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家

在周元向周擎说明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后,周擎心中也是有着暖意流淌,大周王朝复兴有望了,想罢,周擎便带着周元与夭夭回大周城了。

夭夭的青衫被山风掀起如蝶翼,发间墨玉簪折射的碎光落进眼底,却驱不散那片茫然。她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陌生山脉,琉璃般的瞳孔里映着残阳血色,怀中吞吞的哼唧声虽暖,却化不开她指尖的冰凉。周元走近时,看见她垂落的发丝间,一枚源纹发带正被风吹得簌簌发抖——那是苍渊平日用来逗吞吞的,如今却成了她攥在掌心的唯一慰藉。她低头蹭了蹭吞吞的软毛,小家伙立刻用湿润的鼻子拱她手腕,“可这次……他连念叨都没有。”

周元望向夭夭单薄的背影,看见山风将她袖口吹得时隐时现,那些曾让他惊叹的精妙纹路,此刻却像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

夭夭指尖划过吞吞耳尖的瞬间,山风突然转向,将她鬓角碎发吹成凌乱的弧度。周元望着她嘴角扬起的浅笑,那笑容本应如冰莲初绽,此刻却在眼底深处藏着极寒的锋芒——就像她方才指尖凝出的冰针,明明剔透如琉璃,却能在石壁上刻出深可见骨的裂纹。吞吞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杀意,突然直立起身体,前爪在半空划出星噬漩涡。

“夭夭姐,我觉得现在,不应该自怨自艾,不然就辜负了师父的苦心。”周元缓缓的道。

夭夭玉手轻轻抚摸着吞吞柔软的毛发,遥望远方,旋即冲着周元露出一抹惊鸿微笑,螓首微点,道:“放心吧,以后我会将事情都查清楚的,那些人,都得死。”她的声音平静清冷,连周元都是微微打了一个寒颤,这位小师姐似乎骨子里面也是相当的杀伐果断啊。

大周王宫。

当秦玉得知周元再开一脉,身体的缺陷也全部修复的消息后,当场就激动得抱着周元不断的流眼泪,嘴中还喃喃自语道元儿…….,搞得周元又感动又无奈,呼吸也有困难。

“王后,还是先帮夭夭安排一下住处吧。”周擎连忙岔开话题。

秦玉牵着夭夭的手走过雕花长廊,凤袍扫过廊柱时,少女袖口的冰莲符忽然微微发亮。“这听涛殿临着水榭,”秦玉停在朱漆宫门前,指节轻叩门板上的静心源纹,推窗就能看见周元那住阁的动静。

夭夭的目光掠过门上浅刻的源纹,琉璃眸子映出纹路走向,指尖下意识在袖中划出相同轨迹。她轻点头,发间墨玉簪随动作轻颤:“此处源气流动很顺。”声音清冽如冰泉,却在落到顺字时,尾音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些。

秦玉忽然驻足,转身时凤袍上的凤凰纹与夭夭袖口的符篆形成奇妙共振。“不瞒你说,”她压低声音,指尖点向隔壁传来的练拳声,“那小子上月用源纹把演武场的石狮子刻成了武煌的模样,然后砍成了碎渣。”

夭夭的睫毛颤了颤,唇角极淡地勾了勾,快得像错觉。“我见过他刻的源纹阵法”她忽然开口,玉指在空气中虚画半道弧线,廊下灯笼的光影便随之一凝,“符脚少了两笔,容易反噬。”

秦玉眼前一亮,连忙抓住她的手:“就知道你能治他!要是再乱来,你直接——”她作势扬起手掌,却见夭夭指尖已凝出半枚冰纹,纹路正是醒神咒。

“秦姨放心,”夭夭指尖冰纹消散,化作一点寒光没入掌心,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若再乱用源晶,我会用锁灵纹封印了他的乾坤囊。”

风穿过水榭送来水声,夭夭青衫微动,发间簪子突然轻震——隔壁阁楼传来周元被源纹绊倒的闷哼。她眉尖微挑,转身推开听涛殿的门,门框上早有淡青色光纹一闪而逝,正是她方才虚画的监听源纹。

秦玉望着少女挺直的背影,见她进门时顺手在门框内侧刻下道浅痕——那是道简化的止行源纹,专门克制周元的暴烈源气。秦玉忍不住失笑:这丫头嘴上没说,手上的纹可早就替周元“打算”好了。

膳厅内的源纹灯浮在半空,将紫檀木餐桌上的玉碗照得剔透。周元盯着碗里莹白如水晶的玄晶米,米粒间竟流转着淡金色源气,旁边的兽汤盛在琥珀盏中,蒸腾的热气凝成细小的源气露珠。“这玄晶米嚼着像果冻!”他扒拉着米饭,腕间龙鳞印记随源气吸收微微发烫。

夭夭用银勺舀起兽汤递向吞吞,巨兽张开嘴时露出满口尖牙,勺柄刚碰到舌头,“咔嚓”一声连勺带汤吞了下去。银勺在它喉咙里发出脆响,转眼就化作源气光点。周元惊得筷子掉在桌上,秦玉刚举起的汤匙停在半空,连周擎手中的翡翠酿都晃出了几滴。

“它总这样。”夭夭语气平静,指尖凝出一道冰纹,空中立刻浮现出新的银勺。吞吞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喷出的气浪在桌上凝成还要二字源纹。周元捡起筷子,眼睁睁看着夭夭又舀了勺汤,这次勺子刚到巨兽嘴边就化作流光,直接钻入它口中。

“周叔,您这翡翠酿真香,可以给我喝吗?”夭夭忽然望向周擎手中的青玉酒壶。那酒壶里装的是用百年翡翠竹酿制的烈酒,开盖时满室生香。周擎犹豫了下,见妻子秦玉笑着点头,便将酒壶推过去。夭夭执壶的手指纤长,倒酒时青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纯白的皮肤。

她举杯轻抿的刹那,源纹灯的光映在她眼尾,琉璃眸子染上琥珀色光晕。酒液入喉时,她白皙的脖颈微微扬起,发间墨玉簪随动作轻颤,几缕碎发拂过泛红的脸颊。周元看得呆住,忽然发现夭夭平日里清冷的眉眼,在酒后竟多了丝柔和,像冰莲沾上了晨露。

吞吞趁机用大脑袋蹭向酒壶,却被夭夭玉指轻点额头。“兽类不能喝烈酒。”她说话时酒气微醺,声音比平日低了些,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软糯。周擎捋着胡须失笑,秦玉则悄悄对周元使眼色,少年顿时微红了脸,低头猛扒玄晶米,却觉得这顿饭的源气,似乎比往常更香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