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局

在忍村都还没建立的战国时代，忍者们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岁。

千奇百怪的忍术，只为夺取性命而开发出来的杀人体术，连孩子都不放过的残忍心性，能成长到成年的忍者无法一直依靠氏族的荫庇，他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忍术。

想要在这个宛如绞肉机一般的忍界生存下来，光有精进到无人能敌的剑术是没用的，光有可怕的手里剑术也是没用的。

只有忍术，才是真理。

可是前三者加在一起，在战国时代那激烈的战斗之中也只能够算是勉勉强强，姑且可以算得上是精锐，算不上什么顶尖强者。

血继界限，强大的血继界限才是能够在这动荡的世界中站稳脚跟的根本，也是一代传奇跟庸碌之辈的分界线。

当你还在浪费时间结印释放遁术的时候，对方已经双手合十，用铺天盖地的木遁忍术淹没了你，当你还在咬破手指唤醒通灵的时候，对方双手一伸，奇异的尘遁立方体已经把你和你的通灵兽一起湮灭……

当你试图从四面八方投掷手里剑，想要将对方杀死的时候，却发现那双血红的眼睛竟然从这疯狂的手里剑中寻找到了一条生路。

他妈的！还有这种事？沟槽的宇智波一族，看我们把你给——

你跟你的伙伴们一起跳出去，准备围攻对方，但是天空却突然多出了一个印刻着三勾玉的血色太阳。

你们已经中了幻术，六道仙人正在净土里笑眯眯地向你们招手呢。

所以说——

无血继界限！无忍者！

即便如此，当两个拥有血继界限的强大忍者战斗时，简直就像是在用两个琉璃人偶互相碰撞！根本没有冷静思考的时间，棋差一着就会直接死亡！稍有不慎的强者就会被对方同归于尽！

所以想要登上忍界的顶尖，就算有血继界限也不够。

能够用直觉去思考的忍者，并且身体能够不由自主地走向正确答案的路径上的忍者，才能活下来，才能一直赢下去。

这就是所谓的战斗经验，用尸山血海堆积出来的可怖本能。

接下来在火影岩上发生的事情，跟忍术无关，跟瞳术无关，跟通灵兽也无关，单纯只是战斗经验之间的差距。

‘很快呢。’

宇智波斑手中一闪，从影分身处获得的苦无朝着卡卡西的写轮眼飞射出去，在空中只留下了些许难以捕捉的黑色残影。

他当然不求用这种东西打倒一个拥有写轮眼的忍者，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压力罢了。

在苦无逼近自己面门的那个瞬间，卡卡西迅速地侧身闪过，手中雷切只是跟宇智波斑擦肩而过，撕破了对方的衣角，勉强地留下了些许伤口。

卡卡西冲出了影分身制造出的烟雾，但是他脚下的地面已经不足以支持他紧急刹车转向，止不住的惯性正在带着他离开战场。

火影岩之上的狭小战场，也被宇智波斑利用了！

‘可怕的家伙……但是！’

在忍界之中留下“拷贝忍者”威名的卡卡西也同样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他直接冲出地面，随后转身，从忍具包掏出了带着绳索的苦无。

苦无扎入地面，然后卡卡西重返战场！

写轮眼穿透尚未散去的烟雾，宇智波斑的后背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从这个角度，他依然可以直击要害！

世上无人背后长眼！

宇智波斑此时却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他只是兴奋。

肩膀处传来的那种带着些许刺痒感的疼痛，心脏为了支撑战斗而兴奋的搏动，还有体内正在不断产出的查克拉，战斗的快乐，让他重新捕捉到了那种年轻时候的感觉。

兴奋起来了！虽然自我限制了很多，但是这种战斗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了！就是这种感觉！

宇智波斑嘴角上扬，扭头看向另一侧尚不明晰的烟雾。

他此时能够感受到，那个妙木山的忍者正在用土遁的忍术，脚下的地面正在缓缓地转化成沼泽，很显然是用来适配大威力的忍术的。

“螺旋丸——！”

