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20日 和大家一起跳舞

根据研究设想以及小远对井镇的了解情况，晚上8：00，小远把我领到了他认为这一带最热闹的跳舞地点——南村综合市场广场。我们进入广场时，广播里正播放着凤凰传奇组合演唱的系列歌曲。广场上大约有80人正在跳着“健身舞”，广场前方的舞台上有八名身材姣好的女性在领舞，广场三方坐着或者站着的观众超过200名。只见跳的跳得如痴如醉，看的看得目不转睛，只有少数人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手机。

我围着广场打圈，一面继续观察舞会规模，一面寻找“合适”访谈对象。广场的目测面积大约为40米×40米，广场上空加盖防雨棚，广场前方是一个大约70—80平方米的舞台。舞台背景是一幅“过时”的布景，上面写着“2011年中秋联欢晚会”。舞台两侧上空各悬挂三幅共计六幅条幅，其中一幅写着“DJ实业有限公司”，其他五幅分别写着“xx综合市场”。舞台左侧站立着一名手持喊话筒的男士，每当一个曲目结束，他便会走到舞台中央报出下一个舞蹈的名称。广场上跳舞的人员中，女性占到80%；观看人员中，男性占到80%。

通过与两位观众交谈，我了解到，该广场是由DJ实业有限公司投资建造的，大约于2006年竣工并投入使用，之后在2009年进行了扩建（地面瓷砖颜色有着明显的新旧不同）。广场每天晚上都有舞蹈安排，19：30—20：00为交谊舞时间，20：00—21：30为健身舞时间，节假日适当调整时间。广场开放之后一直比较热闹，周日尤其突出。来这跳舞的主要是打工的年轻人，南村本地也有少数老人参加。另外，DJ实业有限公司还聘请了一名老师（即舞台左侧手持喊话筒的男性，姓谢）教授舞蹈。至于为什么这家公司的老板会舍得投资建设这么一个群众文化广场，南村本地的一位长者（大约60岁）认为是“老板有钱”，他指着舞台两侧的条幅告诉我：“老板开了五家综合市场”；来自广西的小伙子小林则认为“是这位老板比较大方，同时也是在‘做人气’”。他例举了一个有力的证明：2011年中秋联欢晚会中场，老板给每位到场者都派发了20元的红包。当时有好几百人排队上舞台领取红包，场面蔚为壮观。“老板大方，我们总是要买东西，哪里都可以买，我们到你开发的综合市场来买，你的铺面不就好租出去了嘛”。

还想向广西小伙请教一些问题之时，广播里开始播放《伤不起》。可能这是小林的熟悉曲目，他迅速走进舞场跳了起来。他一边跳一边对我说：“你也来吧，来跳个舞！”我鼓足勇气步入舞场跟着前后左右的舞者“张牙舞爪”地跳了起来。跳了几个动作之后，发现左边穿红色开衫的姑娘（大约23—24岁），身段柔美，乐感很好，我禁不住问她：“你读书时是不是学校文艺队的？”她笑着回答“哪有什么文艺队？”我又接着问，“怎么交谊舞安排时间那么短，大家都喜欢跳健身舞？”她继续笑答，“这个好玩呗”！

图29 南村综合市场的“群众大舞台”

两个曲目结束之后，我走出舞场，继续围着广场打转，想了解观众的参与动机。观众中30岁以上男性居多。通过“挑选”，我选择了一位35岁左右的男性作为访谈对象。他告诉我，他刚来井镇，上班的工厂就在南村的隔壁村——南东村，从工厂步行到这个广场大约需要15分钟，他不上场跳舞的原因是“不会跳”。我问他：“你又不会跳，光是看着有什么劲啊？”他回答说：“看看热闹也好啊！”从他的口音我自信地推断他应该是我祖籍地附近的人士。果然不出所料。当我们互相“验明出处”之后，他友好地伸出手来同我紧紧相握。

同那位老乡告别之后，我很快又同一位坐在水泥长椅靠背上的姑娘攀谈起来。姑娘小陈今年21岁，今天才从老家赶到井镇，因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班车有点晕车，所以她只能坐在旁边看看而不能上场。我问她健身舞是否容易学会，她回答说：“好学也不好学，还是需要时间，没有时间不行。如果几次不来就会跟不上，跟不上就会没有信心和兴趣了！”我又好奇地问：“舞台上那几个人都是谁？”她指着八位当中一位身穿白色上衣的女性说，“她是一家制衣厂的老板，听说DJ公司的老板娘也在上面，不过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个”。

大约21：30，音乐停了，大多数舞者和观众陆续离开，只剩下20余人留在广场的前部。走过去才知道原来是谢老师在指导大家温习西班牙健身舞。为她们的认真所感染，我也加入学习行列。谢老师教了四遍之后，大家各自散去“回家”。这时，我看到从舞台上走下两位女性，其中一位是姑娘小陈所指认的老板，我微笑着向她们迎去，赞美她们的舞姿和身材（确实也很不错），并且问道：“老板、老板娘在舞台上跳舞，既能锻炼身体、展示风采，是不是也能够融洽员工关系啊？”身着白衣的女老板说：“你问她吧，她才是大老板！”被指的女性爽朗地笑着说“谁知道呢”，然后钻进一辆轿车离开了。因为广场的照明灯已经关闭，黑暗中我没有看清轿车的具体类型以及号牌。

当我和小远正要离开广场时，我听到了K歌的声音。顺着歌声，我们走进了南村综合市场里头。只见市场内部其他摊位均用帆布或者塑料布遮盖着，市场的东区是桌球区，正有十来个年轻人在玩球。其中一桌由一个小伙子和两位姑娘组成，姑娘们的姿势甚至有几分“专业”。一打听得知，这是弟弟和弟妹刚从A市赶来看望姐姐，姐姐便做东请他们来这消遣。从桌球管理员口中得知，桌球的收费标准是5元/小时。歌声是从位于桌球区南面的房间传出来的。以明天要请客为理由，我征得老板的同意“巡视”了一下K歌厅。K歌厅共有四个包间，其中三个正在使用。歌厅确实够简易的，但是从小伙子的笑容和大姑娘的歌声中，我似乎感觉到他们很是陶醉。老板介绍说，大的包间（20平方米左右）30元/小时，小的包间（12平方米左右）20元/小时。

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我发觉双臂有些酸痛。好久没有跳舞了。