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浩的报复

……

林浩和他那几个跟班的背影，早已消失在门口，狼狈得像一群斗败的公鸡。

教室里剩下的几个学生，大气都不敢出，看江澈和苏晚晴的眼神，像是看着两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一个，是能随手写出《红豆》这种作品的妖孽。

另一个，是能用神级即兴演奏，把所谓的“音乐才子”碾成齑粉的“代课老师”。

“我们……继续？”江澈侧过头，看向身边的苏晚晴，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苏晚晴从那股护短后带来的奇异快感中回过神，脸上恢复了温润的表情，轻轻“嗯”了一声。

她重新坐回江澈身边，鼻尖又闻到了少年身上那股干净的、像是阳光晒过白衬衫的味道。

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半拍。

刚才那一瞬间，她为什么要站出来？

是因为林浩的言论亵渎了音乐？还是因为……他当着她的面，贬低她看中的人，和她认可的歌？

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她只知道，当林浩用那种轻蔑的语气说出“就这”两个字时，一股无名火就从心底蹿了起来，烧掉了她所有的伪装和冷静。

这个圈子，她已经厌倦了。但对音乐的尊重，和对自己人的维护，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琴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没有变，但空气中仿佛流动着一种无形的默契。

排练结束，夕阳的余晖将窗框染成了金色。

“今天就到这里吧。”苏晚晴合上谱子，“明天继续。”

“好。”江澈点头，收拾好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音乐教室。

在走廊的拐角，江澈迎面撞上了正从另一头走来的林浩。

他已经换下了那件名牌白衬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的怨毒和不甘几乎要化为实质。

在与江澈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江澈的眼底，那股熟悉的清凉感一闪而过。

【微表情洞察】技能，自动触发。

林浩的脸上，闪过了一帧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画面——那是一种混杂着嫉妒、怨恨和阴狠算计的扭曲表情。他的嘴唇极快地抿了一下，瞳孔收缩，视线焦点并非江澈，而是江澈身后不远处的苏晚晴。

【叮！检测到目标“林浩”对您及关联人物“苏晚晴”产生强烈恶意，其情绪包含：羞辱、报复、算计。】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江澈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脸上的表情也未曾改变，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路过。

他甚至还对着林浩，礼貌性地微微点头。

可他的心里，已经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林浩的目标，不是他。

或者说，不只是他。

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在学校里被当众下了面子，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用音乐报复回来？他没那个本事。

那剩下的，就只有盘外招了。

江澈的思维，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

林浩的家庭背景，他有所耳闻。家里在海城开了几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算是个富二代。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用钱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关系，去解决他们解决不了的人。

而苏晚晴，刚刚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摧毁了他引以为傲的“才华”。

这份仇恨，恐怕比对自己的还要深。

一个伪装成普通老师，每天独来独往的绝色女人。

一个心胸狭隘，有钱有势，被当众羞辱的富二代。

这组合在一起，能酝酿出什么，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江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脑中已经开始飞速地构建应对的方案。

林浩，你最好别做什么蠢事。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降维打击。

……

学校后门，一家烟雾缭绕的台球厅里。

刺耳的摇滚乐和台球碰撞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烟和汗水的味道。

林浩推开门，皱着眉穿过几个正在打闹的黄毛混混，径直走向最里面的角落。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手臂上纹着一条狰狞青蛇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他脚边，还踩着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摊贩。

“蛇哥。”林浩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上好的“华子”，递了过去。

被称作蛇哥的男人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没接烟。

“哟，什么风把我们海城一中的文艺部长吹来了？”蛇哥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不是说在学校里泡你的小才女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蛇哥，真名不详，是这片区域的地头蛇。靠着手底下十几个小弟，收收附近摊贩的保护费，帮一些学生“解决麻烦”，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林浩知道他的德性，也不生气，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放在桌上。

“蛇哥，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林浩压低了声音，“报酬好说。”

蛇哥的目光落在钱上，眼睛亮了亮，这才慢悠悠地坐直了身体。

“说来听听。”

林浩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蛇哥听完，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英雄救美？”他拍了拍林浩的肩膀，力道不小，“行啊浩子，会玩儿。不就是找几个人吓唬一下你那个新来的小女朋友，然后你再闪亮登场嘛。这活儿我熟。”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有些猥琐。

“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新目标，长得怎么样？有你现在这个带劲儿吗？上次我看你那个小女朋友就不错，身材正点，有空得约出来一起喝个酒啊。”

