黯淡。他摸出袖中皱巴巴的和离书——那是苏清婉悄悄塞给他的，据说李丞相已放弃逼迫她和离。

窗外，初雪飘落，将京城染成一片银白。楚墨尘握紧拳头，在心中勾勒着更宏伟的蓝图。楚氏商号的崛起，不过是个开始。他要让楚氏的招牌，从京城传到江南，再到塞北，成为大楚王朝最耀眼的商业传奇。而那些曾经试图打压他的人，终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