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久别重逢

温若嫣离开冥渊后，马不停蹄的赶往祯云。

来到王府门口，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只是王府大门紧闭，看着不像住人的样子。

铜钉大门上的朱漆不似从前耀眼，细看还些许裂纹，裂纹如蛛网般爬满门板。

温若嫣的指尖抚过凸起的铜环，寒意顺着指节蔓延至心口。

这扇曾为她日夜敞开的门，此刻像块冰冷的墓碑，将往昔所有炽热回忆都封印在厚重的阴影里。

檐角风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声响，却再也唤不出那个踏着月色归来的身影。

“若嫣？”带着迟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若嫣猛地转身，五年时光在乔风脸上没有留下太多改变，玄色劲装加腰间佩剑，一如当年的风采。

当“北洛痕不再是王爷，而是皇上”这句话砸进耳中时，她踉跄着扶住门框，指甲深深掐进腐朽的木纹。

乔风看着她颤抖的手腕，告诉她：“五年前你不告而别，阿痕疯了一样的找你，就连御林军和暗卫都出动了，可依然找不到你的一丝踪影。而皇上厌烦了后宫的争斗，便主动退位，带着皇后远离皇宫了。如今的乾元宫，连宫墙都比这王府高三丈……”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看着温若嫣疲惫不堪的脸，他在想是不是若嫣也吃了很多苦。

“若嫣，这五年，你去哪里了。你可知道赫儿如今都长多般高了，每天都在念着自己的母妃在哪里。”

“乔大哥，对不起，很多事情我没办法解释。”

“走，我带你去找阿痕。”

五年了，再次踏入皇宫，这一砖一瓦都和从前看的不太一样了。

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冷霜，温若嫣的绣鞋每一步都踩得虚浮。

乔风走在她身侧，看着她刻意挺直却仍微微颤抖的脊背，想起五年前那个娴静端庄又带点活泼的少女，喉间泛起苦涩。

九重宫墙将夜色切割成整齐的方块，檐角垂落的冰棱折射着寒光，恍若她离开时的决绝。

乾元宫的鎏金门环映着摇曳烛火，温若嫣的倒影在朱漆门板上扭曲变形。

乔风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阿痕，阿睿，有故人到访。”他的声音在空旷大殿激起回音，却盖不住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龙椅上的身影缓缓转身，玄色冕旒遮住北洛痕的面容，唯有腰间玉带佩着的翡翠双鱼坠，在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泛着幽光——那是成亲的第一年，温若嫣亲手所赠。

蒙睿握着兵符的手骤然收紧，目光扫过温若嫣憔悴而苍白的脸，喉结动了动却终究沉默。

殿内静得能听见几个人的呼吸声。

温若嫣看见北洛痕对自己的眼神，心里疼得发烫。

北洛痕的目光像淬了冰的箭矢，从她狼狈的发间扫到沾着尘土的裙裾，最后定格在她脸上，喉结滚动了两下，却只吐出一句：“五年不见，王妃倒是忘了礼数。”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将温若嫣满心期待剜得千疮百孔。

从前的温若嫣就算两人相爱，在人前人后也都会做到应尽的礼数。

乔风看着北洛痕藏在袖中的手攥得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忽然意识到这场看似平静的重逢，实则暗潮汹涌，每个人都在强撑着面具，将汹涌的情绪深埋心底。

温若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痕迹。

“求皇上，让我见赫儿一面。”她的声音沙哑如裂帛，五年前离开孩子时的心痛，此刻又在胸腔里翻涌。

“见赫儿？”北洛痕缓缓起身，冕旒摇晃间露出冷意的眼，“王妃可还记得，当年是如何狠心地不告而别离开了王府？赫儿周岁高烧三日滴水未进时，你又在何处？”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扎进温若嫣心口，“如今轻飘飘一句想见，当朕的皇宫是什么地方？”

乔风猛地向前半步，却被蒙睿一把拽住。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震惊。

他们都记得，当年北洛痕得知温若嫣被害早产又难产后，是如何大怒，是如何又守在产房外心急如焚。

如今这副冷硬模样，倒像是要将过去的情分尽数碾碎。

“若想留在宫里照顾赫儿……”北洛痕忽然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温若嫣耳畔，“那就做朕的贵妃。”

这话一出，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乔风攥紧腰间剑柄，蒙睿手中的兵符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温若嫣本是北洛痕正妻，按礼制登基后理应封后，如今却只给个贵妃位分，其中羞辱不言而喻。

温若嫣仰头望向龙椅上的男人，记忆中那个会为她摘星揽月的王爷，此刻眼中只剩下冷意。

她咽下喉间腥甜，缓缓屈膝：“臣妾……谢皇上恩典。”

话音落下，北洛痕瞳孔骤缩，转身时冕旒甩过温若嫣脸颊，留下一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