林浩的脸色沉了一下。

狗东西，还惦记上我女朋友了。

但他脸上却堆起了笑容，心里暗骂：等老子把那个姓苏的弄到手，现在这个不就换了？到时候送给你玩玩又何妨。

“好说，好说。”林浩皮笑肉不笑道，“蛇哥，事成之后，我再加一倍的价钱。”

“痛快！”蛇哥一拍大腿，“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她平时什么时候下班？走哪条路？你都打听清楚了？”

“清楚了。”林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她为了装清高，不住学校宿舍，也不让家里的司机接，每天都自己走路下班。从学校后门出去，要穿过一片小树林，才会到大马路上去打车。”

“小树林？”蛇哥的眼睛更亮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地方好啊，僻静，没人，最适合……谈心了。”

林浩交代完一切，又被蛇哥敲诈了几瓶好酒，才离开了台球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蛇哥拿起桌上的钱，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傻逼富二代。”他啐了一口，“真以为老子是你养的狗？”

旁边一个小弟凑上来：“蛇哥，真帮他演戏啊？”

“演戏？”蛇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演个屁！你，去叫几个兄弟，待会儿跟我去那个小树林踩个点。我倒要看看，能让这傻小子这么上心的妞，到底长什么样。”

傍晚，最后一缕霞光隐没在天际线之下。

苏晚晴婉拒了陈姐要来学校接她的电话。

“陈姐，不用了，我走两步。”她一边收拾着教案，一边对着手机说。

“走两步？我的大小姐，天都快黑了！”电话那头，陈姐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苏晚晴笑了笑，“我喜欢走路时思考的感觉，能让脑子放空。老地方见吧。”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没给陈姐再反驳的机会。

隐退的这五年，她习惯了独处，也习惯了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她很享受这种不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

她背上简单的帆布包，走出校门，熟练地拐进了那条通往后山小路的方向。

这条路很安静，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白天风景很好。

只是到了晚上，路灯昏暗，显得有些幽深。

尤其是中间那段必经的小树林，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苏晚晴对此习以为常，她甚至戴上了耳机，里面放着江澈那首《平凡之路》的Demo。

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感觉很安心。

她哼着歌，脚步轻快，丝毫没有察觉到，前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正有几双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她。

小树林里。

蛇哥靠在一棵大树后，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

当苏晚晴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的瞬间，他手里的望远镜“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操……”

他身旁的小弟也看呆了。

“蛇……蛇哥，这……这就是那娘们儿？这他妈是仙女下凡吧？”

昏暗的路灯下，那个女人身姿窈窕，气质绝尘。一张素净的脸，比他玩过的所有网红和嫩模加起来都漂亮一百倍。

那不是简单的漂亮，是一种能让人骨头发酥，心头发痒的顶级尤物。

蛇哥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一个地方涌去。

英雄救美？

让林浩那个傻逼来救？

去他妈的！

这种极品，要是让林浩那小子捷足先登了，他得后悔一辈子！

一股压抑不住的邪火，从他小腹直冲天灵盖。

他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林浩的电话。

电话那头，正在附近咖啡馆里，幻想着自己救美后抱得美人归的林浩，激动地接起电话。

“蛇哥，怎么样了？她出来了吗？”

“啊，浩子。”蛇哥的声音装得十分为难，“真不巧，我这边兄弟临时出了点事，跟人干起来了，我得赶紧过去处理。你那事儿……今天恐怕办不了了，改天，改天我一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浩一愣，到嘴的鸭子飞了？

“蛇哥，你不是吧？我都准备好了！”

“真没办法，人命关天啊！”蛇哥的演技十分浮夸，“你先回去吧，我保证，下次给你找几个更专业的演员！挂了啊！”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关机。

林浩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气得差点把咖啡杯捏碎。

“废物！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他低声咒骂着，只能悻悻地起身离开。

小树林里。

蛇哥扔掉手机，脸上浮现出狰狞而兴奋的笑容。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小弟，压低了声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兄弟们，忘了刚才那个傻逼的计划。”

“今天晚上，咱们自己加个餐。”

“这么正点的妞，不好好‘招待’一下，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几个小弟闻言，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猥琐的笑容。

他们慢慢地从树后、草丛里站起身，手里掂量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木棍，一步步地，朝着那条小路包抄过去。

而路的另一头。

苏晚晴正戴着耳机，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她甚至觉得今晚的夜风格外温柔。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那片黑漆漆的树林入口，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哼着歌，迈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