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既然如此，那便重新来过

杰拉德似乎误会了什么，但林哲也没有解释。

现在的他，正在飞速的思考，自己该如何脱困。

他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杨总看重，一路爬到主策划，以及部门主任的位置。

而杰拉德呢，见林哲不说话，他也旋即沉默了下来，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竟然再次陷入了寂静——

只剩下夜间的篝火霹雳啪的响着。

直到几分钟后——

“如果……”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见状，杰拉德忽然笑了笑，道：“你先说。”

林哲也没客气——

“如果我现在要离开的话，你会拦着吗？”

按照理性来说，林哲觉得自己的要求是合理的。

毕竟，你一个被盯上的人在这里结局几乎是百分百必死，就算是加上了一个他，也不过是买一送一。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滚蛋——

只是可惜，人性这个东西往往不那么讲道理。

“你觉得呢？”

杰拉德似笑非笑，让林哲叹了口气。

人心不古啊。

他已经开始想办法，打算趁着白天教会进攻的时候，偷偷找机会跑路了。

“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你也许可以考虑一下。”

杰拉德忽然道。

“什么？”

“我放你离开，但你要帮我一个忙。”

“忙？”

“对。”杰拉德也没有卖关子，干脆道：“我需要你给我送封信。”

送信？

林哲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明白了：“你是想给你家殿下报信……”

“……哈，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杰拉德点了点头：“如何？”

“可以。”

闻言，林哲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不就是送信吗，反正到时候你都死了，送没送到还不是我说了算。

先离开你这危险之地再说。

“很好。”

见林哲答应的如此痛快，杰拉德轻笑了一声，也不点破他的小九九，只是道：“既然如此，我会为你下一道命令。”

“到时候，你只需要按照鲜血的指引，一路追寻下去即可——”

“等，等下，什么叫下一道命令？”

林哲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杰拉德就看了他一眼，淡然道：

“你不知道？哦对，你确实不知道。”

“下级吸血鬼有着对上级，尤其是亲族绝对服从的特性。”

“也就是说，作为你的上级，我就是下令让你去死。”

“你也会立即执行。”

林哲：“……”

TMD，这是哪个狗日的策划想出来的设定？

养性了一辈子，失业那天他都没骂人，结果这次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不过你放心，这种特性并非没有办法解除。”

见林哲露出了一副司马的模样，杰拉德笑了一声，继续道：“我会在信里说明，只要你能把信送到。”

“我便会让殿下为你解除这道特性，到时候，你就会获得真正的自由，没有任何上级可以命令于你。”

“当真？”

“当真。”

“好，那我答应。”

林哲深吸了口气，最终同意了这场交易。

说实话，他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么哪怕就算自己拒绝，对方只要下一道命令，自己不干也得干。

说到底，当情势不如人的时候，对方可能会跟你客气，但你要是真把对方的客气当真了……

那才叫完蛋。

“很好。”

闻言，杰拉德也点了点头，干脆道：“明天一早，月色与黎明轮换之际，我会向他们发起进攻。”

“到时候，你就趁乱逃走吧。”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应该不会派人去追你。”

“好。”

林哲毫无异议。

……

杰拉德没有食言，在早上临近之际，杰拉德径直朝着前方空荡荡的村庄，指挥着数以百计的食尸鬼。

如同潮水一般冲击了过去。

他这是诱敌，但也是为了尝试突围。

只是这种大张旗鼓的进攻显然会更加迅速的消耗他的兵力和精力，周围的村落都被清空，这意味着他无法补充食尸鬼和自身的源力。

但这样一来，敌人的注意力也必然会被他吸引。

林哲小心翼翼的从侧面逃出，一路钻进了小路，一开始的时候，林哲还觉得异常顺利。

毕竟这里是繁星的地盘，教廷的人即便是大军追杀，也只能集中行动，不敢过于分散的引起注意。

可是，就在他刚刚赶路了几公里，就隐约感觉到了有些不对，他回头一看——就发现了好几支全副武装的骑士小队正在地毯式的搜查。

仿佛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不在意会不会影响繁星的注意一般。

这尼玛，至于吗？

这让林哲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他决定加快速度，日夜兼程。

不仅如此，作为吸血鬼的副作用本已经让他饥渴难耐，但考虑到身后的追杀，以及自古以来，袭击人类和鲜血渴望便是吸血鬼最容易导致自身暴露的原因。

所以他拼命说服了自己，在路上捕捉了一些野兔，山猪等动物乃至飞禽的血液，好让自己尽可能的隐匿自身。

由于教廷毕竟是地毯式搜捕的原因，速度是肯定比不上自己全速逃亡的。

林哲坚信自己能够把他们甩开。

就这样，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经过一晚上的赶路后，不知道自己前进了多少公里，只记得不断地拼命向前，向前。

累了就稍微休息一会，补充下血液后，继续向前，向前——

终于，周围的骑士踪迹再次消失不见后，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殊不知，就在另一边——

就在他偷偷逃离杰拉德的歇脚处，离开战场后不久。

距离杰拉德疯狂进攻的不远处，一身穿白色主教服，但胸口有一抹红色印记的老头，其实就已经发现了他。

此时，他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现场——而他的身后，一道纤细的人影正在报告：

“老师，杰拉德攻势已经放缓，已经确认他本身正在撤退，依旧是沿着我们目前锁定的方位突围，按照计划，前方百公里以内的村庄已经全面清空。”

“照这个进度，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大概能在明天黎明之前彻底将对方净化。””

“嗯……这样最好，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主教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繁星统辖局已经察觉了他们的行动，并向神圣教廷提出了抗议。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破罐子破摔，干脆采取了极端手段，下令强制清空整个村庄。

“除此之外，我已经下令全面搜索附近十公里以内的距离，并没有发现游荡的“食尸鬼”。”

“哦？……没有发现吗？”

闻言，大主教微微眯起了眼睛，沉吟了片刻。

身后的少女见状，顿时忍不住好奇道：“老师，有什么问题吗？仅仅只是一只食尸鬼而已，就算是在附近游荡……”

“仅仅？”

老者沉默片刻，忽然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普洛丽亚，我且问你，换做是你，你会在处于绝对劣势，面对大军追杀，且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忽然朝着对方发起反攻吗？”

“……呃，当然不会，但……”

“而且，我再问你，如果你是杰拉德，作为一名七阶以上的“王位”，会能够让自己掌握的军队，发生混乱，哪怕是离开一只“食尸鬼”吗？”

“……”

这下子，普洛丽亚不说话了。

“普洛丽亚啊。”

大主教叹息片刻，轻声道：“食尸鬼作为一种毫无理智，天性混乱的野兽型异常，是没有能力独立行动，乃至脱离一名高阶的掌控的。”

“就算有，异常之间也往往有着绝对的阶级统治，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命令。”

“如果杰拉德真的只是自认无望，想着临死之前给我们来波大的，那么，他就绝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兵力，更不会允许一只异常，就这么趁乱离开。”

“……”

听到这里，普洛丽亚要是再不明白自己老师的意思，那就真的成傻子了——

“我明白了，老师，既然如此，那我愿意亲自带队，率领骑士团。”

她抬起头，表情坚毅：“务必将任何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

【食尸鬼】Ghoul：活死人的二阶形态，虽然是进阶，但本质上更像是一种错误的形态。

会变得更加趋同于野兽，会拥有更强的攻击性和生存能力，但也会更加混乱和难以寻回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