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居室里，东三局刚开始没多久，水原就想到了一些关键问题。
“女神大人的新能力，并不是我猜测的逆转运势，而是和时间有关系的能力。”她能有这样的想法，多亏了之前和伙伴们讨论时，和沙提到的那部科幻电影剧情，就是少女葵三人一起出门时看的那部。
时间能力和逆转运势的能力，表现上看似差不多，但本质截然不同。
水原一时也想不出两者具体有何区别，她只知道逆转运势的能力，和去年高中大赛个人战第二位的荒川憩类似，别家牌越好，她自身运势就越强，甚至能强行打断别人和牌。
比如全高冠军宫永照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连庄，嗯，可能也有其他人助力才做到的吧，咳……言归正传。
起初，水原差点骂街，因为要是女神大人同时拥有时间和未来视这两种能力，她们这些对手基本就没活路了。
可后来[神代小莳]的表现很普通，这让水原感到奇怪。
最后，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些电影，又联想到少女葵她们看的那部科幻片，进而发散思维，想到了时间穿越领域。
“如果说，先前的能力只是时间领域的话，那在女神大人恢复期间，我们所要面对的，也就只有未来视这一个能力了。”对付两个能力和单独对付一个能力，难度简直天差地别。
所以水原有些兴奋，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这说明她一时没控制好表情，但在当下的麻将桌上，表情管理也没那么重要。
对家的小濑川白望很好奇，水原的表情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她没猜到[神代小莳]的能力问题，但也不需要知道，她只清楚，在巫女能力恢复期间，把这场先锋战打完就行。水原故意点炮，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东三局已进入中盘，也就是六巡之后。水原的牌和一开始几乎没什么变化，因为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手牌上，而是一直在观察女神大人的表现，还和上半战进行比对，结果发现了许多之前没注意到的事情。
“听牌变慢了……”没错，女神大人的听牌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上半战，女神大人苏醒后，几乎统治了整个麻将桌，听牌速度和做牌水准都极高，不管盯着谁打，都又快又强。
可现在，女神大人盯着清澄小不点打，直到第九巡才听牌，这速度……
“是之前的能力消耗太多力量了么？”似乎只有这个解释说得通。
听牌后，[神代小莳]的目标没变，依旧盯着对家小不点。而小不点浑浑噩噩的，两巡之后点炮也就不意外了。
“点和，8000”和之前一样，小不点的手指还没离开弃牌，麻将桌上就响起了[神代小莳]清冷的声音。
亲家满贯，直击排名最后的小不点，让她的点数继续急剧下滑。
水原低头看了看自家的点数，还不少，排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宫守女子有一定点差。
“如果说，就这样放任女神大人击飞清澄的话……”她们凤凰社作为第二位出线的概率应该挺大的。
这个念头刚在水原脑海里浮现，另一个声音也随之响起。
“不行，你作为麻将选手的尊严呢？”
“什么狗屁尊严，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晋级么？”
“的确，比赛重要的是晋级，但麻将选手的尊严，不允许接受这种施舍般的晋级。你能接受，可麻将部的大家不会愿意。”
“比赛中谁还管那些，只有晋级才是正事，其他的都不重要。那些输掉比赛的队伍，谁还会记得？大家记住的都是夺冠的选手。”
“冠军就那么重要么？别忘了，我们来东京，可不只是为了冠军，比这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
……
恶魔的诱惑和天使的劝诫在水原脑海里激烈交锋。
这些毫无缘由的想法突然冒出来，吵得水原脑袋生疼，她终于忍不住在内心怒喝：“闭嘴！！！闭嘴！！”这声怒喝如爆鸣一般，瞬间压住了所有杂念，水原把这些思绪一股脑扫到角落，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此时，麻将桌上时间没过多久，点炮的小不点正在和巫女交接亲家满贯的 8000点棒。
“烦死人的东西。”清醒过来的水原有些后怕，她虽没经历过刚才那种情况，但有所耳闻。
每一位选手，或者说每一位运动员，都会遇到所谓的瓶颈期，就是在某个阶段，完全看不到自己成绩提高的希望。
时间一长，运动员就会产生各种莫名的想法，比如破坏欲、暴躁、情绪低落，甚至抑郁等，那段时间可能是运动员负面情绪最严重的时候。
水原刚才的遭遇，在运动员中很常见，后果有轻有重。轻者能自己跨过心里那道坎，或者找人开导；重者则会影响成绩，一路下滑，最终彻底离开赛场。
麻将桌上的选手，职业雀士也同样存在这个问题，而且可能更严重。
运动员可以通过持续锻炼，说不定哪天就能突破自我；但麻将选手遇到瓶颈时，继续盲目锻炼只会走进死胡同，找不到自己的特质和方向，再努力也收效甚微，实力要么停滞不前，最坏的情况是不进反退。
就像之前姬松高校的大将热裤军师，人生中某个阶段遭遇瓶颈，不管怎么努力，实力都没提升，甚至因为学的东西太多太杂，打牌变得四不像。
后来在恩师的指点下，她找准了自己的特质，突破了瓶颈，实力突飞猛进，在姬松高校麻将部里，也仅比主将爱宕洋榎稍逊一筹。
水原早就到了瓶颈期，可以说达到了自身极限。努力的方向是有的，就是找到自身特质，以此突破实力瓶颈。
但水原做不到，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特质是什么。
麻将选手的特质和超能力不同，不会有特殊力量，而是选手结合基础雀力，形成自身特技的一种特殊素质。
比如热裤军师的超速攻，黑长直部长的超频特技等，这些都是能与超能力者抗衡的技能。
水原曾让少女葵帮忙看过，可即便少女葵有能力，也看不出她有什么特质。
这让水原低落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也就暂时放下了，没有特质就没有吧，能继续打牌就行。没想到，再次面对女神大人，晋级的诱惑竟把她心底的情绪勾了出来，两种对立的本能情绪还在心里吵了起来。
水原把心底的情绪压下去，头脑清醒后，发现清澄的小不点有些不对劲，安静得过头了。
“清澄的……”还没等她想完，一直安静的小不点突然开口道歉：“失礼了！请稍等一下。”
“？？？”
小不点说完，就擅自把椅子推后，腿部一蹬地面开始旋转，在对居室里像个陀螺一样转了十几圈。
这个动作水原有点熟悉，好像小不点在地区选拔比赛中也做过。
“这是……”
十几圈转完没用多少时间，小不点停下来后，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抖擞。
“旋转完毕，我们继续吧。”
水原和对家的小濑川白望对视一眼，这小不点，突然有种动漫里主角满血复活的感觉。可接下来的对局该怎么办，两人都有些迷茫了。
这场先锋战，出乎意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