鸣人杀出！他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宇智波斑动作的空档，朝着中门大开的宇智波斑用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按理来说，没有开启写轮眼，自身也并非感知型忍者的宇智波斑是无法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的。

只可惜，由于剧烈的情绪波动，鸣人的眼眸已经出现了尾兽的凶恶。

来自人柱力体内那恐怖的尾兽威压也如同洪水一般倾泻在宇智波斑的身上，换做常人，恐怕已经被这份恐怖的威压给惊骇到动弹不得。

但是，那些庸碌之辈怎么敢和宇智波斑相提并论？！

‘区区一只野兽，别冲着我呲牙咧嘴！’

宇智波斑眼中杀意尽显，更强大的气场从他体内爆发出来，让鸣人体内的九尾为之一颤，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详的回忆。

‘？！’

鸣人体内涌出的九尾查克拉竟然被硬生生斩断，少年的行动也因此受到了些许停滞，手中的螺旋丸也变得不稳定，从原本的球形扭动起来。

斑借助自来也的束缚，身体后仰，脚步后退，错开了鸣人的攻击，不受束缚的那只手臂向后一砸，正中鸣人腹部的五行封印。

只用体术，并不意味着查克拉不会被动用。

就像是把查克拉凝聚在脚底用以在水上行走一样，将查克拉汇聚在身体的特定部位时，也可以达到加强打击的作用。

精巧的发力，恰到好处地为鸣人的身躯规划好了路线。

鸣人手中尚未散去的螺旋丸砸向了自来也的头发，而他的身体也刚好挡住了背后的要害之处，这是斑在无意识中做出的精妙计算。

‘新的忍术吗？有点意思，究竟是谁想出来的？真想要见见他。’

宇智波斑看着同时脱困的手脚，地上散乱的头发，被螺旋丸余波直接驱散一空的影分身烟雾，必死之局就在此刻轰然破裂！

既然烟雾已经散去，那就没有必要被动防守了，宇智波斑用力一拽，将鸣人当做踏板，从已经成型的黄泉沼中脱身！

然后，以体术直面卡卡西的忍术！

“咕哇——！”

卡卡西被宇智波斑一脚踢飞，哪怕有写轮眼的辅助。

‘可恶，按理来说，就算是大型的通灵兽也会被乱狮子发之术给困住的……这就是能够跟初代目怪力进行战斗的身躯吗？’

自来也咬牙，没有仙人模式的加持，自己恐怕也没办法击败对方。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错的配合，值得嘉奖，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恐怕已经死掉了。”

“明明是实力最强的一个，在视野范围之外却没有使用强力的忍术，而是选择出其不意地束缚敌人，创造出了绝好的机会。”

“一快一慢的进攻也是恰到好处，不论是那招雷属性的高速杀招，还是那招名叫螺旋丸的忍术，都让人耳目一新。”

望着冲上来的自来也，宇智波斑自顾自地开始了点评。

“还真是自负的宇智波啊，明明是敌对关系，却还要夸奖我们吗？”

手肘护在前方，作为忍者的两人试探性地互相对撞。

“我现在可没有写轮眼，认真仔细地看看我的脸吧，现在的这具身体可不是什么秽土转生。”

不是秽土转生，那就说明身体没有被施术者操纵，也不存在什么藏身于宇智波斑背后的阴谋家……至少目前是如此。

这是宇智波斑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是在自来也听来，这话却变了几分味道。

毕竟秽土转生虽然能够让死者复生，但是如果精度不够，被秽土转生出来的忍者实力也会大打折扣，难以发挥出全盛时期的实力。

当初大蛇丸入侵木叶的时候，便使用了秽土转生，召唤出了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只不过因为术的精度不够，没有发挥出其全部的实力。

