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深山寻矿遇危机

齿轮裂开的那道细缝还在掌心发烫，陆云帆没看它，也没看那箱里躺着的残骸。他只是把传动轴塞进青色储物袋，顺手摸了摸颈侧血痕——那里像被谁用冰针划过，微微刺痒。

炼器坊的喧嚣已经远了，像是被人甩在身后的破锣。

他站在宗门山门前，风从黑脊山方向吹来，带着铁锈和枯叶的味道，吹得腰间七个袋子叮当响。有人在他背后喊名字，他没回头。赔款令、测试台、韩冬那张笑得像财神爷的脸——全都扔在身后了。

靠人不如靠自己，这是社畜活到现在的铁律。

他从怀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矿脉走向，标注着“寒铁矿·未登记”，旁边一行红字划掉了“三阶守矿兽·避让”，改成“可诱”。谁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地方没人管，没人查，更没人压价。

他把图纸折好，塞进同心结残丝底下，动作熟稔得像藏工资卡。

“你这路线……”赤霄的声音在灵台里咕哝，“和女帝第三世寻心劫的路径一模一样。”

陆云帆脚步没停：“她寻她的劫，我找我的矿，各走各的阳关道。”

“可你走的是阴间小道。”赤霄尾巴一甩，“而且还是她踩塌过三次的那条。”

“咸鱼要有咸鱼的觉悟。”他拍拍腰间袋子，“我只求别碰上她本人。”

话音刚落，风忽然一滞。

不是风停了，是耳朵被什么震了一下——低频嗡鸣，像是从地底传来的齿轮卡顿声。他低头看脚边碎石，轻微跳动，和传动轴炸裂时的震动频率一致。

“巧合？”他冷笑，“这山怕是连KPI都卷。”

黑脊山林密石陡，树根盘结如锁链，走两步就得踹开一块拦路的玄铁岩。他沿着图纸标记的路线往里穿，七个袋子随着步伐晃荡，红袋装丹药，紫袋是毒粉，青袋最沉，全是废齿轮和阵旗残片。

走到半山腰，草丛里突然窜出三头铁鬃狼，皮毛泛着金属光泽，爪子刨地时火星四溅。它们没扑上来，反而绕着他打转，鼻子抽动，喉咙里发出低吼。

陆云帆立刻后退三步，嘴里默念三遍：“打不过就跑，打不过就跑，打不过就跑。”

狼群还是不攻。

他低头看腰间——红袋口微开，一缕丹药味飘出。他忽然明白，这些妖兽怕的不是人，是炼器峰那套“灵力考核阵”的气味。它们被驯化过，或者……被炸过。

“懂了。”他咧嘴，“你们也是被绩效逼疯的打工人。”

他从青袋里摸出三块废齿轮，又捡了五块碎石，在地上摆成三角阵型，故意让灵力从阵心泄露一丝。这是仿照炼器峰护山大阵的简化版，漏洞百出，但足够唬人。

布阵时，他习惯性用指尖戳了三下阵心——程序员改BUG前必点三下编译按钮，改不掉也得点。

地底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铁鬃狼瞬间暴躁，冲着阵型狂吠，爪子猛拍石阵边缘，却死活不肯踏进一步。其中一头前爪上有陈年伤疤，明显是被阵法反噬过。

“原来你也吃过系统的亏。”陆云帆冷笑，“那咱俩算同病相怜。”

他退到阵外，从紫袋里摸出一瓶毒粉，准备等狼群焦躁到顶点时撒出去。只要晕一头，剥了皮、取了核，就够换三十块灵石。

右手刚探入袋中，林中忽地掠过一道冰蓝。

无声无息。

一道剑气穿林而至，快得连风都没惊动，直贯最壮那头铁鬃狼的额头。狼身一僵，连嚎都没嚎，当场倒地，额间凝出一块冰晶，折射出淡金色光斑，正好落在陆云帆脚边。

另外两头狼低吼一声，转身就逃，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拉直了。

陆云帆站在原地，手还插在紫袋里，毒粉没撒出去。

他低头看那块冰晶，金光流转，和他传动轴裂痕处的暗金纹一模一样。

颈侧血痕又开始发烫，像是被人用火线缝了一针。

他抬头望向林梢——一道白衣掠过树冠，衣角翻飞，领口绣着一圈云纹，像是年年都绣，年年都不重样。

他下意识摸了摸同心结残丝，那根从慕容雪发上偷偷剪下来的头发，还在。

“她来得……”赤霄在灵台里低语，“比预计早了七天。”

“谁预计？”陆云帆声音很平。

“不是我。”赤霄尾巴一卷，把自己裹成一团，“是命运。你每次想靠自己，她就出现。”

“我没想靠她。”他弯腰捡起铁鬃狼的妖核，入手冰凉，“我只是来挖矿的。”

“可你走的每一步，都在她走过的路上。”赤霄嘀咕，“包括你现在站的位置——三百年前，她就是在这儿，把心割下来封魔的。”

陆云帆手指一紧，妖核差点捏碎。

他没说话，只是把妖核塞进红袋，又从狼尸额间抠下那块冰晶，收进青袋。齿轮、矿石、妖核、冰晶——都是能换灵石的东西。

他继续往矿脉走。

地势渐低，岩石颜色由灰转黑，踩上去有轻微回响，像是底下空的。图纸上标记的矿点就在前方三百步，一片塌陷的岩层下，隐约有寒铁矿的幽光。

他刚迈出一步，脚底突然一沉。

地鸣再起。

比刚才更清晰，像是某种阵法在地下苏醒。

他低头看地面，裂缝中泛出微弱灵光，和他布的伪阵灵力波动一致。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三下戳阵心，激活的不只是地底残阵，还有某种连锁反应。

“我靠。”他低骂，“这不是BUG，是后门。”

他想撤，但已经晚了。

远处林中，那道白衣身影又出现了，站在高岩上，背光而立，看不清脸，只能看见她腰间别着几把断剑，风吹得衣袂翻飞。

她没动，也没出声。

陆云帆却感觉颈侧血痕像被火燎了一下，疼得他咬牙。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脚踝一歪，差点摔倒。他伸手扶地，掌心触到一道刻痕——是人为的，像是有人用剑尖在地上划出的符号。

他认出来了。

和他传动轴上那道暗金刻痕，一模一样。

“你到底……”他抬头，声音有点哑，“是来救我，还是来杀我？”

白衣身影依旧不动。

风忽然又停了。

林子里连虫鸣都消失了。

他站在原地，七个袋子安静地挂在腰上，红袋口的丹药味散尽，紫袋里的毒粉还没撒出去，青袋沉得像压了座山。

他抬起手，想再看一眼那道刻痕。

指尖刚触到地面——

岩层深处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铁门被猛地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