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剑意初成，师徒结缘

月光从竹窗的缝隙间漏进来，在小草屋的泥地上勾勒出细碎的银纹。

苏长歌浑身湿透地躺在草榻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进了烧红的铁砂。他看着李白将金疮药敷在自己手臂的灼伤处，药粉沁入皮肤时泛起的凉意，却压不住体内翻涌的魔力。

“别硬撑了。”李白往葫芦里又灌了口酒，喉结滚动间溢出的酒香混着草药味，“你体内的魔力在互噬，再这样下去，经脉会像干涸的河床般寸寸崩裂。”苏长歌想笑，却扯动伤口咳出带血丝的唾沫：“所以剑仙大人有办法？”

他的瞳孔因剧痛微微涣散，却仍死死盯着李白腰间的青莲剑——那把剑在这狭小的屋内，隐隐散发着与姜子牙、武则天魔力都不同的清冽气息。李白突然将酒葫芦递到他唇边：“喝一口。”

见苏长歌皱眉，他挑眉道：“这可不是给你解馋，醉意能让你灵台清明，扛住接下来的冲击。”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苏长歌呛得剧烈咳嗽。就在这时，李白屈指弹在他眉心，一道青光顺着穴位窜入经脉。他疼得弓起身子，皮肤下蓝黑交织的魔力瞬间沸腾，像是被惊扰的蛇群疯狂扭动。

“看到了吗？”李白的声音变得严肃，青莲剑自动出鞘，悬在苏长歌上方嗡嗡作响，“姜子牙的魔性、武则天的霸道，两股力量在你体内谁也不服谁。”苏长歌感觉自己的意识正被撕裂，眼前浮现出含元殿内那场毁天灭地的对决。他死死攥住草席，指节泛白：“那你要我怎么做？”“借我青莲剑意。”

李白的手掌贴上他后心，磅礴的力量注入体内，“以剑歌的逍遥之气，在你体内开辟第三条路。但这条路......”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需要你自己走通。”青莲剑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无数剑影在屋内游走。苏长歌的意识被卷入一片青色的海洋，耳边回荡着李白的声音：“记住，顺其自然！越是抵抗，越会被魔力撕碎！”而他体内的三道力量，此刻正如同三条巨龙，在经脉的战场上展开了惊心动魄的生死博弈。

竹屋内，苏长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又在反复的灼烧与治愈中变得焦黑破碎。这三天，他仿佛置身于炼狱中，体内的三股力量如同困兽般不断冲撞。姜子牙的魔性阴冷暴戾，武则天的霸道汹涌澎湃，而青莲剑意虽清逸却难以驯服，在经脉中搅得他生不如死。

“放松！不要强行压制！”李白第无数次大喝，手中酒葫芦狠狠砸在木桌上，溅出的酒液瞬间被青莲剑散发的剑气蒸发。他看着苏长歌因痛苦扭曲的面容，眉头紧皱，眼中却有着一丝赞赏——换作常人，早已在这股力量的撕扯下魂飞魄散。

苏长歌咬得牙龈渗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意识海中，三股力量化作三头巨兽，正在疯狂撕咬。他的精神力在其中苦苦支撑，突然想起李白曾说“逍遥自在，随心而动”，心中豁然开朗。他不再与力量对抗，而是如一叶扁舟，顺着那股清冽的青莲剑意漂流。时间在痛苦与顿悟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苏长歌突然感觉体内的躁动减弱。

原本狂暴的力量开始循着青莲剑意勾勒的轨迹运转，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痛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亮的光芒。

“三天了，你小子命够硬。”李白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将酒葫芦抛给苏长歌，“虽然只是入门，但能在三股力量中找到平衡，已经算是奇迹。”苏长歌接过酒葫芦，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而下，带来久违的清醒。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力量，虽然还很微弱，但那股青莲剑意却如同扎根的幼苗，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小草屋内，晨光透过斑驳的竹窗洒在苏长歌身上，他望着自己逐渐恢复的双手，又看向倚在门边喝酒的李白，眼眶不禁有些发烫。

“剑仙大人，此番救命之恩，长歌无以为报。”他起身，朝着李白深深一揖，脊背笔直如松，声音里满是郑重。李白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琥珀色的酒液在晨光中荡漾，他挑眉笑道：“行了行了，学了我青莲剑歌的入门，算起来你也能算我半个徒弟了。”

话语间带着几分随意的调侃，仿佛只是一句玩笑。然而，苏长歌却神情肃然，后退半步，双膝重重跪地。他双手伏地，额头触碰到粗糙的泥土地面，声音坚定而恳切：“弟子苏长歌，今日愿行拜师大礼！若蒙先生不弃，必当执弟子之礼，刻苦修行！”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叩拜，惊得李白手中的酒葫芦险些落地。李白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思绪不由得回到过去几日。

当那狂暴的魔力在苏长歌体内肆虐时，他强忍着剧痛，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却从未求饶；在与魔种战斗时，他舍身引开豺狼保护队友的身影，与此刻跪地拜师的模样渐渐重叠。这样重情重义、坚毅果敢的品行，正是他所欣赏的。李白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柔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大步上前，伸手扶起苏长歌，手掌有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李白的徒弟！不过——”他故意板起脸，晃了晃酒葫芦，“学剑可不许偷懒，否则我的剑下可不留情！”苏长歌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弟子定不负师父教诲！”

“这可是你说的！”李白笑了笑，说道：“看你现在气息尚且不稳，所以为师准许你先休息两日，第三日，为师便将我的毕生所学，传授与你。”

“毕生...所学...”

苏长歌有些发愣，但更多的却是感动。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毕竟青莲剑歌并非凡品，你能领悟几分，还得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