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大欺小，装逼我让你飞起来！

“开始！”

姜凡听到口令，瞬间启动，身形如利箭爆射而出，手中拳势如龙，直轰姜峰门面。

“刺拳式，气势不错。”

姜峰淡然点评着，不闪不避，以掌接拳。

砰！

沉闷的响声在小院里炸开，引得院中老树上的鸟儿四散惊飞。

姜峰感受着掌中传来的力道，原本平静的神色中闪过一抹震惊。

“这小子！才半天功夫，筋骨洗练的强度，气血涌动的力量，竟已隐隐触摸到丙等门槛了？这禀赋......根本就是妖孽！”

然而他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嗤笑一声：“就这？软绵绵跟娘们似的。午饭没吃饱？丙等三成力你都撼不动？”

嘴上嘲讽着，姜峰暗地里却悄悄将限制的力量又往上提了一截。

“娘的，真是个怪物，真按正常丙等三成力，刚才那拳就该是我后退一步了。”

“不管了，反正没见过丙等，三成力多大还不是我说了算。”

姜凡没有察觉到父亲暗中使坏。

心中少年意气被父亲一激，热血上涌，低吼一声，收拳再出！力道竟比刚才又沉了半分，拳风更显凌厉。

至此，对于姜凡的指点才刚刚开始。

二人对练互攻，拳脚不断相击，动作眼花缭乱，看上去难舍难分，实际上也确实平分秋色。

毕竟用的同一套拳法，破不了招啊。

忽然姜峰气势一颓，同时脚下不动声色地变换了重心，眼神微微一散，气息也似乎出现了一丝紊乱。

这只是一个极其细微的破绽，在高手眼中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

“机会！”姜凡精神一振，毫不犹豫地全力压上！

连环数拳轰出，拳影如雨点般笼罩姜峰中门，气势汹汹，仿佛要将敌人彻底淹没。

“臭小子，上当了吧。”

姜峰狡黠一笑，就在姜凡旧力刚尽，新力未生，身体因全力前冲而重心前倾的刹那，他猛地一个后撤步！

这一撤，快如鬼魅，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

姜凡只觉得眼前的目标骤然消失，全力挥出的拳头瞬间打空。

巨大的惯性带着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猛扑，脚下踉跄，空门大开！

“卖个破绽你还真敢抓啊？”姜峰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残酷的戏谑。

“这么装逼，直接给我飞起来！”

早已蓄势待发的手掌上，一股精妙绝伦、沛然莫御的柔劲骤然爆发。

“唔！”姜凡只觉得腰间一股巨力传来。

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天旋地转，视野里只剩下飞速旋转的天空和树影。

噗通！咔嚓！

他结结实实地摔进了院子角那棵歪脖子树的枝桠里，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倒挂金钩”姿势卡住了。

几片枯叶晃晃悠悠落在他脸上。

“呸，呸呸......”姜凡吐掉嘴里的树叶，不服气地抱怨道：“爹！哪有这样收力的，根本预料不到啊。”

“预料不到？”姜峰走到树下，抬头看着挂在树上的儿子，眼神锐利如刀。

“敌人会提前告诉你他要耍诈？上了战场，没人跟你讲规矩！活下来才是唯一的规矩！你刚才那样冒进，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姜峰毫无征兆地一脚扫向姜凡支撑在树干上的小腿，又快又狠。

吓得姜凡怪叫一声，慌忙缩腿，结果还是被鞭腿抽中。

“交手不是角力。不是比谁力气大，要动脑子！要够狠！更要够脏！”姜峰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战场归来的铁血气息。

姜凡透过父亲的冰冷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战场上的无数尸骸，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关于生死的明悟。

同时，他也察觉到身体上的些许异样。

小腿上挨过一脚，本是火辣辣地生疼，现在那痛感竟飞快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舒适感，仿佛有股暖流冲刷。

他心中惊奇：“武道洗练肉身的效果这么立竿见影？”

而树下的姜峰，眼神在他快速消退红痕的小腿上停留了一瞬，瞳孔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行了。”他拍拍手，打断了姜凡的思绪，“贪多嚼不烂。今天挨的打，给我牢牢记住！下来，继续练你的拳去。”

“好嘞。”姜凡应了一声，一个鹞子翻身，利落地从树上跳下，虽然落地时腿还有点软，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锐利沉稳。

姜峰看着儿子在院中挥汗如雨的背影，那挺直的脊梁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人还是要服老，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好运，再贪就不对了......小子，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下去。”

这话听着像是叮嘱，却是姜峰说给自己听的。

说完，呼地吐出一口气，拿起中午到货的材料开始分拣。

“金青石屑，琥珀泪。”

“白降丹霜，山茱萸炭。”

“还有紫河车......”

姜峰看着眼前上好的材料，越挑越心痛，到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踏马的，用这么好的材料，就要浪费在一个乙等身上！暴殄天物啊！”

“明天，你最好给我死得利索一点，不然有你好看的......”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一通发泄过后，姜峰还是老老实实地布置起来，每放下一份材料，都像割肉一般，手中轻颤，心头滴血。

金青石、琥珀泪磨好撒进喂鸡的沙砾盆：白降丹霜化开，倒进废弃瓦罐之中：山茱萸炭碾碎，撒进柴火垛最深处......

等到所有材料布置妥当，已是夕阳西斜。

姜凡练武结束，有些好奇：“爹，你捣鼓啥呢？又是撒灰，又是挂线、埋东西的。”

姜峰消耗了自己大半积蓄，此刻心里还绞着疼呢。

他头也不抬，不耐烦道：“清理卫生！弄点小玩意儿防贼防野物。牛家畜生憋着坏呢，没防备行吗？做你的饭去！”

姜凡觉得有理，便不再多问，只是觉得家里的环境有些变化，似乎有一股肃杀之气萦绕，让他莫名心慌。

很快，简单的晚饭做好，父子二人坐上了餐桌。

姜凡早已按捺不住食欲，扑在桌上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姜峰吃得很少，只是端起碗，看着儿子不太体面的吃相，不由得笑了起来，眼神深处却复杂的慈爱与决绝。

姜凡感受到父亲目光，抬头问：“爹，明天......？”

姜峰拍拍他肩膀，语气平静却蕴含力量：“该来的总会来。吃好睡好，养足精神。”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院中角落精心设下的布置，在逐渐逼迫的黑暗中慢慢苏醒，仿佛蛰伏的凶兽解开镣铐。

姜峰不自觉紧握拳头，心中杀意翻涌咆哮：“明天，定叫你......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