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流民们跟着嘶吼,手中的标枪、木棍朝着清军步兵狠狠砸去。陈默一马当先,捡起地上护院掉落的钢刀,刀锋划破夜色,直扑清军前排士兵——他知道,此刻退一步就是死,唯有向前冲,才有一线生机。
清军步兵没想到这些“反贼”如此凶悍,前排两个士兵被陈默的气势震慑,动作慢了半拍,已被钢刀砍中手臂,惨叫着倒在地上。后面的清军刚要举枪刺来,李虎带着几个壮实的流民扑了上去,木棍死死抵住枪杆,双方瞬间扭打在一起。
“东边是山沟,把粮食车推过去!”陈默一边格挡清军的刀,一边大喊。他余光瞥见东侧有条狭窄的山沟,沟里长满杂草灌木,清军骑兵进不去,只要冲进去,就能暂时摆脱追击。
几个流民立刻反应过来,拼尽全力将粮食车推向山沟。可刚推到沟边,清军骑兵已经追到身后,一支羽箭“咻”地飞来,射中一个流民的后背,流民闷哼一声,倒在粮食车旁。
“妈的!”陈默目眦欲裂,转身对着骑兵方向掷出钢刀,虽没射中,却逼得骑兵暂时勒住马。他趁机拉起倒地流民,吼道:“快推!别停!”
就在这时,山沟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默心里一沉——难道还有清军埋伏?可下一秒,十几个穿着粗布衣、手持猎弓的汉子从沟里冲了出来,为首一人喊道:“陈大哥!我们来帮你!”
是王二!他下午去打探消息时,顺带联系了几个被清军欺压过的猎户,本想请他们帮忙,没想到正好赶上这场混战。
猎户们箭术精准,拉弓搭箭,“嗖嗖”几声,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清军骑兵应声落马。清军顿时乱了阵脚,骑兵不敢再贸然上前,步兵也被流民和猎户们压制得连连后退。
“撤进山沟!”陈默抓住机会,指挥众人推着粮食车往沟里退。猎户们断后,弓箭不断射向清军,掩护大部队撤退。
等所有人都退进山沟,陈默让猎户们在沟口设置陷阱——用石头堵住通道,再铺上枯枝杂草,只留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路。清军追到沟口,看着狭窄的通道和暗处的弓箭,不敢再追,只能在沟外怒骂,最后悻悻离去。
山沟里,流民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少人身上带着伤,鲜血染红了衣衫,可脸上却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陈默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三个兄弟,心里一阵难受——这就是乱世,每一次反抗,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陈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李虎问道,他手臂被刀划了一道口子,简单用布条裹着,仍在渗血。
陈默看向堆在一旁的粮食袋,又看了看身边的猎户,沉声道:“粮食暂时够咱们吃一阵了。王二,多谢你带猎户兄弟来帮忙,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干?”
为首的猎户叫张勇,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陈大哥,俺们早就看不惯清军的所作所为了!能跟着你反清,俺们愿意!”其他猎户也纷纷点头,他们常年在山林里打猎,身手矫健,正是陈默需要的人手。
陈默心中一喜,这下队伍又多了股力量。他说道:“好!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家人!这山沟隐蔽,暂时安全,咱们先在这里休整几天,给兄弟们治伤,再继续训练。等咱们实力强了,就去端了李员外的老巢,让他为勾结清军付出代价!”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在山沟里回荡。陈默看着眼前的队伍——有流民,有猎户,虽然衣衫褴褛、武器简陋,却满是斗志。他知道,这条路很难走,清廷的势力还很强大,未来还会遇到更多危险,但只要这群人还在,他的逆清之路,就不会停下。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带着众人在山沟里休整。他让人采摘草药,给受伤的兄弟治伤;又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分配任务——猎户们教大家射箭、设置陷阱,年轻力壮的流民继续练体能、练拳脚,年纪大的则负责做饭、看守粮食。
山沟里渐渐有了生气,白天,训练的呐喊声、弓箭的破空声此起彼伏;晚上,篝火旁,大家围坐在一起,听陈默讲他“编”的“外面的故事”——其实是他前世知道的历史,讲汉人曾经的辉煌,讲反抗压迫的英雄,听得众人热血沸腾,反清的信念更加坚定。
这天傍晚,张勇突然匆匆跑来:“陈大哥,不好了!我们在山上发现清军的探子,好像在打探咱们的位置!”
陈默心里一紧,清军还是找来了。他立刻召集众人,沉声道:“清军已经发现咱们的踪迹,这里不能再待了。今晚咱们就转移,去山神庙附近的山洞,那里更隐蔽,还能储存更多物资。”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收拾东西,推着粮食车,趁着夜色,悄悄向山神庙方向转移。一路上,大家小心翼翼,避开可能遇到的清军探子,直到深夜,才安全抵达山洞。
山洞很大,能容纳上百人,里面干燥通风,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陈默安排人在洞口设置警戒,又让人清点物资,确认粮食、武器都没少,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洞口,望着远处漆黑的山林,眼神坚定。清军的追击越来越近,意味着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壮大队伍,找到更多盟友,才能在这顺治年间,真正站稳脚跟,实现反清的目标。
“等着吧,清廷。”陈默轻声说道,“属于我们的反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