在自来也听来，宇智波斑分明就是在炫耀自己的瞳术。

“我在将死之际，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成功征服了死亡，虽然听起来不可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话听得卡卡西与自来也冷汗直流，鸣人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征服死亡？宇智波一族居然还能做到这种事情？但如果真的能够征服死亡，那宇智波一族为什么还会……唔！还是先从沼泽里面出来吧！

鸣人艰难地结印，靠着影分身艰难地从黄泉沼里面爬出来。

被踢倒在地的卡卡西也是艰难地爬起，感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查克拉，冷静地思考着对策。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在村子里面胡作非为的！”

宇智波斑听了这话之后，只是冷笑，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自来也巴不得对方再多评价两句自己的表现，因为他知道，现在他们三人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拖延时间。

这里是木叶村，从村口大门到最偏远的宇智波警卫部都没有多少距离，火影岩更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巨大标志物。

在火影岩上爆发了战斗，虽然没有什么大范围的显眼忍术，但是其他负责监视村子状况的家伙可不是吃白饭的。

他们的后援估计很快就能到了，只要能够保护鸣人，然后拖住对方少许时间，他就有时间来准备仙人模式了！

“哦！这就是妙木山的风格吗？有趣！”

力道强劲地推掌、大开大合的横踢，还有变化莫测的头发辅助，这样特色鲜明的风格已经跟斑过往所遇见的忍者有了很大的差别。

如果再加上蛤蟆仙人那边专属的仙人模式，恐怕战斗的乐趣还能再上一层楼，只可惜对方的进攻欲望并不强烈。

这倒是让宇智波斑多了说教的余地：

“现在还没有停手这种事情还能理解，但是你们对于人柱力的教育太过倦怠了啊，真让人看不下去。”

“啊咧？”鸣人还在想要怎么伏击对方，没想到自己又被单拎出来。

“果然，他还是奔着人柱力来的。”

卡卡西脸色越发难看，但是在支援到来之前，他决不能因为过度使用查克拉而脱力，所以现在还不是用“那一招”时候。

躲过自来也那宛如长鞭一般的发尾，宇智波斑露出了些许不满，严厉地责问道：

“那个小鬼居然连我这个初代目火影的容貌都辨认不出来吗？这么快就忘记历史，宇智波镜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教育你们这些后辈的！”

初代目火影？！

宇智波镜？！

“？！”

突然听到敌人口中一本正经地流出这番无厘头的话语，就连云游四海、见多识广的自来也都没绷住，一不留神就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如果把我当做敌人的话，现在是放松警惕的时候吗？！”

就是这样一个破绽，让有些恼火的宇智波斑有了可趁之机，虽然他不明白为何众人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但是战机不可延误！

忍法，针地藏！

后发先至，锐利的头发直接将自来也的身体包裹起来，宛如钢针一般向外刺出，这样的忍术，绝对是体术忍者的噩梦。

但是这一招对于宇智波斑来说，也不过尔尔。

巨大到惊人的查克拉凝聚在手中，然后开始顺着一个方向旋转，虽然形状难以成型，但是这并不妨碍它发挥作用。

“螺旋丸，对吧？”

宇智波斑并没能一眼就学会这个忍术，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手中那颗未成形的螺旋丸发挥效用。

旋转的查克拉卷曲着自来也的头发，成功地破坏了针地藏。

随后宇智波斑挥拳打在对方胸口，像是在教训不懂事的学生一样，自来也向后踉跄了几步，有些难看地倒在了地上。

听到刚刚大声的斥责还有那破解了针地藏的不完美螺旋丸，卡卡西和漩涡鸣人也愣了神。

“怎么，难道连你也认不出初代目火影了？”

倒在地上的自来也一脸震惊，他刚刚确实没听错。

宇智波斑是初代目火影？？？

“开什么玩笑啊喂——！”

鸣人大嗓门传出的声音直接在村中回荡，又一次惊起了远方的鸟儿。

事情似乎要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