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
“哪里?”
“你看!”
天空中,除了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竟真有一只“大鸟”,伸着纤细的脖颈,张开宽大的翅膀,拖着美丽的尾巴在翱翔。它的羽毛在眼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笨蛋!那是孔雀!”
“哦。奇怪……”
“哪里奇怪?”
“它的背上好像有东西。”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眯起眼睛盯视着天空掠过的美丽孔雀。只见她拿出背上的弯弓,取出箭筒里的利箭,有板有眼的瞄准发射。
孔雀距地六七丈之遥,飞行速度也是极快,加上羽毛刺眼的光芒,就是个年轻小伙想要打中也要费番工夫,没有想到竟真被这小女孩一箭射中,长嘶声中摇摇晃晃开始下坠。
“快跟上去!”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正是蓝小蝶,只见她收起弓箭快步跟上空中下滑的孔雀,紧紧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五仙童子小童。
孔雀重重摔在地上萋萋哀嚎,蓝小蝶却紧紧盯视着孔雀的后背。
孔雀的后背上趴着一个人,一个衣着朴素发髻高耸的男人。这个男人对她却不理睬,甚至瞧也未瞧,只是拍拍身上的尘土,缓缓从孔雀身上走下来。
“你是谁?为什么趴在孔雀上?”蓝小蝶稚气未脱,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问道。
男人蹲下身轻抚身旁受伤的孔雀。
蓝小蝶见他没有搭理自己,走近又高声问道:“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他好像是个瞎子。”身旁的小童打量一番眼前的男人,说道:“一个又聋又哑的瞎子。”
一片广阔的青草地上,一只翠绿的孔雀扑腾着翅膀,摇摇晃晃站起来,一瘸一拐朝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走去。
男人顺着声音,随孔雀走到湖边。
“看来他的耳朵不聋。”蓝小蝶继续说着。
孔雀伸出蓝色的脖颈,时而将尖尖的嘴伸向湖面,时而痛苦的梳理着羽毛。而后,忽闻一声长嘶,蓝孔雀抽搐的倒在湖边,腹部青蓝色的血液沿着沟壑流进了碧绿的湖泊。
“你好像很爱装聋作哑。”蓝小蝶的手里正拿着那把沾染青蓝色血液的利箭。
男人胸脯一起一伏,轻抚孔雀的手也紧握成拳。可是他还是面无表情,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你既听不见,又不回答。——那还要耳朵与嘴巴做什么!”蓝小蝶在他面前绕起圈,恶狠狠的说道。
她面前的男人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既没有兵器,又没有内力。可她还是觉得这个能够骑在孔雀身上的男人并不普通。
“不如,就先拿你的眼睛来开刀!”蓝小蝶话刚出,人已站在男人面前,提起滴血的利箭,朝她眼中狠狠扎去!
利箭上青蓝色的血液立即变为红色。鲜红的血液沿着箭头滴在碧绿的草地上。
蓝小蝶还在原地,可男人却退到了两米开外。他的眼睛安然无恙,衣袖却沾染鲜血。
“他会功夫!”这一切皆被一旁的小童看到,她高声喊道。
但见蓝小蝶迅雷不及掩耳连发两箭!
眨眼间,男人已单膝跪在她面前。他的眼睛看不见自然不是蓝小蝶的对手,躲过一箭已属不易。
“哈哈!”蓝小蝶开心的又蹦又跳。
“小蝶姐姐真厉害!”小童也高兴的拍起手。她看看男人,小嘴上下一碰,仰仗起蓝小蝶的威风:“你是谁,还不赶紧交代?”
男人低着头,身子却在微微颤抖。
“我看你能撑多久!”蓝小蝶拉起弓信誓旦旦的说道。箭在弦上,靶心则是男人的心脏。
男人的左腿中箭,行动已很困难。且又是个瞎子,根本不知道周围的环境,况且听声辨位小童就在他的身旁,想要避开这一箭几乎已是不可能。他的手紧握成拳,似乎心有不甘。
正在犹豫之际,蓝小蝶的箭已射出!
利剑穿过碧绿的青草地,向男人极速飞来。
男人想躲,却发现他的右腿已动弹不得。他虽看不到,却能清楚感觉右脚被绳索紧勒住。他抽出腰间的短匕,将脚上绳索砍断,一个跟头向旁翻去。
“可恶!”他忽觉心口一阵刺痛,用手一摸,却摸到一根又长又细的棍子插入胸口,手上湿漉漉的,他很清楚这是自己胸口流出的鲜血。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蓝小蝶笑呵呵的走过去,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想不到你这瞎子倒有点本事。——只可惜,你遇到了我!”她手中高举的长箭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只可惜这光芒他看不见。——既看不见也听不到。
“蓝小蝶!”一声叫喊划破长空。
蓝小蝶一惊,却见面前腾空多了一人,她收起利箭,笑脸相迎。
“我辛辛苦苦的帮你拉人,你却在这里杀人?”这人正是高云生。
“他来路不明,就该杀!”蓝小蝶本以为他会向着自己,没想到却护着一个无亲无故的路人,气冲冲地说道。
高云生蹲下身仔细检查蓝小蝶口中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却在草地上发现一样东西,一样他十分熟悉的东西。
高云生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他眉心紧蹙,一脸担忧,凑近男人刚要张口问,便闻地上男人气息微弱,从他耳边悠悠传来:“高云生,救我……”
高云生手中紧握着的正是蓝心形影不离的长鞭!
“姐姐?”蓝小蝶看着长鞭惊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有姐姐的长鞭?说!你把姐姐怎么了?”蓝小蝶并没有听见男人对高云生说了什么,恶狠狠地说道。
可高云生却听到了,而且听的非常清楚,这五个字犹如五把钢钉重重扎进他心里。他将面前这个身负重伤的男人紧紧抱起,暼了一眼蓝小蝶,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蓝小蝶没有追问,没有阻拦。高云生的眼神令她惊愕在原地——他原本清澈的眼睛变得血红,血红的眼中夹着愤怒、憎恨和懊悔……
蓝小蝶却从他通红的眼睛里看见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